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祠堂記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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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祠堂記是北宋時期蘇軾所創作的一篇散文,創作於北宋南京宋城縣(今河南商丘),收錄於《東坡七集》卷32。下面是小編為您整理的關於莊子祠堂記原文及翻譯的相關資料,歡迎閲讀

莊子祠堂記原文及賞析

  莊子祠堂記原文

莊子,蒙人也。嘗為蒙漆園吏。沒千餘歲,而蒙未有祀之者。縣令祕書丞王兢始作祠堂,求文以為記。 謹按《史記》,莊子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其學無所不窺, 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故其著書十餘萬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漁父》,《盜跖》,《胠篋》,以詆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術。此知莊子之粗者。餘以為莊子蓋助孔子者,要不可以為法耳。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門者難之。其僕操棰而罵曰:“隸也不力。”門者出之。事固有倒行而逆施者。以僕為不愛公子,則不可;以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故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其正言蓋無幾。至於詆訾孔子,未嘗不微見其意。其論天下道術,自墨翟,禽滑釐,彭蒙,慎到,田駢,關尹,老聃之徒,,以至於其身,皆以為一家,而孔子不與,其尊之也至矣。然餘嘗疑《盜跖》,《漁父》,則若真詆孔子者。至於《讓王》,《説劍》,皆淺陋不入於道。反覆觀之,得其《寓言》之意,終曰:“陽子居西遊於秦,遇老子。老子曰:‘而睢睢。而盱盱,而誰與居。太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蹴然變容。其往也,舍者將迎其家,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灶。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去其《讓王》,《説劍》,《漁父》,《盜跖》四篇,以合於《列禦寇》之篇,曰:“列禦寇之齊,中道而反曰:‘吾驚焉,吾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饋。’”然後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莊子之言未終,而昧者剿之以入其言。餘不可以不辨。凡分章名篇,皆出於世俗,非莊子本意。元豐元年十一月十九日。

  莊子祠堂記賞析

蘇軾在《莊子祠堂記》一文,解莊子最有心得,耐人深味。蘇軾首先批評了司馬遷:“謹案:《史記》:‘莊子與齊宣王同時,其學無所不窺,然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故其著書十餘萬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漁父》、《盜跖》、《胠篋》以詆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術。’此知莊子之粗者。”嚯,説司馬遷有點粗糙。蘇東坡不同意把莊子與孔子對立起來,並且認為莊子是幫助孔子的:“餘以為莊子蓋助孔子者,要不可以為法耳。”蘇東坡也以一段“寓言”來説事:“楚公子微服出亡,而門者難之,其僕操箠而罵曰:‘隸也不力。’門者出之。事有倒行而逆施者,以僕為不愛公子則不可以,為事公子之法亦不可。”公子落難,悲慘悲慘,出城被攔,危險危險。此時僕人一鞭子打向化粧出逃的主子:“呔,你個偷懶的奴才。”守城門的就放他們出去了。蘇東坡説,有些事就是倒着乾的,不能説僕人不愛公子,特殊情況,平時不能這麼幹。東坡認為:“莊子內裏讚許,文字上不讚許,表面上擠兑,骨子裏幫助,正面説話並不多。至於詆訾孔子,未嘗不見他的微妙用意。其論天下道術,把墨子、禽滑釐、彭蒙、慎到、關尹、老聃一幫人,包括自己,劃為一家,而不與孔子在一起,這是對孔子尊敬備至啊。”東坡又言:“我懷疑《盜跖》、《漁父》是真詆譭孔子的,至於《讓王》、《説劍》都是淺陋不入道的。反覆看過,《寓言》篇的末了説:陽子居西遊到秦國,遇到老子。老子説,你這神態傲慢的樣子,誰能和你相處?‘最潔白的好像有污點,品德高的`卻越謙恭。’陽子居聽了立馬變了臉色。剛開始去的時候,旅店的人歡迎到家,男主人安排坐席,女主人安排梳洗,客人迴避,燒鍋的躲在灶台下。(見了老子)返回去,客人就與他爭席位了。把《讓王》、《説劍》、《漁父》、《盜跖》四篇去掉,把這一段接到《列禦寇》篇開頭:列禦寇到齊國去,中途返回説,我太吃驚了,我去十家飯店吃飯,有五家不要錢。”東坡説:“(看到此)我領悟地笑了,這是一章啊。《莊子》一書沒有寫完,而蠢人罔改加入己言,我不能不分辨清楚啊。《莊子》所有的分章名篇,都出於俗手,非莊子本意。”東坡文風最得力於莊子。他曾“繼而讀莊子,喟然歎息曰:‘吾昔有見於中,口未能言,今見《莊子》,得吾心矣。”羅大經《鶴林玉露》説:“《莊子》之文,以無為有;《戰國策》之文以曲為直。東坡平生熟此二書,故其為文橫説豎説,唯意所到,俊辯痛快,無復滯礙。”但東坡可貴不以莊老而廢別家,看《莊子》也着意其寓言,謹防後人把《莊子》思想推向“媚俗”。蘇東坡是尊孔的,但他儒道佛兼收幷蓄,在他的生命過程中,真正體現了中國文化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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