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亡去“思”生的作文

來源:文萃谷 2.95W

生活給我帶來回憶,在這些回憶中我似乎可以學到許多東西,也因此我的生命可以變得更加的厚重,更加的深刻。然而,當我認真的審視我的生活時,發現有無窮的迷惑,這種迷惑並不因為審視得以減輕,或者相反,我的生命更加充滿迷惑。這其中之一就是關於死亡的問題。

從死亡去“思”生的作文

在我讀國小時,有一天夜裏,奶奶正在走廊上曬衣,我在另一個卧室裏的牀上躺着。我看着牀邊的燈架頂端昏黃的燈光,仔細的看。那光微微欲熄,我已經無法弄清楚究竟是自己的心情還是電源的問題,那光正趨於熄滅。突然,我本能的恐懼起來,彷彿死亡就要來臨,我居然自己告訴自己“一年就是一天,一年就是一天……”我大叫奶奶,淚水嘩嘩的流。奶奶嚇得跑過來,一臉茫然。這就是我最清晰的關於死亡之恐懼的最早經驗,這看似與死亡無關,但是我的體驗和人格告訴我這是完全緊密的關係。

還有一次死亡真正促使了我思考,那就是13年前我外公的逝去。外公在醫院裏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記憶,他連我都不記得了,多次把我看成別人,這使得我很難過。除夕之夜,我們誰都沒想到是這一天,當別人放花炮的時候,我們家裏卻哭聲一片。我們儘量壓低聲音,然而這更加的痛苦了。爸爸嚴肅的命令我們所有人不要哭,因為在他看來人死的時候是不應該過度悲傷的,這樣會妨害臨終者的昇天。我當時只是迫於爸爸的威嚴,跟着聽從吩咐,有許多行為並非出於內心,因此也疑惑爸爸的這個宗教看法。外公的呼吸十分的用力且急促,整個呼吸就像是生命來到了懸崖,我想誰都不願意在這時放棄,誰都在這時認識到生命的重要,然而這種重要沒有一點邏輯原因,反倒是我們揮霍生命時有大堆大堆的嚴密的邏輯原因。外公的眼睛裏反射着黃色燈光,那燈光隨着他急促的呼吸不停的閃動。他望着爸爸,我們望着他,直到爸爸輕輕的説:走了。姨媽和媽媽聽到後,開始啜泣。我的手撐着牆壁,腦子裏一片茫然。我還疑惑外公是否真的走了,我甚至無法判斷生和死的界限在哪裏。是人的斷氣還是人的死寂的到來?還是憑藉着別人的哭聲作為信號?

人活着的時候,有諸多荒謬。許多年老的.人因為無法工作而對社會產生“有益”的東西,就被送入養老院。在死的時候無數人都在懊悔自己的虛度。又因為對於生命的延續性的漠視導致人類社會是重短期利益的,彷彿每個人來於世上就是要把地球給榨乾一樣。我們的地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面臨着環境和自然的危機,人類信仰的危機,自我毀滅的危機。我回想一些哲學家比如海德格爾,為什麼要加入納粹。為什麼尼采要向人類的信仰提出毀滅性的抗議呢。想完後,我還是相信,當他們自己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後果時也許會清醒得多。不過,海德格爾會不知道納粹集中營嗎?這又使我毛骨悚然。

很多時候,我會試着堅信人是有“來世”的。或者,一個人必須要有一種來世的觀念,或捨去我執。只有這樣,人才會建立一種完整的道德觀和世界觀。我們對於死亡太過於幼稚和輕率,沒有充分的重視起來。我們的生活大多都不嚴肅,以致於我們的生命顯得毫無意義,在死亡到來的時候我們又追悔莫及。每時每刻有無數的人誕生,又有無數的人死去,只有這個法則是不改變的。但是,對這個法則給予思考的人是很少的。人或許唯有在死亡的追思中得到生命的另一種啟示,在自我的思考和追尋中確立一種“終極嚮導”的人生觀,他或她才可能真正有勇氣走完人生的路程。生活確實饋贈給我們許多,我們卻不知道這些饋贈為何物。

也經常是憑藉回憶來生活的,可是在回憶中我們在乎的問題卻只是利益紛爭。幾乎所有否認自己是利益驅逐者的同時,受着利益驅逐的無盡迫害,這種迫害既可能來於外界,又可來於自身。人是一個冥頑不靈的動物,因此才被“無明”所掩蓋了現實。或許那些教導人們要“現實”起來的人,應該先嚴肅的思考“什麼才是現實”,“死亡和現實的關係如何”。所有對死亡問題渾然不知的人,實際上被死神無情的驅趕着,向着生命的盡頭。人們很少關注和思考死亡,以至死亡來臨時不是幼稚的撲死就是恐懼的懊悔。

我們究竟如何做呢?我們可以躲避這個事實嗎?我們可以通過思考和關注來解決這個問題嗎?我們可以守株待兔,憑藉大腦而不是雙手創造世界嗎?這才真正的問題。這才是有待我們去“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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