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居的散文

來源:文萃谷 2W

懶散中的時光總是流逝得極快的,慵懶的我用慵懶的指間,遊蕩在上,看着花團錦簇的文章,流露出別緻的韻味。最近,似乎大多的文章都變得和回家有關了,而我的思緒也開始飄蕩在了遙遠的天空!

故居的散文

記憶中,家鄉和家已經變得很遙遠,很模糊,以至於記憶都有些零散。事實上就在大半年前的清明節,我還回去過一次,而那次的回去卻給了我一種陌生的感覺,我似乎已經成了客人。回去的那個時候是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我在老家那裏待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那裏留戀不捨的徘徊,或許,心裏還是有些疼痛吧!

記得那天下着微雨,綿綿不絕是三月春雨的特徵,顯然是下了很多天了,所以還沒有變成水泥鑄就的路有些泥濘。我騎着摩托車在故居前停下,拍了拍身上被風吹走灰塵的衣服,儘管它不髒,但我還是覺得拍一下好些。車是我堂哥的,被我借用的代步工具。我沒有駕駛證,但我一直會騎車,十五歲就會了!

我從衣服裏摸出一隻煙給自己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和着微微細雨,眼睛就有些看不清楚往前走的路。前面十多米就是父親安歇的地方,那裏曾經是我家的菜園。墳前的雜草很多,也很深,有半米高了。看得出來,很久很久沒有人來清理了。墳上有我種的一種萬年青草,我們叫它扁竹葉。它長得很茂盛,還開出一串串深紫色的花,在輕輕地擺動,好像在給我説話——好像是的。墳旁的杉樹已經枯了一棵,也是當年安葬父親時我種下的,它好似在述説着這裏的淒涼。

菜園子已經種滿了蔬菜,不過,確是別人家的了。父親的墳旁還有一顆核桃樹,直徑大概一米多些,反正我一個人抱不住。據父親説是奶奶種的,不過奶奶在我五歲那年就去世了。我安安靜靜地在父親墳前跪下,我沒有説話,也不知道説什麼,嘴脣在不停地蠕動卻沒有吐出一句話。只好抹一把還沒有來得及掉下來的淚水,俯身磕下。靜靜地靠着墳抽掉最後一口煙霧,動身把雜草清理掉。我沒有放鞭炮,也沒有燒冥幣,就那麼安靜地跪着。

起身後我往前走了幾步,有六七階,是石頭條的,一米多長的青石台階上長滿了青苔,有些滑,也有些看不清本來的面目。以前的房屋已經被拆除了,只留下凌亂的廢墟,以及還能清晰看見的地基圈。房前的屋檐下有一個很大的台階,有十多米長,一米多寬,一米高。台階下是一個大約一百五十平米的壩子,以前經常在那裏曬糧食。而我總是喜歡躺在壩子上曬太陽,偶爾伸手驅趕跑過來偷吃糧食的雞。記得父親總是喜歡坐在台階上的木凳子上,摘下頭上的帽子撥弄頭髮,他的頭髮很好,直到逝去的時候都是烏黑髮亮的。患有精神病的母親也安靜地坐在父親的旁邊,儘管他們不説話。

我也是安靜地發着呆,我和父親的交流總是少得可憐,那時候我十六,他六十四歲!那時候在家裏總是很悠閒的,儘管説過得很是清苦。父親有時候也會問我的事,我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而我在長篇大論的時候,父親總是沉默地做一個聽眾,偶爾地附和,那時候的我還不懂!父親會偶爾地喝酒,但是喝的很少。我偶爾也會喝上幾口,酒是從旁邊的小賣部打的白酒。農家的自釀酒,很辣也很醇。我至今還一直喜歡着那個味道。

很多時候我還是不在家的,回家在當初對我來説就是和無聊劃為等號的,主要是和父親不太合得來的原因。在家裏的時間,大多在地裏忙活,我最喜歡的還是那個菜園子,裏面的東西基本都是我在種。基本上除了農家常種的青菜、蘿蔔、青葱、蒜苗、韭菜,以及其他的一些東西外,菜園子裏還有很多我從山上移栽的野菜,大概有五六種。有些是藥材,比如當歸、黨蔘、麥冬、黃花等等,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我只是知道能吃,怎麼吃,有什麼用!菜園子基本上在我的手上變成了藥園子,很多老中醫都會到我那裏去要藥材,當然也會給錢的。父親不願意收錢,在他看來是不應該的,藥材就是救人的,所以他不收錢。我則例外,我會收錢,少了還不行,或許我對錢一直都看得比較重要的原因。

父親總是沉默的。沉默得如同被風雨侵蝕的木頭,安靜而木然,似乎很少有讓他在意的東西,只是他的眼神很複雜,以至於多年後的我依然看不太清。故居是一所三間結構的全木製建築,父親告訴我説是我曾祖輩的了。一百多年的建築,承載着四輩人的心酸,輝煌的.時候是一個四合院,而現在不過一片廢墟。曾經窗櫺上的的鏤空雕花告訴我,這確實是晚清的產物。屋頂上的瓦片卻已經換了許多次,多得沒有人知道。家裏的很多東西在我記憶中都已經很模糊了,模糊得看不清楚。

離開故居後的我心裏有些沉重。我也不知道,離開後什麼時候會再一次回去看看,畢竟,除了一座墳,幾個親人,實在找不到我在意的地方了。家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心若沒有家鄉,到哪裏都是流浪,客居每一個地方,心也多了彷徨!

現在提家鄉也只能説是故鄉,而故鄉的雲,也不知是否還記得我的模樣?心裏時常緬懷逝去的那段歲月,沉默有些佝僂的父親,從來沒有和我正常説過話的母親,曾經乖巧的妹妹,滿園子的青綠,以及慵懶的太陽。我躺過的青石板已經碎裂成一地殘痕,荒草已然漫過回憶。

又一次地感懷過往,用似是而非的筆,試圖刻畫已經失去的背影,如同在小小的酒杯裏不停加註酒水,溢出來的都是真真切切的感情。那已然在記憶中模糊的面孔,在偶然的回憶中開始越見的清晰。只是原來的情景我已經記不清完整的樣子,只是一個個的片段,斷斷續續的卻對我不離不棄。

再次端起酒杯,筆卻停下了,不知道怎麼去寫,再努力也刻畫不出曾經的曾經。那些歲月,在我生命中是那麼的重,以至於每一次想起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生死離別看得多了,自己也體會了不止一次,似乎懂了,卻又什麼都沒有明白。人生就是這樣,理解的東西多了,心卻累了!

只是想念着故居,想什麼時候去看看,帶着娘子,告訴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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