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履之往》經典語錄
1、青春真像一道道新鮮美味的佳餚，雖然也有差些的，那盤子總是好的。——木心《素履之往》
2、十九世紀所期望的，可不是二十世紀這樣子的。——木心《素履之往》
3、那口脣美的已是一個吻。——木心《素履之往》
4、沒有自我的人的自我感覺都特別良好。——木心《素履之往》
5、容易鍾情的人，是無酒量的貪杯者。——木心《素履之往》
6、年月即久，忘了浪漫主義是一場人事，印象中，倒宛如天然自成的精神豔史。深夜閒談，托爾斯泰欲言又止：“我們到陌生城市，還不是憑几個建築物的尖頂來識別的麼，日後離開了，記得起的也就只幾個尖頂。”地圖是平的，歷史是長的，藝術是尖的。——木心《素履之往》
7、無論由誰看，都願上台演——我不作這樣的演員的看客。無論由誰演，都願在台下看——我不會對這樣的觀眾演出。——木心《素履之往》
8、那些飛揚跋扈的年輕人，多半是以生命力渾充才華。——木心《素履之往》
9、如果米開朗基羅在雕大衞時，知道三天以後這件作品將被炸燬，他一定歇手飲酒去了。“永恆”的觀念，迷惑着藝術家。——木心《素履之往》
10、門外漢有兩種，入不了門，又不肯離門而去，被人看在眼裏，稱之為門外漢，如果不在門前逗留，無所謂內外，漢而已。另一類是溜進門的，張張望望，忽見門內又有一門，欣然力推而出——那是後門，成了後門的門外漢。後門的門外漢絕不比前門的門外漢少。“哈佛大學”的新解是：有人在此“哈”了一下，沒有成“佛”。——木心《素履之往》
11、功利主義（功利觀念）趨向極端總會流弊白出，政治家和資本家都是短見的。——木心《素履之往》
12、就中國而言，尼采哲學死於尼采誕生之前。——木心《素履之往》
13、桃樹不説我是創作桃子的，也沒有參加桃子協會。——木心《素履之往》
14、女人守口如瓶，然後把瓶交給別人。——木心《素履之往》
15、宗教，哲學，藝術，都不快樂，靠回憶往事來過日子總不是滋味。——木心《素履之往》
16、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里。——木心《素履之往》
17、古典主義，是後人説的。浪漫主義，是自己説的。唯美主義，其實是一種隱私，叫出來就失態，唯美主義傷在不懂得美。象徵主義，也不必明言，否則成了謎底在前謎面在後。現實主義，笨嘴説俏皮話，皮而不俏。意象主義，太太，意象算啥主義，是意象派吧。超現實主義，這樣地能超，超掉“主義”行不行呢。——木心《素履之往》
18、母愛是一種忘我的自私。——木心《素履之往》
19、“真實的愛情是颯爽的歌德明審。”也記在這裏吧。常是小人之交甜如蜜，君子之交淡似水，這也還像個話，甜得不太荒唐，淡得不太寂寞。後來慢慢地很快就不像話了，那便是小人之交甜搶蜜，君子之交淡無水，小人為了搶蜜而撲殺，君子固淡，不晤面不寫信不通電話，淡到見底，乾涸無水。——木心《素履之往》
20、地圖是平的，歷史是長的，藝術是尖的。——木心《素履之往》
21、傲慢是天然的，謙遜只在人工。——木心《素履之往》
22、雨後總像有誰離去了。——木心《素履之往》
23、我就把人類當做糧倉中的餓殍。——木心《素履之往》
24、我認為在細節上大自然看起來是不徒勞——大自然整個徒勞。——木心《素履之往》
25、從前的“人心”被分為“好”“壞”兩方面，嚷嚷好的那方面逐漸萎縮，壞的那方面迅速擴張，其實並非如此，而是好的壞的都在消失，“人心”在消失，從前的戲劇和小説將會看不懂。——木心《素履之往》
26、背德的行為，通常以損害別人的性質來判斷而忽視其在損害別人之前先已損害了自己，在損害別人之後又繼續損害着自己。理想主義，是表示耐性好的意思。上帝不擲骰子，大自然從來不説一句俏皮話。人，徒勞於自己賭自己，自己狎弄自己。就“生”而言，“死”是醜的，活着的人不配議論“死”的美。眼看一個個有志青年，熟門熟路地墮落了，許多“個人”加起來，便是“時代”。——木心《素履之往》
27、哲學作為羣體看，無所謂好處，所以不值得憑弔。——木心《素履之往》
28、有口蜜腹劍者，但也有口劍腹蜜者。——木心《素履之往》
29、順亦不足喜，逆未覺得哀，我也沒有什麼功欲成，只是十分不甘心失敗而已。——木心《素履之往》
30、愛了一個美貌的人，日漸覺察此人痴，而其容顏仍有難違的魅力。居有頃，證見此人品性窳劣，自茲一天天看出其麗色的溏薄，醜陋的因子滲出來，滲遍全體，美貌淪亡了——很公道似的。——木心《素履之往》
31、足以粉身碎骨的懸崖，人人都知守住一步之差。——木心《素履之往》
32、另外，在人情上，愛屋及烏，後來弄到烏大於屋，只好屋也不愛烏也不愛——這樣，變得精乖起來，要找便找無烏之屋，就是這樣，才明白世上沒有烏的屋已經不可能再遇見了。——木心《素履之往》
33、藝術家憑其作品得以漸漸成熟其人。——木心《素履之往》
34、飛來飛去的才是天使。——木心《素履之往》
35、愛情，人性的無數可能中的一小種可能。——木心《素履之往》
36、都有一份純真，激情，向上，愛美，生動憨孌的意境，亦即是羅曼蒂克的醇髓，幾乎可説少年青年個個是藝術家的坯，詩人的料，英雄豪傑的種。——木心《素履之往》
37、生命好在無意義，才容得下各自賦予意義。假如生命是有意義的，這個意義卻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尷尬狼狽。——木心《素履之往》
38、中國人醒了，不是覺醒的，是吵醒的。——木心《素履之往》
39、哲學生涯原是夢，醒後若有所思者，此身已非哲學家，尚剩一份幽微的體香，如蘭似檀，理念之餘馨，一種良性的活該。——木心《素履之往》
40、上帝不擲骰子，大自然從來不説一句俏皮話。人，徒勞於自己賭自己，自己狎弄自己。——木心《素履之往》
41、以善得天下，以偽善治天下，偽得不耐煩，偽得漏洞百出，乃直接惡——回想當初將得而未得天下時，大家以為從前的善還不算善，這次可是真正的善了，因而紛紛投奔，共襄大業。再回想當初偽善開始運作，大家精練作偽的功夫，小偽偽不過大偽，文偽偽不過武偽，大偽武偽到底也敗於真惡。“善”無人信矣，“偽善”戲法穿矣，際此將失而未失天下時，上過當吃過虧的人，先要弄清那“善”的理論前導就是狂想妄想，不符人情物理。——木心《素履之往》
42、使愛情的舞台上五光十色煙塵陡亂的，那是種種畸戀，二流三流腳色。一流的情人永遠不必殉隕，永遠不會失戀，因為“我愛你，與你何涉”。——木心《素履之往》
43、到後來，總還是看在愚蠢的份上，再讓一步。——木心《素履之往》
44、“小聰明”是長不大的。——木心《素履之往》
45、藝術家在製作藝術品的進程中，清明地昏暈，自主地失控，勻靜地急喘，熟審的陌生境界層層啟展……所以面對藝術家，哲學家只有感慨的份，即使是藝術秉賦極高的尼采，也要為哲學氣質甚重的貝多芬而惆悵太息得似乎不能自持了。然而尼采也並非容易敗落的，唯有他看出貝多芬的人倫觀念還涉嫌道德上的滯礙，使靈智的意緒受到抑窒，這位自稱酒神的音樂家本身沒有大醉狂醉，尚不足為尼采理想中的音樂家——從旁説來，哲學家還是有面子，當然只指尼采，指不到別人。——木心《素履之往》
46、在接觸深不可測的智慧之際，乃知愚蠢深不可測。智慧深處愚蠢深處都有精彩的劇情，都意料未及，因而都形成景觀。我的生涯，便是一輩子受智若驚與受蠢若驚的生涯。——木心《素履之往》
47、命運無公理，無正義，無目的，故對之不可思，遇之不能避。——木心《素履之往》
48、現代建築的外觀，純求新感覺，幾年後，七折八扣，愈舊愈難看。決絕的直，剛愎的橫，與自然景色不和諧，總還得聳立在自然之內。論頑固，是自然最頑固，無視自然，要吃虧的。——木心《素履之往》
49、疇昔之夜，盜亦有道，當今之世，道亦有盜。盜亦有道是一個感歎，感歎有道之盜畢竟太少。道亦有盜是一個憤慨，有盜之道太多，道是這樣被盜光的。——木心《素履之往》
50、高明的父，總是暗暗鍾悦逆子的；高明的兄，總是偏袒桀驁不馴的乃弟。——木心《素履之往》
51、區區人情歷練，亦三種境界耳。秦卿一唱，盡在其中：方艾——新晴細履平沙。及壯——亂分春色到人家。垂暮——暗隨流水到天涯。——木心《素履之往》
52、一個人，清純到潛意識內也沒渣滓，耶穌並非獨生子。——木心《素履之往》
53、銅綠的綠是銅不願意的綠。——木心《素履之往》
54、論頑固，是自然最頑固，無視自然，要吃虧的。——木心《素履之往》
55、背德的行為，通常以損害別人的性質來做判斷，而忽視其在損害別人之前先已損害了自己，在損害別人之後又繼續損害着自己。——木心《素履之往》
56、智者，乃是對一切都發生訝異而不大驚小怪的人。——木心《素履之往》
57、刀劍傷人，語言傷心，一句惡毒的話就足以使人完全絕望——絕望，就絕望在眼看那忘恩負義者以自毀來毀人。——木心《素履之往》
58、古文今文焊接得好，那傷疤極美。——木心《素履之往》
59、在西方，下雨了，行人帶傘的便撐傘，無傘的照常地走，沒見過聳縮脖子的狼狽相。在西方，道途兩車相撞，雙方出車，看清情況，打電話，警察來公斷處理（從出事起到警察到達之前，雙方不説一句話）。僅此兩則，立地可做的事，在中國，一百年後也未必做得到。——木心《素履之往》
60、中國人總是鬧哄哄，偶爾靜下來，是在釀製更鬧的鬧哄哄，兵營如此，僧廟如此，殯儀館如此……——木心《素履之往》
61、藝術家是憑自己的藝術來教育自己成為藝術家的。——木心《素履之往》
62、老實人不會説俏皮話，最俏皮的人慣説老實話。——木心《素履之往》
63、凡是偉大的，都是叛逆的。——木心《素履之往》
64、人家總在乎誰在台上演，演得如何。我卻注意台下是些什麼人，為這些人，值不值得演——因此我始終難成為演員。——木心《素履之往》
65、妙的是真有“小聰明”這樣一個類族，遇事伶俐過人，動輒如魚得水，差不多總是中等身材，不瘦不肥，面孔相當標緻，招女婿，乾女兒的料，如果無機會作祟，倒也花鳥視之，看在眼裏不記在心裏，可是“小聰明”之流總歸要誤事壞事敗事，只宜敬“小聰明”而遠之，然後，又遠之。——木心《素履之往》
66、如果天性純良，噩運損傷不了內心，如果天性十分純良，會反彈出一種自衞力，所謂“顯出骨子來。”——木心《素履之往》
67、在怪癖巫術特異功能備受矚目的時代，便知那是天才藝術智慧的大荒年。——木心《素履之往》
68、多少飛揚跋扈的開國帝君，在縫第一針時就忘了將尾線打個結。——木心《素履之往》
69、你問人問題，她若答非所問，便已是答了，毋需再問。——木心《素履之往》
70、古典建築，外觀上與天地山水儘可能協調，預計日曬雨淋風蝕塵染，將使表面形成更佳效果，直至變為廢墟，猶有供人憑弔的魅力。——木心《素履之往》
71、精靈一躍成天使，一跌成魔鬼，他們調皮在不躍不跌，偶作躍跌狀，逗天使着急魔鬼發笑。然則天國一定是要在那裏的，才有路有橋可言，天使魔鬼也一定是不可缺少的，才顯得精靈的調皮大有餘地。——木心《素履之往》
72、足以粉身碎骨的懸崖，人人都知守住一步之差。必將落得聲名狼藉的無形的懸崖，總覺得勸誡者誇大其詞，於是，失足直墜深淵——懊悔是痛苦的，而多半要懊悔的事以不及懊悔了事。——木心《素履之往》
73、噩運會來，那麼噩運會去，但在噩運中喪失了品格，事事無行，卒為親師儔友所不齒，待到噩運之後，又能如何呢，不甘寂寞，找些浮浪之徒來廝混，與在噩運中時有什麼兩樣。如果天性純良，噩運損傷不了內心，如果天性十分純良，會反彈出一種自衞力，所謂“顯出骨子來”。可是噩運之噩，噩在它最能催醒邪孽的`沉睡因素，在平順的生活中，某人並非奸慝，寧是頗為明智仁善的，卑劣舛戾的因素沉睡在心底，噩運使這些因素上騰氾濫，從此再不下隱深眠，噩運即使為期不長，卻是這樣斷送一生。——木心《素履之往》
74、老好人，濫好人，處處徇人之意，成人之美，真要他襄一善舉，積一功德時，他笑嘻嘻地捱到角落裏，轉眼影兒也不見了。——木心《素履之往》
75、天堂地獄，一樣是啞口無言，唯人間可以嬉笑怒罵，再加上恬淡的嚕口蘇，險惡的雄辯，至死尚有話説的烈士，隱士，都使人間豐饒可戀，雖雲如夢，其味逼真。——木心《素履之往》
76、有時，不免氣咻咻地想，人類的歷史進程，倒過來，才文明。——木心《素履之往》
77、人家總在乎誰在台上演，演得如何。我卻注意台下是些什麼人，為這些人，值不值得演——因此我始終難成為演員。無論由誰看，都願上台演——我不作這樣的演員的看客。無論由誰演，都願在台下看——我不會對這樣的觀眾演出。——木心《素履之往》
78、“愛”的內涵最豐滿——愛，是簡明的，簡明得但憑其自身的熱量引力是維持不了兩個月的。——木心《素履之往》
79、眼看一個個有志青年，熟門熟路地墮落了，許多“個人”加起來，便是“時代”。——木心《素履之往》
80、評定一個美子，無論是男是女，最後還得經過兩關：一、笑。二、進食。唯有輾然露齒，魅力四射。吃起東西來分外好看者，才是真正的尤物。——木心《素履之往》
81、在精神世界經歷既久，物質世界的豪華威嚴實在無足驚異，凡為物質世界的豪華威嚴所震懾者，必是精神世界的陌路人。——木心《素履之往》
82、就“生”而言，“死”是醜的，活着的人不配議論“死”的美。——木心《素履之往》
83、不能與偽善者周旋時，便偽惡，淋淋漓漓地偽惡，使偽善者卻步斂笑調頭而去。別的東西如果不是這，可以是那，藝術品如果不是藝術，就什麼也不是。——木心《素履之往》
84、人文關懷，已是鄰家飄來的陣陣焦鍋味。——木心《素履之往》
85、但幾乎沒有誰能比托爾斯泰更清楚看出一切“運動”和“團體”的人們有着複雜的企圖，這些企圖與公開表示出來的宗旨並不一致，甚或相反。——木心《素履之往》
86、愛情本來就沒有多大的涵義，全靠智慧的道德生化成唯美的景觀。如果因愛情而喪失智慧和道德，即可判斷：這不是愛情，是性慾，性慾的恣睢。凡是因愛情而喪失智慧和道德的人，總説：“請看，為了愛情，我不惜拋棄了智慧和道德。”——木心《素履之往》
87、社交場中善於辭令，是一種本領。默然，藹然，蕭然卻顯得很融洽，是一種本領。説話不多，聲調不高，而使人一直覺得你在説話是一種本領——因事因人，隨機更換此三種本領者，尤見本領。——木心《素履之往》
88、不能不與偽善者周旋時，便偽惡，淋淋漓漓地偽惡，使偽善者卻步斂笑掉頭而去。——木心《素履之往》
89、四個態度：彼佳，彼對我無情——尊敬之。彼佳，彼對我有情——酬答之。彼劣，彼對我無情——漠視之。彼劣，彼對我有情——遠避之。——木心《素履之往》
90、寂寞的是，在生時，沒有一個朋友。更寂寞的是，被理解的，都不可能是偉人。——木心《素履之往》
91、有些事，就這樣自己不啼，鴉雀無聲，所以還是麻煩自己啼一聲的好，讓人家便宜，莫讓人家便宜太多。——木心《素履之往》
92、《春秋》《史記》，並沒曾別嫌疑，明是非，定猶豫——那是由於：禮，不能節人；樂，何嘗發和；書，未足道事；詩，豈在乎達意；易，更難普遍道化。萬象流傳，毫釐是必失的，所以千里必差。——木心《素履之往》
93、不必諱言藝術曾附麗於宗教，藝術也曾受誨於哲學，而今宗教、哲學都老了，還是藝術來開門，攙扶宗教、哲學進屋裏避避風雨、喝杯熱咖啡，天氣實在太壞。宗教、哲學、藝術，都不快樂，靠回憶往事來過日子總不是滋味。——木心《素履之往》
94、各有各的音，各有各的知音。甲與乙鬥，丙支持甲，丁支持乙。後來甲乙議和，第一條款：誅丙、丁。——木心《素履之往》
95、恭聞一度是幸，日日敬聆是福。——木心《素履之往》
96、愛一個人，沒有機會表白，後來決計絕念。再後來，消息時有所聞，偶爾也見面…幸虧那時未曾説出口，幸虧究竟不能算真的愛上。又愛了另一個人，表白的機會不少，想想，懶下來，懶成朋友，至今還朋友着…光陰荏苒，在電話裏有説有笑，心中兀自慶幸，還好…否則苦了。——木心《素履之往》
97、歪來歪去，扭來扭去，歪不了扭不了時，大聲説：我是喜歡直來直去的。——木心《素履之往》
98、不嫉妒別人與你相對談笑，我只愛你的側影。——木心《素履之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