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古納河右岸》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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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一本名著以後,相信你心中會有不少感想,讓我們好好寫份讀後感,把你的收穫和感想記錄下來吧。那麼讀後感到底應該怎麼寫呢?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額爾古納河右岸》讀後感,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額爾古納河右岸》讀後感

偶然進了東方甄選的直播間,董宇輝老師正推薦一本書。我搜索了一下這本書的介紹,於是隨手下單了這本書。

我一直對各種民族文化感興趣,而這本書介紹的是我國東北地區的鄂温克族,書中原始的生活方式,神祕的部落習慣,性格各異的人物形象,跌宕起伏的人物命運,還有頗具靈性的各種生靈,是這本書吸引我的原因。

書的目錄註明了故事講述的三個時段,分別是清晨、正午和黃昏。開篇點名了故事的講述者,是一個九十歲的鄂温克女人。講到“我”的父親林克和母親達瑪拉、部落的打獵習慣、“我”的出生,自己姐姐列娜的一次生病、尼都薩滿的跳神。就這樣慢慢鋪展開來,我也被深深吸引…

父親林克和母親達瑪拉相處的細節,讓人忍不住羨慕這對夫妻。所以,當讀到林克死亡的那一部分,也是真的讓人難以接受。可是,艱苦的自然環境讓這樣一個原始民族命運多舛,生老病死是最司空見慣的事情。從林克的死開始,書中相繼講到了眾多人的死亡。

先説林克的死。林克的死讓我感到心痛和震驚。一個優秀的獵人,一個智慧的鄂温克男人,為了去換一些健康的馴鹿,在經過一片密林時,被雷電擊中,倒在了劈斷的樹木旁。可憐了他摯愛的妻子達瑪拉,悲痛欲絕,形單影隻。感情甚篤的林克和達瑪拉,幾乎每晚都會製造出熱烈而神祕的風聲如今失去了林克,她將要怎樣度過餘生?

我以為達瑪拉會就此消沉,行屍走肉,一直到生命的盡頭。事實上,她的確如枯萎了的花朵,了無生機。但是另一個人的殷勤,讓她又在糾結中煥發了一點生機。那就是尼都薩滿,他是林克的哥哥。以前作為薩滿的尼都,身材微胖,刻意打扮得比較女性化。但是自從達瑪拉失去了丈夫,他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身影總是追隨着達瑪拉。一開始這讓我難以接受,要知道,達瑪拉和林克是那麼相愛的一對。書中的“我”,達瑪拉的女兒,也難以接受,她説,她可不希望達瑪拉和尼都薩滿在夜晚製造出那樣的風聲。整個烏力楞的風俗也是不允許他倆走在一起的,因為他們的風俗是,弟弟可以繼承哥哥的遺孀,哥哥卻不能和弟弟的遺孀重組家庭。

直到後來,通過作者的描述,我才多少理解了一點這種感情。“我”的姑姑伊芙琳講述了達瑪拉和兩兄弟之間的感情糾葛。原來,年輕的林克和尼都薩滿同時喜歡上了美麗善舞的達瑪拉,達瑪拉的父親問達瑪拉的意見,達瑪拉的回答是,兩兄弟都行。她像一隻悠閒的花蝴蝶,總是自在地跳着舞,並不急於選擇兩兄弟中的一個。這可讓兩兄弟的父親犯了難,於是他讓兩兄弟比試射箭,誰贏了誰就贏得達瑪拉。平日裏的兩兄弟都是神槍手,尼都薩滿那次卻輸的離譜,於是林克贏得了達瑪拉。從那以後尼都就再也射不準任何東西,後來,上一任薩滿去世三年以後,尼都的舉止變得越來越怪異,最終他成了新一任薩滿。

讀到這裏,我開始同情尼都薩滿。也有點理解了他和達瑪拉之間的曖昧。他用動物的羽毛做了一條絕美的裙子,根據羽毛的顏色和大小縫製在不同的位置上,尼都薩滿成了最具巧手和匠心的人。達瑪拉接受了這條裙子,但是她不敢穿出去,每當她拿出這條裙子,眼神才會出現光芒。哀歎着自己不能穿上它去跳舞。最終他倆還是孤獨地走完這一生。達瑪拉在兒子魯尼的婚禮上,穿着那條裙子,跳舞跳個不停,直到人羣散去。第二天她被發現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而尼都薩滿,在日本人來後,跳完最後一次神,永遠的倒下了。

看到後面,我發現在這樣的遊牧部落裏,不斷地有人逝去,死亡隨時可能發生。老達西死於狼害,列娜死於轉場途中的嚴寒,金得因不滿被安排的婚姻而自殺,魯尼妮浩的孩子死於妮浩薩滿的跳神,“我”的第一任丈夫拉吉達死於外出尋找馴鹿的途中,第二任丈夫瓦羅加死於黑熊…他們的成人死後要搭建風葬場,未成年的孩子就用白布袋裝好扔到向陽的山坡。

有一個人的死亡最讓我感到難過和遺憾。她就是“我”的姐姐列娜。列娜很小的時候就差點死去,是尼都薩滿通過跳神挽救了她,而代替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是一隻馴鹿崽。母馴鹿回來後發現自己的孩子不見了,乳汁一下子枯竭。可是列娜長大一點後還是死了。她是在轉去新牧場的途中因為瞌睡而從馴鹿身上掉落,在睡夢中被凍死了。馱着她的那隻馴鹿正是曾經替她死去的馴鹿崽的媽媽。我之所以覺着列娜死的可惜是因為,從文中能看出列娜是個乖巧善良討人喜歡的姑娘。她擔心尼都薩滿跳神報復自己的父親,而盯着尼都薩滿一夜未睡,導致第二天缺覺才從馴鹿身上掉下。她還是羅林斯基最喜愛的小女孩。羅林斯基是俄羅斯商販,温厚和氣,每次來到他們所在的烏力楞,都會單獨給列娜帶一份禮物。而列娜每次都把這些小禮物分享給“我”。一直到“我”九十歲了,還保留着羅林斯基送給列娜的小鏡子。

我為列娜的離開而難過。可是後面不斷有人離開。他們每個人的出生都是喜悦的,死亡的方式卻各不相同。每當有人去世,我心裏總是唏噓而沉重。可是,或許死亡對他們來説沒有那麼可怕。伊芙琳喝醉了酒在河邊遇到一條蛇,那條蛇在伊芙琳耳邊發出了達瑪拉的聲音。它是達瑪拉的轉世。在他們的認知中,人死後會託生成其他生物,重新生活在這個世上。

書中的動物彷彿都有靈性。拉吉米乘坐的馬因為在樹林中受了驚,一路顛簸,把拉吉米的睾丸震碎,回到營地後,那匹馬就不吃不喝,只是流淚。於是達西和拉吉米就含着淚把馬兒殺掉並掩埋。林克死去,他的獵狗回來報信,神情哀傷而低落。在林克的風葬場,它一遍一遍的用爪子刨地,彷彿給自己挖掘墳墓,要隨主人而去。我相信即使尼都薩滿真的用砍刀結束它的性命,它也不會躲的。

還有馱着瑪魯王的馴鹿。它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或許知道自己身上揹負的使命,它頗有長者風範和王者威嚴。老達西因為與狼惡戰,眾人不見他的蹤影。是瑪魯王途徑戰場發現了達西和獵鷹的殘骸,順嘴就叼了獵鷹的一隻殘存的翅膀,回來跟人報信。

這些密林深處的可愛的人,每一個都是鮮活的、形象各異的。我一次又一次被打動。他們有為了撫慰金得的寡婦而主動站出來娶她的小達西,有為了挽救他人性命而跳神卻失去自己孩子的妮浩;也有尖酸刻薄的伊芙琳,到處惹是生非的“馬糞包”。人物形象各異,卻在艱苦的自然環境裏保存有最純真赤誠的東西。那就是,對自然和神的敬畏,對生命的尊重,對天地萬物的感恩,和對同類的無私。

你看他們的感情是多麼純粹。在“我”的婚禮上,失蹤許久的伊萬突然出現,眾人歡欣雀躍、激動難捺。拉吉米重新吹起了口琴(木庫蓮),達西跟着他向伊萬的馬兒走去,他們的臉上掛着淚痕,甚至,連那匹馬的眼睛也是濕潤的。

書中有一個人令我十分羨慕,那就是就是文中的“我”,故事的講述者。她遇到了生命中兩個愛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兩任丈夫。與第一任丈夫拉齊達相識於危難,“我”在密林中迷了路,誤打誤撞,飢寒交迫,差點被熊吃掉。在這種情況下與拉齊達相遇。拉齊達豎起來梯子,使“我”能從樹上下來。虛弱疲憊的.“我”軟綿綿的一下子落入拉齊達的懷抱。他説那雙清澈又濕潤的眼睛讓他心動。拉齊達長相清瘦英俊,類似父親林克,喜歡開玩笑。倆人結婚後就來到了“我”所在的烏力楞居住生活。然而情深不壽,拉齊達因為騎馬尋找馴鹿死於途中。“我”和達瑪拉一樣,成了寡婦。“我”的第二任丈夫是瓦羅加,他是一個酋長。帶領族人搜尋日本逃兵時與“我”相識。瓦羅加清瘦,氣質非凡,目光温和而憂鬱。他被“我”複雜的神情所吸引,“我”的眼睛憂鬱而清澈,彷彿是可以休憩的湖水。當他向“我”求婚時,“我”竟幸福得暈了過去。書中的一句話令人印象深刻,“一個女人如果因為一個男人幸福得暈厥過去,她這一生就沒有白活。”“我”何其有幸,失去了心愛的丈夫,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餘生竟有這樣一位愛她的人來到身邊!拉齊達和瓦羅加,他們都是她的愛!

她一定是個經歷豐富、堅毅迷人的婦人。正如開篇所説,“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歲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們給看老了。”她是鄂温克民族變遷的見證者,經歷了幾代人的生老病死、目睹了各種人物的美麗與哀愁。她的內心豐富而堅定,任憑風吹雨打而始終心存熱愛,所以她清澈的眼神才能打動她的兩任丈夫,所以在族人集體決定遷往集中安置點時,她內心篤定,執意留下,堅守着這片她熱愛的土地。

故事的結局令人憂心,這樣一個與大自然相依相存的遊牧民族,最終離開密林與河流,脱離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來到定居點生活。生性自由的他們,囿於圍牆院落,是否能適應被束縛的生活?那些習慣了在山野中悠閒覓食的馴鹿,是否能接受人類的圈養去食用寡淡的飼料?現代文明的入侵無不衝擊着這個古老的民族,讓人不得不擔心這個民族的未來。可是社會要發展,時代在進步,這種衝擊是必然的。事實上,任何一種事物都是時代的產物,故事的發展也一直受到大環境的影響。他們圍繞着額爾古納河,那裏正是中俄的邊界線,他們的祖先曾經歷中俄衝突,所以才來到了額爾古納河右岸繁衍生息。他們也經歷過日本入侵、文革的動亂、大興安嶺的開發…族人中還出現一位走出密林去北京求學的畫家。他們如同我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有着時代的印記。如今多年過去,時代變遷所帶來的衝擊與未知、人類的生存和繁衍,以及那些在歷史洪流中的種種思考與質疑,在塵埃落定的今天,在鄂温克人現狀的生存環境中,我們已經找到了答案。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從不停息,我們被裹挾其中,身不由己,這樣的衝擊一直在持續發生。

故事完結,我回味良久。這本書讓我成功的戒掉了頻繁刷短視頻平台。這就是文字的力量。這種力量是無形的,充實的,潛移默化,沁人心脾,讓空虛的內心豐盈起來。

最後,用書中的一段話來結束這篇分享。

“我不願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裏,我這輩子是伴着星星度過黑夜的。如果午夜夢醒時我望見的是漆黑的屋頂,我的眼睛會瞎的;我的馴鹿沒有犯罪,我也不想看到它們蹲進“監獄”。聽不到那流水一樣的鹿鈴聲,我一定會耳聾的;我的腿腳習慣了坑坑窪窪的山路,如果讓我每天走在城鎮平坦的小路上,它們一定會疲軟得再也負載不起我的身軀,使我成為一個癱子;我一直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氣,如果讓我去聞布蘇的汽車放出的那些“臭屁”,我一定就不會喘氣了。我的身體是神靈給予的,我要在山裏,把它還給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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