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之迅捷,芳草之靈秀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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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芳結婚了,請我作她的證婚人。

雷霆之迅捷,芳草之靈秀抒情散文

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心頭便有一份感動。證婚人一般是雙方單位的領導,或是自己的至親,我都不是,只是她高中三年的班主任。看着婚禮上燦爛的她,往事像開在春天的花朵,在這特殊的夜晚,悄然綻放。

九八年的那個夏天,我開始帶我高中的第一屆學生。我們組建了高一4班,直到後來的高三4。那時,我一人在城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這個班。

班裏有一個女生叫雷芳,有着大大的眼睛,温順而安靜。她的學習一直很努力,成了大家的榜樣。如果説當時的班長彭勁卉是原野上開拓進取的一匹駿馬,那她就是晚風裏悄然綻放的一叢丁香。她當時做生活委員,工作的節奏雖慢,但很有條理。一學期下來,她的常規沒有扣過一分,她説每次見到班級扣分,就像一根小針紮在心裏。這樣的學生,是真的愛班。

分班了,她沒有走,而當時好多成績不錯的同學走了。她選擇了文科,而文科班也選擇了我。

她有着很好的文筆,清新而優雅。作文講評,常拿她的作範文。有一次改她的週記:她説夢到老班出事了,哭了許久,我當時很感動。

她的歷史是最棒的,記憶裏,高中三年,無論怎麼考,都沒有低過85分,通常是在90分以上。到底有什麼樣的祕笈?我讓她在全班介紹,她只是説喜歡啊,從沒有死記硬背過。她的`書,畫有各種顏色,先是黑線,後來是藍線,最後是紅線。她説要能把課本由厚讀薄,讀到後來就是幾張紙在心中了。還要會把書由薄讀厚,能把那薄薄的幾張紙還原成厚厚的幾本書。

原來,功夫在這裏。

高三了,每一個人都在拼命,每一個人都在憔悴。

但她的數學不好,好長的一段時間,跟在我的後面歎息着她的數學。數學是文科生的生命線,數學上不去,不可能考上像樣的學校。

當時,教我們班數學的是倪曉明,我的高中同座。我讓她自己去找倪老師,她説不敢:數學老師好像從來不笑,他的絡腮鬍子就讓人害怕。

實際上,倪老師人挺好的,數學也教得很棒。他的鬍子並不長,只是有些嚴肅。我和他説雷芳怕你,好多女生都怕你,他聽完大笑,第二天把鬍子颳得非常的乾淨。我領着雷芳去找他,有了第一次,後面的就不怕了。

以後,她的數學上得很快。

大學聯考快來了,那時已經停課。一個黃昏,我想調一下她的位子,把她從第一排調到第三排。她斷然拒絕。這很出於我的意料,未曾想到平日温順的她,突然有了這樣的勇氣。我當時我很生氣,但我還是剋制了自己,並沒有強迫她,因為大學聯考在即,不想影響她的情緒。第二天,她給了我長長的文字,先是道歉,然後闡明她的理由。她的文筆一向很好,理由也算充分。調位子也只是希望營造更好的氛圍,她的陳述,讓我相信適合她自己的也許是最好的。

填志願了,那時的志願還在考前填。她的成績應該是不錯的,報個重點大學沒有問題。但她猶豫得很,不知填什麼好。她來找我,説一切由我作主。這是她的志願,我怎麼能做主?她的父母也堅持讓我選。我一下子感到責任重大起來,最終選了以文科見長的廈門大學。

我對廈大一直有一份情結:這座被譽為最美的學校和xx隔海相望,象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在海邊。那清澈的芙蓉湖,那火紅的鳳凰花,那蒼綠的榕樹拖着長長的棕色的根鬚,那南普陀寺隱隱傳來的鐘聲,伴着絲絲的輕藍的煙霧很多年一直印在心頭。魯迅曾在廈大執教,廈大是他人生的重要驛站。

大學聯考結束前的一天晚上,大家忙着留言簽名。她慢吞吞地拿着她的週記本到辦公室,讓我給她寫留言。我嵌進她的名字,寫了兩句:

雷霆之迅捷,芳草之靈秀。

她性子温和,希望她做事能迅捷一些;她品質好,希望她做人不失這份靈秀。

兩個月後,她以班上第二名的成績考入廈大新聞系,生命從此翻開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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