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諮詢師就業困境

來源:文萃谷 1.17W

目前中國的發展水平還不夠,心理學還處在一個非常落後的階段,那麼心理諮詢師就業困境有哪些呢?我們一起來了解了解!

心理諮詢師就業困境

  入職難:學界與業界的斷層

心理學專業學生在就業成為一名心理諮詢師時,處境比較“尷尬”。“想做心理諮詢師的學生,畢業之後去哪裏工作?去專科醫院像我現在這樣的崗位設置得非常少。如果自己去做心理諮詢,看心理門診的話,他缺乏中間的一段。”

遲醫生所説的“中間的一段”,就是我國心理學專業人才從學界到業界,面臨的斷崖。

心理諮詢師這一行業在某種程度上是“低門檻”的,因為考取一張心理諮詢師的證書“非常容易”。日照市精神衞生中心精神科主治醫師,二級心理諮詢師,心理治療師,高級心理督導師姜德圓老師也表示:“心理諮詢師考試的內容特別淺,所以持證者真正的臨牀治療水平參差不齊,差別非常大。”

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為什麼持證的新生心理諮詢師最終不會從事心理諮詢這一行。

“如果你真的想要從事心理諮詢這個行業的話,學校四年的培訓是遠遠不夠的。”遲醫生説,“而且目前,好多大學盲目擴招。它沒有合格的師資能力設置一個心理學專業,把學生唬來了,隨便上一上課教一些知識點,然後就把他們拋到社會上,學生完全沒有這種能力去承擔這個責任。”

“所以説,難就業才對了,如果好就業的話,那更可怕。”

根據遲醫生的觀點,一個學院出身的心理學專業畢業生無法掌握心理諮詢的實踐技術——這種技術很難在“一個老師四十多個學生”的環境下學習到,“你必須通過那種師徒制,或者説類似的體驗課,才能夠更好地掌握這門技術。”

在本科四年之後,還需要學生不斷地投入,參加各種培訓班和體驗班,才能夠達到一個合格的諮詢師的標準。在這個過程裏,時間成本和金錢成本都不小。

中國傳媒大學曹培鑫老師對這一説法表示認同。傳播學博士的曹老師也參加過高校社工協會的心理學課程培訓。他表示,社會上針對心理諮詢師的培訓機構除了相關課程,還會為心理諮詢師提供案例研究和心理督導。而一名心理諮詢師在就業時,履歷上參與案例和心理督導的經驗遠比持有一張“二級心理諮詢師”的證書重要得多。

曹培鑫老師參與的是一門和“探討人際關係”相關的培訓課程。完成初級班的課程之後,曹老師出於個人興趣又修習了中級班、高級班的課程,花費了大約3萬元。“如果説你參加一門課程的學費是1萬元,但是要當專業的心理諮詢師,要加上參與一些案例、接受心理督導,一整套學下來,能有20萬左右。”曹老師説。

目前在國內,優質的培訓資源也相當有限,多集中於北京、上海這樣的一線城市。曹培鑫老師説,北京的比較優質的培訓機構是中德、中美的一些培訓班,牽頭的是兩國的心理衞生協會。但名額很少,一般中英、中德官方合作的'培訓班只有一個。姜德圓醫生也表示:“有的培訓機構是很好的,比如説上海精神衞生中心;還有一些普通的培訓學校的,那些就很難説了。”

  工作難:心理諮詢師的“心理問題”

如今,對於從業已四年的遲醫生來説,二線城市的生活並不會給他帶來多麼沉重的收入壓力,壓力更多源於“內心”。

遲醫生説,心理諮詢師“治療”的同時也要被“治療”。每位心理諮詢師都需要一位心理督導師——一位“更高級”的心理諮詢師——來幫助他一起去解決問題。“我們需要把自己內心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告訴給我們的督導師,然後讓他幫我們來解決掉。”

當被問及如何保證自己的心態不被來訪者的負面情緒侵擾時,遲醫生和姜醫生都承認,這樣的心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

“我們需要抱着一個共情的態度。共情不是同情,你會充分地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他的感受,又不會捲入他的感受。”遲醫生説,“描述起來可能很簡單。但是我覺得確實可能需要五六年甚至十年的時間,才能夠很好掌握這種技術。”

姜德圓醫生給記者打了一個比方:一位來訪者指責甚至辱罵諮詢師,諮詢師要去思考“這位來訪者辱罵的真的是你嗎”?他也許是在發泄心中壓抑多年的針對某個人的不滿。“他針對的並不是我,那我就可以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如果我不把自己放在被他辱罵的這個對象上面,我自然不會生氣。”

在從業伊始,姜醫生也見識過很多“人性的陰暗面”和她的道德觀念不能接受的東西,如今她已經能用更中立的態度看待問題。“一定不要加有道德和法律的判斷。”她説,“尊重來訪者只是因為他/她是人。我們也從人性上面去尊重他/她,而不是從道德上。”

對於一個心理諮詢師的成長,姜德圓醫生用“艱苦”二字概括。

“我既幹過精神科,又幹過心理諮詢。我有時真的真的很想再重新做精神科(的工作),而不做心理治療。”

姜醫生髮現,在精神科的診療過程中,僅靠藥物對病人的治療總是達不到很好的療效。出於對心理學的熱愛和對病人的關懷,她選擇堅持留在心理諮詢行業。“我覺得很多病人都存在一些心理方面的問題——這些問題與環境有關,與跟其他人相處的方式有關。這些不是藥物就可以處理得了的,所以我想,再加油。”

  心態難:對“心理諮詢”的污名化

姜德圓醫生平日的工作除了接診、教學,現在也在日照市市12355青少年心理諮詢服務枱工作。已經成為獲得行業內外諸多認可的專家,姜德圓醫生仍然會感到力不從心。這種感覺源於社會觀念,源於應用心理學這樣的專業和心理諮詢行業在中國的發展水平“還不夠”。

在記者詢問姜德圓醫生是否有“存在心理問題的人不去尋求專業幫助”的現象時,姜德圓醫生的語速明顯放緩。她反覆強調説:“不是存在,而是絕大多數都是這樣的。不僅僅是存在,而是非常普遍、非常廣泛地存在。“

姜德圓醫生認為很多羣眾對這個行業存在很深的誤解——很多人認為,心理諮詢就是談話,就是聊天,因而很難理解價位偏高的心理諮詢診療費。“我就是和你説説話,我還需要拿錢?”而輿論對心理諮詢師的職業起到的一些負面的宣傳作用也讓她感到不滿。“大家容易把心理學視作一個玩笑,他們覺得心理問題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或者説,與他們並沒有很大關係的一個問題。”

不僅如此,社會上還同時存在對於心理疾病的“污名化”。遲醫生曾在本地的一檔電視節目裏談及這個問題。“他們一方面可能覺得這種心理疾病是一種洪水猛獸,你只要得了這種心理疾病就像瘋子一樣;另一方面,他們可能給接受心理諮詢的人貼上一些“軟弱無能”之類的標籤,覺得他們得了心理疾病,是因為他們的品行有一些問題。這兩種觀念觀點都是錯誤的。”

行業發展的不完善,使大眾缺乏心理諮詢的客觀條件和主觀意識;而心理疾病的社會“污名化”,又阻礙許多亟待幫助的人去尋求專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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