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家鄉的木梓樹散文

來源:文萃谷 3.05W

前兩天,我加了安陸市文聯主席水易居為QQ好友,徜徉在他的QQ空間,被那些美輪美奐的照片所吸引,那如詩如畫的安陸銀杏,那如夢如幻的大悟紅葉,讓我流連忘返。欣賞着那五彩斑斕的烏桕,不由想起家鄉的木梓樹(烏桕的別稱)。

懷念家鄉的木梓樹散文

我的家鄉是木梓鄉,外鄉人叫我們這裏為“木梓樹”。我不知道木梓鄉的得名是否與木梓樹有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木梓街北不遠處的山丘上,確實曾經長滿木梓樹!

小時候,這片山丘的木梓樹林就是我們的樂園。

春天一到,小草就從地下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楊柳舒活一下柔軟的腰肢,將一襲薄紗披在身上,對着清水池塘,細細地梳洗打扮。彷彿一眨眼間,桃樹、杏樹、梨樹一個個欣欣然張開了眼,將那些紅的、粉的、白的花兒戴在頭上炫耀着。野花燦爛了一地,不經意間,木梓樹的虯枝上,一點猩紅,一絲淡綠的葉芽兒漸次舒展。

一場春雨過後,小草蓬勃生長。這時的木梓樹,已層層疊疊地掛滿嫩綠的銅錢大小的橢圓形葉片,在春風裏輕舞着,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是那麼的輕柔,生怕驚擾了林間戀愛中的鳥兒。

這時,我們這些放牛娃就會將牛牽進木梓樹林間吃草,而我們則一邊放牛,一邊撿些地渣皮、木耳之類的食材,回家用清水一洗,媽媽便能做出一頓美味。

夏天,木梓樹的葉子長到比銀元還大一點,顏色也由嫩綠變得翠綠,密密麻麻的,如巨大的華蓋,為我們撐起一片片蔭涼。那時,我們常在樹林中做迷藏。學着電影裏偵察兵的樣子,用木梓樹枝紮成帽子戴在頭上,做成迷彩服披在肩上。木梓樹林和小山丘成了天然的掩體,一旦躲進樹林,就很難發現。

玩累了,就躺在林間草地上,或斜倚着木梓樹,看天上雲捲雲舒,聽樹上蟬鳴悠悠,在木梓樹歡欣的“嘩嘩”聲中入夢……

有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襲來,我們就趕緊躲到木梓樹下。夏天的雨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會兒雨停日出,我們一個個像小鴨子一樣抖抖身上的雨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開心地笑着。

最美還是秋天的木梓樹!這時,她就像成熟的.少婦,在走過青澀的季節後,妖嬈迷人。被寒霜侵染的樹葉五彩繽紛,有的綠中泛黃,有的黃裏透紅,有的紅得發紫……

一陣秋風吹過,那些美麗的樹葉兒輕輕起舞,你追我趕,欲起又落,像一羣孩子,跳着歡快的芭蕾舞劇。

這個季節,最美是捧一本心愛的詩集,於木梓樹林間徜徉,在夕陽的餘暉中淺吟……

入冬後,木梓樹像喝醉了酒的醉漢,臉色暗紅。粗糙黝黑的樹皮,裂成一塊一塊的,如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在寒風中靜穆着。

“偶看烏桕梢頭白,疑是江梅着小花”,這時的木梓樹,像我淳樸的鄉民,把累累的果實,無私地奉獻出來。那梢頭小花似的白,就是深褐色果皮裂開後露出的白色“木籽”。

“木籽”熟了,木梓樹林間一下子熱鬧起來。男人們將鐮刀綁在竹竿上,女人們拎着提簍,小孩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男人用鐮刀割下整枝整枝的木梓,女人熟練地摘下果實,那些可以榨油,可以做肥皂、蠟燭的木籽,回去一曬就可以賺幾身過年的衣服錢。我們這些小孩子也像鳥兒覓食一般,在草縫裏尋找遺落的木籽,悄悄放進口袋——那可是我們的皮槍裏最合適的“子彈”。

一場豐收過後,木梓樹被割下的枝椏也被捆好運走,成為農家灶膛裏的柴火。

木梓樹不僅賜予鄉民們優美的環境,奉獻了累累的果實,也給我的童年帶來無盡的歡樂。

參加工作後,我回到了家鄉木梓中學教書。夏秋季節,黃昏時候,我常和妻子、女兒到學校後面的這片木梓樹林裏散步。那濃郁的木梓氣息,讓人有一種貼近自然的怡然。那美好的感覺,每每回味,心中仍暖暖的。

可如今,昔日的木梓樹早已不見了蹤影,代替她的是樓房、道路和麥苗。因為木籽賣不出好價錢,這些木梓樹被一棵棵砍倒,變成一堆一堆的劈柴,燃盡了木梓樹最後的美麗,也灼痛了我一顆柔軟的心。

沒有木梓樹的木梓,我依然堅守在這裏。只是,那如畫的木梓樹,只能一次次走進我夢裏。

家鄉的木梓樹啊,你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裏,展現着獨有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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