澱邊情思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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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前,伴着自己的讀書生活,曾在安新縣的白洋澱邊駐足過一年多的時光。對於這個縣城的名字,外界人叫“安新”,當地水區同學説“新安”;那時我也覺得迷糊,可是安新的同學説:怎麼説都是一樣的。原來老輩的時候這裏地名叫“新安”,現在叫安新。這是不是有道理,我説不準。但是傳説這裏在歷史上就人傑地靈,很有名氣。本地人有時説話也挺有意思,比如説班長和同學到縣城買東西,本地水區的同學就會説:“班長他們上去了。”弄得我們外鄉同學糊里糊塗,趕緊往瓦房頂上看,生怕班長他們站在人字形瓦房頂不安全,結果沒見人。就覺得這話説得沒頭沒腦的,不知啥意思。問問附近端村鎮的學習委員馮師妹,她就笑吟吟地對我們説:“你們別扒着脖子向上看了,班長不是上房去了,是上縣城去了,上縣城去就説‘上去了’”大家這才恍然大悟。還有的口語,給自己的三叔叫三爸,給最小的叔叔叫老爸,使我們區分不出到底是小叔叔還是親爸爸,這些都是那水鄉人語言上的土特產。

澱邊情思散文

最使人印象深的,就是那叢叢密密、柔柔綠綠的葦的世界,以及在遊湖時所見的荷花澱的風光,還有那充滿水鄉色彩的幾個旅遊景點。所有這一切,在我的心中一直是非常神祕、非常傳奇且有着特殊魅力的;那水區的小村,那澱邊的池塘,那小型的飛機場,那連天碧綠的荷花澱風光,那冰凍一片平靜的湖面……所有的深深印記,連同歲月留下的難以磨滅的求學生活,偶爾在心海盪漾,不時的被某種靈性勾勒,難以緒懷,難以割捨。

有時候覺得在春天的時節最令人懷舊,那意境好像又回到風華正茂、書生意氣的青春歲月。記得秋冬的早自習依然按部就班,五點半開始敲鐘,六點必須全部起牀,大家緊張地收拾鋪位,接着習慣性地衝向一號(一號是廁所的代號),然後就是聽着體育男——劉老師或者體育女——王老師吹響的口哨,“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按班級排列集合站隊、校務執勤臧老師——一個臨近退休的中教高職,個子不高的胖老頭子,在隊伍裏擠來擠去為各班清點人數,在他隨身帶的小筆記本上摸黑計數,查出沒到的同學,再由各班男女班長報告未到學員的缺席原因。之後由22班帶隊在前面,23、24……按班級序號依次後推,終結再由27班打後陣,在校園的小操場上環跑,領隊老師帶領吶喊:“121、121,1、1、121……”,“1、2、3、4,1234……”跑步隊伍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驚動四野。環跑三圈後停下來,老師集中隊伍講話然後再宣佈解散,大家進宿舍拿洗漱用具開始刷牙洗臉,儼然一種軍隊集訓的'生活。再之後就進入教室,進行所謂的埋頭苦讀的早自習……這緊張的時間似乎已經成為常理,不再有另外的消遣。秋冬的早晨就是在這種緊張中度過。沒有人過多的思念家鄉,只有在繁忙加緊張的學習生活中迎接每一天到來的所有時光。

冬後的春日一反秋冬的常態,早操,早自習已經撤銷,早晨的時間靈活閒散、自由自在,每個人在收拾好自己的內務工作後可以自由支配時間。這時最悠閒地方式就是三五成羣地在校園周圍散步、慢跑,池塘邊是大家最願意光顧的地方。春天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浸人肺腑,使人頓感神智清爽。水塘邊疏疏散落的葦箭,已經從泥土裏不斷地鑽出,早出的已經開始挑出旗形的葦葉,嫩綠的被風吹抖的樣子,昭示着生命的稚嫩可愛;碧綠的水面上瓦楞般片片波紋,賴似麒麟抖動般閃亮的金甲,舒適而平寧地動盪;從近到遠、漫無邊際的盪漾開去。偶爾幾條打劍的魚兒跳出水面,發出“啪啦”、“啪啦”的打水聲,之後就留下一個個從小到大的粼粼的圓圈,越漾越遠……波紋漣漪,緩緩消失。這種驚喜,從水面的一處開始又到另外的開始,重複不斷,甚是喜人。看來,春天的池塘暖化了冰面,已開始充滿生機,魚兒也在追逐嬉戲,不停地遊動,高興的時候,浮游水面,進而騰躍,歡跳不已。至於夏的到來,那更是生機勃勃,葦滿荷塘,遮水避池……因為很多人都在白洋澱遊覽過,所以,風景名勝就不用再提,就大澱的荷塘畫面,葦牆水道,釣船遊舫,在水天一色的相接中,更會使人覺得美不勝收,神馳心蕩。

......

回想在校園的生活,那體育場上的頑強拼搏,那畫室的素描臨摹,那琴室的婉轉悠揚,那小禮堂精彩的演講歌唱,那教工小樂隊靚麗的合奏,那大規模的團體彩排表演,那餐廳裏大的出格的圓餐桌以及圍滿的同學,那帶着霓虹彩燈集體聯誼的音響舞會,那聚餐,那歡笑,那為慶祝製造的集體性酩酊大醉,那返校後沒有睡意的午夜歌聲、吵鬧、歡笑,那相依不捨的匆匆告別……

所有所有的澱邊經歷,時不時地在心海飄搖。春天的季節引發人的思緒。打飯的路上貪玩溜冰掉入池塘冰面下又爬出的落湯雞般的老賈,這個和我曾經一起度過那段美好時光的老朋友,不知在今年春天的季節裏是否還記着他的“冰窟逃生”的故事,不管他是否已經忘記,可在我的記憶中情節依然是那麼生動,畫面依然是那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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