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的紫羅蘭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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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一首優美的曲子,品一杯淡淡的茶,想一件遙遠的事,在一個清涼的雨後。太陽在雲層裏,給人一種欲説還休的感覺。生活在此刻,成了一種淺色調,淺淡中不是單調,而是一種平靜的充實。

盛開的紫羅蘭散文

桌上放着一本新到的《讀者》,翻開着,有些句子的下面用鋼筆畫上了波浪線,那些句子,咀嚼起來,味道醇厚,像一杯濃茶,不僅香,而且可以悦人情志。喜歡《讀者》,是情有獨鍾的那種,每隔半月,顛顛的跑到報亭,問句:“師傅,有新到的《讀者》嗎?”答聲:“有!”抽出一本放在我的手裏,翻幾下,便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在路上邊走邊翻,路邊種着洋槐,太陽光通過樹葉的縫,在書上留下斑點。

生活於這般平靜中,我像只蝸牛揹着那個圓圓的、高高的殼緩慢爬行,身後的那條長長的白線,是我的經歷和成長,那條線記錄着我曾到過的地方。我到過的地方不多也不少,但是它們將成長的曲線勾勒,那條線的底色與形狀,都是屬於我的。

是誰説的:“讀書或旅行,心靈和身體總要有一個在路上。”既然旅行是受限制的,比如時間,比如金錢,那就讀書吧。最喜歡的書仍然是《簡愛》,説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讀來舒服;後來讀《穆斯林的葬禮》,竟然讀出一種被撕扯的感覺,心在疼痛着,卻流不出眼淚,那感覺像是總也找不到爆發點的忍耐;第三次讀《紅樓夢》了,感覺與前定兩次讀是不同的,有時候竟有些歇斯底里。生活之玄機,彷彿就在紅樓夢驚時一語道破,看他“空對着,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歎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縱然是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此中無奈太多,卻恰合了生活中之陰差陽錯,起承轉合,始料未及的相逢與別離,和那許多的言不由衷與情非得已了。

喜歡看電影,尤其不肯錯過老林的電影課。五六十年代的《卡薩布蘭卡》,竟然沒有被時光碾碎,連影片中那首曲子,也在這個時代奢侈地經典着;印象最深的是《紅提琴》,那通體血一樣的紅色中,暗合了一番刻骨銘心,波瀾壯闊的經歷,彷彿只有刻骨銘心波瀾壯闊,才能闡釋出那焚膏繼晷的執着;《菊次郎的夏天》讓我笑得前仰後合,但荒誕背後是怎樣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與隱忍,那曲《summer》似乎讓整個夏天變得如音樂般透明瞭……最近看了《秋之白華》,感動於“秋白之華,秋之白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繾綣安靜的愛情,也因瞿秋白一句“之華是我平生知己”,而感歎“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己一人也難求”了。好萊塢天才導演斯皮爾伯格的電影好像很賣座,但我到底是喜歡小津安二郎那娓娓到來的物語。

偶爾也會寂寞,但寂寞時不會再哭鼻子了,畢竟已是大姑娘,一個人要學會堅強,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的。親情、友情、愛情,雖然美麗而且必不可少,但自己的幸福是自己創造的,自己也是最需要自己的。對待朋友,真誠第一。懂的付出,也要懂得回報,不是索取,而是接受,哪怕是一點點小小的感悟也是不小的收穫。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時間久了,總有一天你會被瞭解,並去了解別人。凡事不求圓滿,但求無愧於心。做個善良的人,尤其是作為女孩子,善良很重要,善良而有原則。人生中沒有永遠的觀眾,記得時不時的為自己鼓掌。感覺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去“墮落”一下,但無論如何不忘自己的追求。一個人要活出一個人的精彩。

其實常有朋友伴在身旁,尤其是那頭憨厚可愛、頭上騰騰冒着傻氣的豬。想一個人的時候,就在水池旁,散散地走上幾圈,聽着校園廣播,可以什麼都想,可以什麼都不想。思考,或者沉澱。

突然想去“酸奶日記”了,叫上豬——我們總會這樣的,這種揮霍時間與金錢、可以讓我們的小日子過得滋潤點的事,一旦有人提議,另一個馬上就會同意,然後就一起去“罪惡”了。上來兩杯酸奶,一杯紅豆的,一杯芸豆的,紅豆的是豬的——自從我們來喝酸奶起,她就一直是紅豆。之前我也喜歡紅豆的,因為紅豆有一種特別的意義,但後來不喜歡了,覺得那甜味太淡了點。芸豆是那種偏濃的甜,我喜歡那種讓人能明確的感知又不會膩的甜。酸奶喝在嘴裏,舌尖滑過一絲清涼,咀嚼着那些小豆豆,聽着小勺子和小瓷杯的.碰撞聲,清脆悦耳。

籌劃着去爬封龍山,籌劃着籌劃着就實現了。從後山上去就成功地逃票了,走在小路上,有巖石橫亙眼前,攀上去,然後翻過,忽然找到了童年時候偷鄰家棗子的感覺。小路邊生長了很多酸棗樹,一路走一路摘,其實沒有多強烈的吃的慾望,只是享受那個過程。其實小時候爬牆頭偷棗也並非是因為饞,只是那棗樹在那裏,旁邊還有個牆頭可以爬,那個過程,就已經讓人不亦樂乎了。有個地方野花開滿了山坡,我們又忍不住“罪惡”了一回,編個花環戴在頭上,在相機裏留下犯罪的證據。那花環豬本來是要拿着的,後來看到了許多蜜蜂,她害怕了,別要成了小燕子的好,便扔在草叢裏,然後祈禱大自然的原諒,祈禱花神娘娘的寬恕。

回趟家吧,不管呆幾天,回不回的本質是不一樣的。近來想家的時候越來越多了,因為能比之前更深刻的感覺的爸爸媽媽對我的需要,尤其是爸爸,甚至還有依賴,回家後哪怕什麼都不幹,對爸媽也是一種慰藉。小時候聽到“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家裏盤着兩條龍,長江與黃河”,那時候不太理解,以為那兩條龍是指爸爸媽媽呢,但即使爸媽是龍,我相信每個子女都是熟練“降龍十八掌”的。吃完晚飯和爸媽出去溜達溜達,聽他們説些村裏發生的事情,或給他們做做推拿,那不熟練甚至不準確的手法也能讓他們服服帖帖的,似乎我的話就是聖旨。每次回家都不忘去姥姥家,,姥姥説:“以後別拿東西,你來看我我就高興!”喜歡和姥姥一起包餃子,聽她説媽媽小時候的事;喜歡包餃子的時候姥姥誇我擀皮擀得平整溜圓,餃子包的也好看,像媽媽。每次從姥姥家回去,她和姥爺總會站在衚衕口,一直站到看不見我為止。

家裏的窗台上也放了幾本《讀者》,閒來無事,隨便翻看,看到一句話説:“希臘神話中的女神維納斯,在自己的愛人離開後,她的眼淚掉在土裏,第二年她滴過眼淚的那片土地長出了一種紫色的花,這就是代表着永恆的愛與美的紫羅蘭。”那天,陽光很好,通過窗户照進屋裏,暖暖的,我多想我就是那一叢紫羅蘭,雖然代表不了愛與美,但可以是崇尚,可以是相信。當愛情走了,我守着那份美,愛自己、愛生活、愛家人、愛朋友、愛自然。以前我以為,愛情就像冰山的雪蓮,清冷孤傲,必得經過一番跋涉方可獲得;友情就像開在尋找路上的野百合,樸素淡雅,在一路跋涉中一次次見證了野百合燦爛的春天。而其實,那野百合還有親情,還有理想,還有生活,還有……除了失去的,留下來的美好便都是了。我願我就是那從紫羅蘭,在野百合的春天裏,靜靜地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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