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暖暖太陽香優美散文

來源:文萃谷 2.31W

殷殷長空冷,切切西風趕,枝頭白雲繞,棉魂入夢來。

棉花暖暖太陽香優美散文

--題記

“嘭,嘭,嘭……”有點重有點脆的聲音在小區拐角花園處響起,這是久違了的聲音,是彈棉花的聲音。我迫不及待的三腳並作兩步地跑回家,翻出陪嫁時的棉花胎,抱着走向了彈棉處……

棉花,一直和我們生活密不可。曾經,為了保障人們越冬保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以按人口發放棉花票的形式來保證需求。如今,棉被已漸漸地被什麼羽絨、蠶絲、太空棉所替代,然而,棉花的樸實、自然、無害使得不愁穿衣吃飯的人們在追求健康生活的同時,競相採購各種棉製品,讓純棉織物成為了市場上的新寵。

棉花,似花非花,雖無香味,卻藴含着太陽的味道。西風起時,在燦爛的陽光下,成熟的棉桃爭先恐後地吐出雪白的棉絮,那裏面滿滿的都是太陽的香味。

“五月棉花秀,八月棉花幹,花開天下暖,花落天下寒。”棉花植株第一次開花時,正是夏令時節,我曾在學農勞動中去過棉花田裏捉蟲。清晨,清新的田野上,棉田裏的花異常美麗,粉紅的,淡黃的,白色的花朵在微微的晨風中清雅地一顰一笑,像老朋友似的與我們點頭示意,而我們也像好朋友般地把躲進花心裏的棉鈴蟲一條一條地捉出來,好讓棉花二次開花時潔白如雲。

帶我們捉蟲的生產隊大嫂,一邊教我們如何捉蟲,一邊疏花,把摘剪下來的花枝一把把地紮好,讓我們這些愛花的女孩子們帶回家插在玻璃瓶裏慢慢欣賞,這一朵朵美麗的'棉花,為那時缺少色彩的生活帶來了安靜素雅的美麗。

八十年代前,棉花是越冬的重要物質。那時,外婆的青花包袱裏常常包着一捆捆用棉花票買來的棉花和自己在老家田裏種的棉花,我會好奇地問外婆:“外婆,你往包袱裏藏這麼多棉花幹什麼呀?”外婆笑笑説:“為你們準備的,等你們一個個大了,我用它來做嫁粧。”

那時江南人家嫁女兒,講究的是有多少牀被子,用棉花做成的新棉被,配上好看的繡花被面和織錦被面,紅紅綠綠的一牀疊着一牀,往新牀上一放,即是孃家人的面子也是婆家人的喜歡,潔白如雲的棉花為一個個江南的小新家,奠基了親親的温暖。

記得我出嫁時,外婆已經八十了,她拿出在我小時就為日後我出嫁時繡好的被面,指揮媽媽從樟木箱中翻出一牀牀潔白的棉花胎,歡天喜地地請鄰家阿姨為我絮了八牀新棉被。當時,在我生活的地方可算是風光的了,一般人家很難為嫁女兒收集到這麼多的棉花的!

秋末冬初,是每家把舊棉被翻新的季節,拆開舊棉胎,絮上一些新棉花,在好聽的彈棉聲裏,一牀牀厚實的棉花胎又潔白如雲了。豔陽天時,家家户户忙着把壓了一夏一秋的棉被放在太陽底下曬,壓實了的棉花,在暖暖的陽光下逐漸膨脹,變得又厚又軟,鑽進這樣的被窩,太陽的暖香一直會在夢中徘徊……

如今嫁女兒棉花被已經難覓蹤影了,但用棉花織成的漂亮的牀上用品,成了嫁粧的重要成員。我常想:為什麼我們的祖先要把無香無味似花非花的棉命名為棉花,是因為花總能讓人感到美麗幸福,而棉給人類帶來了温暖踏實,把花的美麗實實在在地體現在了生活中,因此,把棉稱之為棉花才頗感欣慰,而棉,也確實是當之無愧的花!

稻子熟了,才有香甜的米飯,樹成材了,才有結實的木樑,棉花開了,才會有生活中的舒適温暖,人類始終與棉花有着割不斷的緣分,相伴着,走過了風雨,走過了寒涼……

世上能兩次開花的花草並不多見,而棉花卻能在生命的青春期和衰老期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它是含笑告別這個世界的。那片潔白,那片温暖,讓所有膚色的人們記住了它沒齒難忘的功用,也是它留給這個世界最令人動容的感恩回報。

如今的江南,很少再見到成片的棉田,但棉花始終帶着温暖的記憶,讓我想起外婆的白髮,媽媽的懷抱。棉花裏,貯滿了陽光般的母愛,樸實無華,它不以美豔悦人眼目,它的美它的香都來自內心。

此刻,我靜靜地站在彈棉人的身旁,看着弓弦在棉絮裏上下翻飛,聽着脆生生的彈棉聲,就像在守望着一份踏實和滿足,守住一個家庭的温暖和幸福,雖然沒有一絲絲的花香,但卻感到了陽光般的暖香。

一句話從腦海中蹦了出來:“凋而不朽,敗而不枯”,有什麼樣的花能有棉花這樣的氣節呢?!我想,只有棉花能坦然地接受這八個字,棉花的美和香是一種意會而無需言傳的情懷,它不附時,無心去取悦世人,卻把實實在在的温暖和美麗送達千家萬户。

歲月與光蔭荏苒,不知不覺滄桑千年,棉花不會演戲,卻用千姿百態絮出了光蔭的美麗,平平實實地温暖着歲月的幸福。

歲月易了容顏,而棉花還是那樣青春!原來,滿足人類生活的需求,是可以美麗長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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