心如孤城隨筆

來源:文萃谷 2.03W

月色如洗,樹影搖曳,彷彿傳來久遠的湘西的歌聲,遙見書中一人,還有一座城。

心如孤城隨筆

沈從文先生的文字大抵就是這樣,平靜中難以抹去淡淡的憂傷,初讀《邊城》,也是在那樣的朦朧中迷失了,沒能看透。

現在想起來,或許這個故事,講的大概就是對命運的無奈與悲憫。

一條破舊的漁船,翠翠和老船伕的一生,就係在這漁船上隨波漂浮。一個老人,一個女孩,一條黃狗,縱使生活清貧簡單,卻與自然相得益彰,其樂融融。

翠翠是母親與一個士兵的私生女,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儘管如此,生活卻沒有急着摧毀這個少女心中對未來朦朧的期待與幻想。黃昏時她獨自坐在白塔下,心裏湧起無依的淒涼。

直到一天月明星稀,她的夢中浮起一名茶峒青年的歌聲。讓人惋惜的是,老船伕沒能理解翠翠與儺送的愛情,想將翠翠嫁與天保,而天保與船總順順對老人的誤解又加深了船伕的自卑。儺送不願接受家人安排的婚姻,卻又得不到老船伕的迴應,於是在哥哥天保死後棄家出走。翠翠與儺送的愛情,某種程度上就阻隔在這人與人之間無法溝通的“空白”中。

每一顆人心,都是一座孤城,城中千仞峭壁,不見日月,唯飛鳥與渡,其餘人皆無得近之。未曾走近,又談何理解?

“你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雲,你看雲時很近,你看我時很遠。”難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真的那麼遠嗎?一直以為,只要人與人之間有真誠的溝通,完全可以在人們之間架起一座座彩虹。

如果翠翠、天保、老船長之間有過充分的交流,結局會不會不同?如果我們在面對誤解時,能夠大膽地把心底的話説出,打開心裏的城壘,人心是不是會近一些?

幾千年前,一曲《高山流水》讓俞伯牙和鍾子期心有靈犀,一介樵夫與琴師就這樣相識相知。著名主持人崔永元曾因憂鬱症而退出銀屏,所有人都為他歎惋,只有他的父母沒有放棄,他們耐心地開導他,為他的心靈打開溝通的窗子,最終崔永元又變回自信、開朗,他主持的`《實話實説》又為更多的人打開了溝通的大門。

可是《邊城》沒有出現這樣美麗的結局,船伕的離世,天保的死,儺送的出走,這一切將一個少女朦朧的幻想擊碎,祖上的白塔也塌了,翠翠的辮上紮起了白繩。

一切還未開始就已消失,人都走了,她仍是孤身一人,撐着破船在江上漂盪餘生。作者説“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就回來”,給讀者留下悠長的歎惋。

我們也祈願她母親的悲劇不要在翠翠身上重演,但願她等到的不是無言的悲哀,而是屬於她的那份幸福。

或許生活就是如此,不論經歷過什麼,不論曾經遺憾種種,最終還是要帶着所有的記憶向前走。不論是否被人理解,不論是否孑然一身,終究要笑着與歲月握手言和。

月光逸去,合上《邊城》,我忽然明白,縱使人心似城,也可於城內修籬品茶,有人來也可,無人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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