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山麻雀散文隨筆

來源:文萃谷 1.72W

曾幾時,開始覺得山麻雀少了,甚至聽不見山麻雀的聲音了,好在記憶裏還不曾將山麻雀丟失。

懷念山麻雀散文隨筆

家鄉,村民山麻雀這種動物似乎沒有苦惡鳥、李桂陽和烏鴉那般討厭,因為這些鳥一叫就要死人,或許已經得到千百年來的驗證。凡聽到嘰嘰咋咋叫個不停的孩子,老人會説:“叫的麻雀沒有肉。”那時,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多年後,一朋友睡在鋪上,我問為何不起來去玩。友答到:“睡着養精蓄鋭,減少體力消耗。”後又無言,原來多言會消耗體力,特別是無用之言多了更消耗體力。所以山麻雀總是長的個頭很小,很少受到打鳥人的青睞,得以迅速繁殖,讓整個村莊都嘈雜之中不得安靜,或為兒童提供了更多的玩趣。

童年時候,家鄉的夜很黑,黑的比純黑色的油漆還要黑,或許可説黑得發亮,黑得閃出了亮光。山麻雀由於個小,喜歡選擇沒有封堵的牆洞眼做窩。因為牆內生活着頑童,孩子總是最早發現哪裏有窩山麻雀。等到夜黑的時候,幾個孩子相約憑着長期黑夜行動的經驗,準確判斷出窩的位置。採取疊羅漢形式去掏鳥窩,有的麻雀聽覺很靈,手還沒有伸進窩裏,撲通一聲就飛向黑夜。會被大孩子罵:“真沒用。”那時,人小手小,首當其衝就是羅漢的頂尖人物。有時候懷恨在心,會對下面的人用力一踩,有的時候故意延長時間,讓整個梯隊在黑夜裏搖擺不定。興致高的時候,大家總是靜候飛出去的鳥兒再次飛回再掏,一等就是大半夜。有的時候生氣,就把山麻雀的小兒掏出來玩耍,玩死了丟掉。反正是黑夜裏,誰還會在乎這幼小的生命。

一天,一朋友説:“在籃球架裏發現一窩山麻雀。”我挽起手袖就向球場衝去。敏捷的.爬上球架,伸出小手去掏小鳥。一隻手伸進鳥窩一隻手拽着球架杆,整個身體搖搖欲墜,像一個病猴在萬丈深淵上行走。小鳥時掏出來了,看着沒有長毛的小東西在手裏站着小嘴嘰嘰的叫,或許是隻笨鳥認錯了爹孃,把劊子手誤認作親人。幾分鐘後,小嘴裏沒有進食物,恐怖的笑聲瀰漫着操場。小東西抖動着身體,是被我們的笑聲震嚇了,還是被手的動盪嚇壞了,還是家裏穩當。看着驚恐的樣子,聽着尖叫,我們戰勝了弱小。我們的笑聲更加響震,直至將幼小的生命嚇死震死。

還記得一次趕牛回家,那是一個傍晚。拖着疲憊和有氣無力的身體趕着牛兒回家,牛突然間翹起尾巴,拉了一泡很大的糞便,聞着還帶着點清香。看着冒着熱氣的糞便中可惜還有幾顆沒有消化的麥粒,我拉起手袖就要去撿麥粒。那時還小已經記不得是想把牛糞裏的麥粒揀出來充飢,還是撿回家餵雞,動機忘了,衝動還記得。那個飢餓的年代,或許並不可恥。但是有一羣幼小的生命,比我動作還快,一撲身把一堆牛糞全吃了,還濺的我滿臉的牛糞,我顧不及髒,揩來吃了。我被嚇到了,牛也嚇得不敢走路,連拉倒半路的屎也縮回肚子裏了。山麻雀那個飢餓的樣子和程度比我更勝一籌。我暗自慶幸,我沒有親手去掏食,要不就被麻雀看見了,就要被麻雀譏笑了。但我記在了心裏,畢竟它們曾經奪走了我的衝動。別人説常飢餓把胃餓萎縮了,我卻把胃撐大了。那個饑荒的年代,或許牛糞也是一筆很好充飢口糧,且還富有麥粒。

收割後的三和土地板上,有很多待脱粒的麥子,也有很多的麻雀,支一把篩子,放上純淨的麥粒,總會罩住幾隻懶惰的山麻雀,就像扎一個稻草人就能嚇住粗心大意,膽小怕事的山麻雀。我曾經欺負過它們,它們也欺負過我,或許我們根本就不相欠。

有時候,也會聽説:“山麻雀雖然小,五臟俱全。”此時的我,無法分辨是讚許還是鄙意,但是我懷念麻雀此意卻是發自心底。麻雀是我戰勝的最弱小的動物,就像我被人戰勝一樣,有着通病相憐的情感,也有着贖罪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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