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語文課堂語文訓練的六種可行方法

來源:文萃谷 2.29W

“語文課堂應以語言訓練為主”,這句話有兩個層面的含義:

試析語文課堂語文訓練的六種可行方法

一、語文課姓“語”,語文課堂應以學習語言為主。語文學科是一門綜合性很強的工具學科,其特點和功能並不是單一的。但卻不能因其“綜合”,而“眉毛鬍子一把抓”,淹沒掉重點。張志公先生曾説過這樣一段話:“包子鋪賣包子,切面鋪賣切面,各有專司,不能一個鋪子什麼都賣,捎帶着賣點別的,未嘗不可,不能賣的樣數太多。換個比方,一個工作人員負一項責任,這件事歸他管,他就得管好,管到家,行有餘力,兼管點別的也好,可是不能不論什麼差使,一古腦兒都堆在頭上。這樣,把他累壞了且不説,逼得他一樣事情都作不好。要是讓語文課背得包袱太重了,它什麼都搞不好。還談什麼接這軌,接那軌啊!”(見《中學語文教學》1994年第12期)中學語文課在訓練學生語文技能的基礎上,捎帶着讓他們陶冶一下審美情操,感受一下祖國的古老文化,這是必須的。而且兩者也是互為滋養、並不矛盾的。但若忽略了中學生學習語文的實際需求,過多地張揚審美薰陶,文學鑑賞,而淡化抑或捨棄語言技能的訓練,則會得不償失的。語文課必須以語言學習為主,這是語文教學的基礎工作。

二、語文課應以“訓練”為主。語文課可“講”的東西很多,在中學各科中,語文恐怕是最有“講頭”的一門學科。但中學生理解和運用祖國語言文字的能力不是“講”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呂叔湘先生説:“語文的使用是一種技能,一種習慣,只有通過正確的模仿和反覆的實踐才能養成。”(《呂叔湘論語文教學》第53頁)如何才能使學生切實掌握“語文”這個工具,看來只有以“訓練”為主。“什麼是訓練呢?就是要使學生學的東西變成他們自己的東西。比如學一個字,要他們認得不忘記,用得適當,就要訓練。語文方面許多項目都要經過不斷練習,鍥而不捨,養成習慣,才能變成他們自己的東西。”(《葉聖陶語文教育論集》第491頁)“訓”就是教師的訓導、教導,“練”,就語文來説,就是學生聽説讀寫的語言實踐。“訓練”就是學生在教師指導下,去進行反覆的語言實踐,把“學的東西變成自己的東西”。

語文課堂以語言訓練為主,從操作和實踐的角度來看,還有一個效率問題。任何一項技能的形成都必須經過反覆的.實踐,尤其是語言技能,更需大量、反覆的訓練。訓練,並不一定就意味着高效率。語文課堂上,保證訓練足夠的量是一個方面,講究訓練的方法、提高訓練的效率是另一個方面。“訓”而“練”之,怎樣個“訓”法?尤其是語言,是很有靈性的東西,作為“語言訓練”,更需教師做高效的教示和誘導。現就語言訓練的微觀操作方面,介紹幾種切實可行的訓練方法。

1.比較法。

評價一個詞語、句子表達的好壞,靠什麼?靠語境。脱離了一定語境的語詞,無所謂好壞。九年義務教育新大綱“閲讀訓練”明確要求“藉助工具書理解詞語在上下文中的含義和作用”,極其重視對學生進行揣摩語境義的動態語言訓練。比較法,就是一種訓練語境義的有效方法。請看《天上的街市》中的一句詩:“不信,請看那朵流星/是他們提着燈籠在走。”這句詩中的“朵”是極其平常的一個量詞,用在此處好在哪裏?不妨讓學生把“朵”更換為“顆”試一試,經過比較品味,學生會意識到,改成“顆”雖然順嘴,但讀到“朵”時產生的那種奇妙的聯想———流星如行雲般的大而慢、如鮮花般的美而燦就找不到了。自然,對“朵”的特殊語境義就認識深刻了。

2.“模擬”法。

尤其是一些動詞,用得貼切生動,怎麼個貼切法,這可以啟發學生用動作模擬一下。在模擬動作的過程中,對詞語選用的妙處就會有深切的體會。比如《聽潮》一文寫“海睡”時,用了兩個比喻句:“像微風拂過琴絃,像落花飄在水上。”這兩個比喻句好在哪裏,是教師去大講特講,還是讓學生用手勢模擬一下?恐怕還是後者效果更好一些。學生在用手勢模擬“拂”、“飄”的動作情狀時,就會體會到一種閲讀的喜悦。

3.“想像”法。

中學語文教材中文學作品佔的比重較大。文學作品的基本特徵是形象性。怎樣才能讓學生透過語言符號感受到作品豐厚的形象呢?這就要靠想像訓練。葉聖陶先生曾説:“我們鑑賞文藝,最大目的無非是接受美感的經驗,得到人生的受用。要達到這個目的,不能拘泥於文字。必須驅遣我們的想像,才能夠通過文字,達到這個目的。”(《葉聖陶語文教育論集》第265頁)九年義務教育人教版國中教材選了一篇散文《山的那一邊》,寫一支部隊開進了窮山溝,給山村帶來了現代文明。文中有一段文字:“這些當兵的,居然每天都洗臉,每天都掃院子,還扛個鐵鍬修路。”很顯然,“居然”在這裏用得比較傳神。但讓學生説一説怎麼個傳神法,他們卻説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我啟發學生圍繞“居然”一詞,充分展開想像,在大腦中展現畫面。於是有同學回答:“我眼前展現了這樣一幅畫面:一羣當兵的在洗臉,村裏的男女老少遠遠圍成一圈擠着看,他們面帶驚異,指手畫腳,嘰嘰喳喳地議論着,好像在打量一羣‘外星來人’。”這樣一經想像,“居然”一詞也就不難理解了。而且學生對山民的愚昧落後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4.朗讀法。

漢語言模糊性、混沌性較強,且具有一定的音樂性,非讀不足以傳出其特有情趣。古人就很注意沉浸在語言裏面吟誦把玩,“因聲求義”、“因聲解文”。新時期語文教學應很好地繼承併發揚這一優良傳統。朗讀不單是一個出聲讀的過程,而且還伴隨着思維、情感的積極參與。小至一個句子,大至一篇文章,其語詞表達的準確性、分寸感乃至語言的風格韻味等,只有反覆去朗讀揣摩,才能得到深切的體悟。

5.“改寫”法。

改寫訓練有好多種方式,比如長短句的互改,整散句的互改,把反問句改為陳述句的句式改寫,把第一人稱改為第三人稱的人稱改寫等等。我們在這裏主要談談由“委婉表達”改為“直接表達”的改寫法。漢語言表達講究含蓄雋永,追求“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忌表達的平淡無味。而學生作文常常平鋪直敍,語言蒼白無力,不會含蓄表達。因此,閲讀教學中抓住時機進行“由曲變直”的改寫練習,讓學生切實體會委婉語、含蓄語的表達作用,就顯得尤為重要。《我的老師》一文中,敍述“老師給我們排除糾紛”一件事時,開頭一句是:“有一件小事,我不知道還值不值得提它,但回想起來,在那時卻佔據過我的心靈。”作者真的考慮過“不值得提它”嗎?顯然不是,那為什麼這樣説呢?不妨讓學生進行“由曲變直”的改寫,把句子改寫為“有一件小事,我覺得有必要值得一提,回想起來,那時佔據過我的心靈。”這樣兩相一比照,不待老師細講,學生對委婉表達的妙處就切實領悟了。

6.“設計”法,或叫“角色置入法”。

即讓學生真正沉浸到文章情境中去,設身處地為文章中的人物設計語言。這看似是訓練學生的語言表達,實際上更訓練了學生的語言理解能力。因為只有真正吃透了文章,才可能設計出切合課文情境的人物對話。《分馬》一文中有這樣一段情節,當老王太太挑馬挑到郭全海的青騍馬跟前時,“郭全海大大方方地説:‘這馬硬實,口又輕,肚子裏還帶個崽子,開春就是一變倆,你牽上吧。’”當老王太太又挑到老孫頭的玉石眼兒馬時,“老孫頭神色慌張,卻又笑着説:‘看上了我這破馬?我這真是個破馬,性子又烈。’”這是兩處典型的語言描寫,是進行朗讀揣摩訓練的極好材料。但在教學時,我並沒有僅僅停留在這裏,而是深入一步,讓學生換一種角度來給人物設計對話,即:假設郭全海分到的不是青騍馬,是玉石眼,而老孫頭則分到了青騍馬,老王太太來挑馬,郭全海、老孫頭又會怎麼説?學生異常地興奮和投入,設計出許多精彩的“人物語言”。如有一同學是這樣為老孫頭設計的:“看上了我這破馬?它肚子裏懷了個崽子,你可侍候不了它,弄不巧過不了今冬就一死倆,可不虧了大本。”訓練效果很好。我們常説,要讓學生貼近語言,接觸語言,“設計”法即讓學生去真正地擁有了語言。

最後,補充説明兩點:一、各種訓練法在教學實踐中並不是孤立進行的,而是經常互為交叉綜合運用的。二、本文僅是舉了語言訓練的幾種常見的方法,“方法”是無究無盡的。只要抱定“語文課堂應以語言訓練為主”的教學信息,就會創造出更切合實際,更有效的訓練方法,學生也就能真正成為“善於運用國文這一種工具來應付生活的普通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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