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廣原文及賞析

來源:文萃谷 1.83W

河廣

河廣原文及賞析

佚名〔先秦〕

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遠?跂予望之。

誰謂河廣?曾不容刀。誰謂宋遠?曾不崇朝。

  鑑賞

此詩僅僅八句,就概括地速寫了一位遊子思鄉的形象,和他欲歸不得的迫切心情,栩栩如生。這得益於多種修辭手法的運用。

此詩善用設問與誇張。在衞與宋國之間,橫亙着壯闊無涯的黃河,此詩之開篇即從對黃河的奇特設問發端——“誰謂河廣?一葦杭之!”

發源於“崑崙”的萬里大河,在古人心目中本是“上應天漢”的壯浪奇川。當它從天瀉落,如雷奔行,直闖中原大地之際,更有“覽百川之弘壯”、“紛鴻踴而騰鶩”之勢。對這樣一條大河,發出否定式的“誰謂河廣”之問,簡直無知得可笑。但是,詩中的主人公非但不以此問為忤,而且斷然作出了傲視曠古的回答:“一葦杭之!”他竟要駕着一支葦筏,就將這橫無際涯的大河飛越——想像之大膽,因了“一葦”之誇張,而具有了石破天驚之力。

凡有奇特誇張之處,必有超乎尋常的強烈情感為之憑藉。詩中的主人公之所以面對黃河會斷然生髮“一葦杭之”的奇想,是因為在他的內心,此刻正升騰着無可按抑的歸國之情。接着的“誰謂宋遠?跂予望之”,正以急不可耐的思鄉奇情,推湧出又一石破天驚的奇思。為滔滔黃河橫隔的`遙遠宋國,居然在踮腳企頸中即可“望”見(那根本不可能),可見主人公的歸國之心,已急切得再無任何障礙所可阻隔。強烈的思情,既然以超乎尋常的想像力,縮小了衞、宋之間的客觀空間距離;則眼前的小小黃河,則可以靠一葦之筏超越。

所以當詩之第二章,竟又以“誰謂河廣,曾不容刀”的誇張復疊時,便不會再令人感到吃驚或可笑,反倒覺得這“奇蹟”出現得完全合乎情理。強烈的感情不僅催發了作詩者的奇思,也催發了讀詩者一起去大膽想像:誇張之荒謬已被情感之認同所消解,現實已在奇情、奇思中“變形”。此刻出現在你眼中的主人公形象,當然已不再是隔絕在黃河這邊徙倚的身影,而早以“一葦”越過“曾不容刀”的大河,化作在所牽念的家裏欣然“朝食”的笑顏了。

以突兀而來的發問,和奇特誇張的答語構成全詩,來抒瀉客旅之人不可遏制的思鄉奇情,是《衞風·河廣》藝術表現上的最大特色。否定式的發問,問得如一瀉汪洋的黃河怒浪之逆折;石破天驚的誇張,應答得如砥柱中流的峯巒之聳峙。其間所激盪排奡着的,便是人類所共有的最深切的思鄉之情,它不能不令千古讀者為之而動容。

詩人不但運用設問與誇張的語言加以渲染,而且還以排比、迭章的形式來歌唱。通過這樣反覆問答的節奏,就把宋國不遠、家鄉易達而又思歸不得的內心苦悶傾訴出來了。這首詩沒有絲毫矯揉造作之態,好像現在的順口溜民歌一樣,通俗易懂。但它有一種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宋國既然“近而易達”,那麼,他為什麼不回去呢?這當然有其客觀環境的阻力存在,不過這是詩人難言之隱,詩中沒有明説罷了。這種“無聲勝有聲”的藝術魅力,是會引人產生各種猜想和回味的。

  解析

這首詩應該是客居衞國的宋人表達自己還鄉心情急迫的思鄉詩作。

詩文內容簡單,詩義明顯,需要解釋的地方並不多。

大家在欣賞這首詩時一定注意到了它的誇張修辭手法,這是中國文學的一種傳統。“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官倉老鼠大如鬥”、還有“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些都是中國人耳熟能詳的著名詩句。

作為文藝創作,為增強感染力、引起讀者強烈的感情共鳴,運用適當的藝術誇大手法和比喻是可行的。但是超越蔓延到其它領域就是可笑又荒唐的,就將淪為説大話、吹牛皮這些現代文明人非常反感和鄙視的陋習。

中國式文人多有這種壞毛病,分不清楚文藝和現實的界限,在日常工作生活甚至嚴肅的科技領域也保留了嚴重的聯想、誇張、模糊的思維特點,這是我們這個民族必須克服的。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落後的農業社會的文化特點,在今天這個現代工商文明方興未艾的時代,這種過時的思維習慣和表達模式是非常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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