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舸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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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舸原文賞析1

一舸原文

一舸原文賞析

霸越亡吳計已行,論功何物賞傾城?

西施亦有弓藏懼,不獨鴟夷變姓名。

賞析

歷代詠西施的詩,或將她視為以色媚主,使吳王招致亡國殺身之禍的“尤物”,或將她視為滅吳的第一功臣。這首詩卻別出新意,揭露了統治者擅權負義的醜惡行徑,稱頌了西施的遠見卓識。據《吳越春秋》記載,越王勾踐為吳王夫差戰敗被俘後,范蠡用美人計,獻西施於吳王,讓吳王放越王回國,並使吳王沉湎於酒色,不理朝政。勾踐卧薪嚐膽,“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終得以滅吳,重建霸業。

首句“計已行”三字,肯定了這一策略已獲成功。毫無疑問,西施在實現“霸越亡吳”的謀略方面功不可沒,越國對她本該論功行賞。

第二句詩也肯定了西施的功績,同時又故意設問啟人深思:她究竟該得到何種獎賞呢?這一問,使詩顯出了曲折,也在讀者腦海中掀起了波瀾。

第三、四兩句回答了這一問題,同時也點了題。“西施為越苧蘿村西鬻薪之女”,傳説勾踐攜西施歸越後,越王夫人暗中派人將她沉屍江底,一説西施“復歸范蠡同泛五湖而去”。詩人更相信後説。為什麼呢?“西施亦有弓藏懼”一句,可謂獨具慧眼,一語破的。“亦有”與下句的“不獨”互文對照,更説明在詩人看來,西施是一位聰慧過人的女子,當她犧牲自身拯救了淪亡的祖國後,必然會像范蠡一樣具有先見之明,洞察越王的奸惡,也必然會懷着與范蠡 一樣的“弓藏懼”作出變名易姓、浪跡江湖的抉擇,以免功高震主,成為統治者權力私慾的受害者。這首詩突破了封建統治階級女人誤國的“禍水”觀,史識深刻,感慨深婉,行文曲折,體現出“指事類情,又宛轉如意”(趙翼)的藝術特色。

一舸原文賞析2

  原文

餘客武陵。湖北憲治在焉:古城野水,喬木參天。餘與二三友,日盪舟其間。薄荷花而飲,意象幽閒,不類人境。秋水且涸。荷葉出地尋丈,因列坐其下,上不見日。清風徐來,綠雲自動。間於疏處,窺見遊人畫船,亦一樂也。朅來吳興。數得相羊荷花中,又夜泛西湖,光景奇絕。故以此句寫之。

鬧紅一舸,記來時,嘗與鴛鴦為侶,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裳無數。翠葉吹涼,玉容消酒,更灑菇蒲雨。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

日暮,青蓋亭亭,情人不見,爭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人西風南浦。高柳垂陰,老魚吹浪,留我花間住。田田多少,幾回沙際歸路。(愁人 一作:愁入)

  賞析

這是一篇託物比興的詠物詞,借寫荷花寄託身世。

宋代詞人周邦彥是錢塘人,寫下“葉上初陽乾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蘇暮遮》)的名句。姜夔的這首詠荷詞,也同樣把讀者帶到一個光景奇絕清幽空靈的世界,那裏有冰清玉潔的美人,有人們尋找的清香幽韻的夢……從這首《念奴嬌》詞的小序知道,姜夔曾多次與友人倘徉於江南荷塘景色之中,因感其“意象幽閒,不類人境”,而有是作。

詞一開頭就把讀者帶向那美好的境界:正是荷花盛開的時候,荷花叢中盪舟,一路上一對對鴛鴦伴着船兒戲水。真是到了荷花世界了,這裏人跡罕到,只見那望不見邊的荷塘,綠波盪漾,荷葉翻飛。“水佩風裳”,本指美人粧飾,代指荷葉荷花,與周邦彥“一一風荷舉”共得荷花之神理。從那碧綠的荷葉間,吹來陣陣涼風,那鮮豔的荷花,好像美人玉臉帶着酒意消退時的微紅。一陣密雨從菰蒲叢中飄灑過來,荷花倩影娉婷,嫣然含笑,吐出幽幽冷香。惹起詩人詩興大發,寫出了優美的詩句。

這美好的情景多麼使人留戀,然而時間在悄悄過去,已是日暮時分,只見那車蓋般的綠荷,亭亭玉立,就像那等候情人的凌波仙子,情人未見,欲去還留。凌波用曹植《洛神賦》之典故。只怕西風起時,舞衣般的葉子經不住秋寒的蕭瑟而容易凋殘,更為那無情的秋風將把南浦變成一片蕭條而憂愁。還有那高高柳樹垂下綠陰,肥大的老魚吹波吐浪,這一切,都要挽留他住在荷花中間。詞人説:田田的荷葉呵,您多得難以計算,可曾記得我多少回在沙堤旁邊的歸路上依戀徘徊?“田田”形容浮在水面的荷葉,南朝民歌有“江南可採蓮,蓮葉荷田田”之句。

姜夔以清空騷雅的詞筆,把荷塘景色描繪得十分真切生動。可是,這樣的好詞,王國維卻看不上眼,他在稱讚周邦彥詠荷名句後,接着就批評姜夔詠荷詞“猶有隔霧看花之恨”。其實,姜夔詠荷在“得荷之神理”方面,並不比周詞遜色。周詞主要是寫客子思鄉之情,詠荷就是“葉上初陽乾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數句,它使人看到的還僅僅是荷葉之物態,而姜夔詠荷,不僅具有荷花之物態,還使人同時隱隱看到一位荷花化身清馨幽逸的美人,她“玉容銷酒”,像荷花般的紅暈,她“嫣然”微笑,像花朵盛開。荷花生長水中,她便似凌波仙子;荷香清幽,她又是美人“冷香”。花如美人,美人如花,恍惚迷離,具有朦朧之美。

更可貴的是,姜夔這首詞寫出了賞愛荷花的`最真切的心靈感受。姜夔一生襟懷清曠,詩詞亦如其人。他寫“意象幽閒,不類人境”的荷塘,實是要體現他所追求的一種理想境界,在這個冰清玉潔,一塵不染的境界中,有美人兮,在水一方。“翠葉吹涼,玉容銷酒,更灑菰蒲雨。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這不簡直是一場富有詩意浪漫的人花之戀麼?“日暮青蓋亭亭,情人不見,爭忍凌波去。”荷花對詞人深情如此,詞人對荷花呢,“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風南浦”,也是無限依戀。因此不妨這樣説,姜夔這首《念奴嬌》實是一支荷花的戀歌。由於荷花在我國文學中是象徵着“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潔品格,姜夔對荷花的愛戀不正寄託着他對自己的超凡脱俗的生活理想的追求嗎?姜夔寫荷花,不是停留在實際描摹其形態,而是攝取其神理,將自己的感受和體驗融合進去,把自己的個性和神韻融合進去,寫花實是寫人也。姜夔這種空際傳神的詞筆,往往意在言外,寄託深微充滿美妙的想象,而富有啟發性。這種寫法與一般實際摹寫景物者大異其趣。如“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之類,讀者須充分發揮想象才能品味,否則,便有如王國維所説“霧裏看花”之感了。寫出對荷花的一片憐惜愛護之情,留連忘返之意,情深意切,使人感到作者胸襟之曠蕩,心情之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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