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傳》課文的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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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78~139),中國東漢科學家、文學家、政治家。字平子。河南南陽西鄂(今河南南陽)人。出身望族,漢安帝永初五年(111)在洛陽任郎中,元初元年(114)遷升尚書侍郎。元八年級年起,曾兩度擔任太史令,前後共14

《張衡傳》課文的賞析

在天文學,中國古代宇宙論中的渾天說的代表人物。漢代關於宇宙結構的理論有三家學說:蓋天說、渾天說和宣夜說。張衡認為天如蛋殼,地如蛋黃,天大地小,天地各乘氣而立,載水而浮。並認為蛋殼之外的宇宙是無限的,在天地未分之前,混混沌沌,既分之後輕者上升為天,重者凝結為地。天為陽氣,地為陰氣,二氣互相作用創造萬物。由地溢位之氣化為星。這些關於宇宙起源的認識具有樸素的變化發展的辯證思想。正確指出“月光生於日之所照”(月球本身不發光,月光是日光的反射,正確解釋月食成因是月球進入地影而造成的)。發明了世界上第一臺用水力推動的大型觀察星象的天文儀器“渾天儀”:採用齒輪系統把渾象(天球儀)和計時漏壺結合起來,製成漏水轉渾天儀,用來演示星空變化,說明渾天說。著有《靈憲》、《靈憲圖》、《渾天儀圖注》等。畫出了完備的星象圖。

《張衡傳》以張衡“善屬文”“善機巧”“善理政”為綱組織全文,顯示了張衡作為文學家、科學家、政治家的才幹與成就。范曄繼承了司馬遷、班固等人關於史傳文寫作的傳統,並因人取事,因事敷文,形成了自己記寫人物傳記的特色。張衡一生行事眾多,成就卓著,品格高尚,如何取其精又不失於偏,慮及全又不流於繁,寫其形又得其神,確要費一番匠心。

敘學習,顯示其成就的基礎。張衡的朋友崔瑗曾稱讚他說:“道德漫流,文章雲浮。數術窮天地,製作侔造化。瑰辭麗說,奇技偉藝,磊落炳煥,與神合契。”張衡多才多藝,德高品潔,是和他的學習、實踐分不開的。范曄寫他的學習,說他“少善屬文”,自幼聰穎明慧,而更突出了他的“遊於三輔,因入京師,觀太學”。張衡系南陽西鄂(今河南南陽)人,而遊學到“三輔”之地,並進入京城洛陽太學參觀、學習。當時學界盛行的是“章句之學”,完全是一套陳腐的死學問,張衡涉足社會,不惜遠遊,目標遠大,直入太學,這就使他達到“通五經,貫六藝”的地步。把五經、六藝都融會貫通了,他不是食而不化,也非固步自封,不僅讀書本而且看實際,不只鑽典籍而且研技藝,不單捧冊頁而且知世情。張衡貫古通今,知書識世,明道諳理,可是“雖才高於世,而無驕尚之情”,謙虛謹慎,既是取得重大成就的條件,也是為人處世的美德。作者僅用了三十四個字,就概及張衡學習的各個方面:內容、方法、精神、成就。這真可謂用墨精當得能收海於勺,縮龍成寸。作者先敘張衡的.學習,為下文敘述他的善為人、善作文、善機巧、善理政奠定了基礎。

敘品行,顯示其高尚的節操。張衡對為官作宦,“從容淡靜”;對貪官酷吏,嫉惡如仇;對科學技術,不遺餘力。有的人把學問作為沽名之具,釣利之餌,登官之梯,而張衡參透人生,潔身自守,他辭謝了多次的舉薦與徵召。作者連用“連闢”“累召”“不行”“不就”“不應”等詞語,強調了他的不慕利祿,無意仕途。後來的出仕,也只是“拜郎中,再遷為太史令”一些從事科技、史學方面的業務性職務。“衡不慕當世,所居之官輒積年不徙”,他不想握權柄以抬高地位,居高位以謀私利。

張衡沒有官欲,但並非沒有官才。他有著敏銳的政治眼光,清醒的政治頭腦,高明的政治手腕。他看到“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不惜花了十年工夫,模擬班固的《兩都賦》,而寫了《二京賦》。在《西京賦》和《東京賦》中,極力鋪寫了二京的所有宮室、動植物、遊俠辯論之士、角牴大儺之戲,諷諫當朝的窮奢極侈。這是婉轉的諷喻。有時他也挺身而出“上疏陳事”,“諷議左右”,向皇上直言進諫,彈劾奸佞。一旦由他掌握了一定權力,也就大力剪鋤奸徒醜類。他出為河間王劉政的相時,看到劉政驕奢,“不遵典憲,又多豪右,共為不軌”,他一到任就能“治威嚴,整法度,陰知奸黨名姓,一時收禽”,收到“上下肅然,稱為政理”的效果,可見張衡不僅具有如何做官的認識、理論,而且有著實際施行的本領。

張衡上究天文,下窮地理,精於歷算,擅於機械,自然也洞察當時社會世情。官場之中,有日天地黑,無風海生浪,所以他先是不做官,想潔身避禍,後來不得不入官場,順帝“嘗問衡天下所疾惡者。宦官懼其毀己,皆共目之”。“衡乃詭對而出”,避其鋒芒,巧為應對。即令這樣,那幫閹豎還“共讒之”,使他更明白在那種政治漩渦中,如履春冰,如捋虎尾,確實是“吉凶倚伏,幽微難明”,而要“常思圖身之事”。當他狠狠打擊了河間王的惡勢力後,也就急流勇退,做出了極明智的決策:“上書乞骸骨”,請求退休還鄉了。從他的《四愁詩》《思玄賦》《歸田賦》中,都看出作為一個正直的官吏、有為的學者,在當時內心的苦悶,無力除惡,無法避禍,只有獨善其身了。

敘術業,顯示其卓著的成就。張衡在天文、數學、地理、氣象、機械製造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在文學、詩賦、繪畫方面成績斐然。郭沫若曾評價說:“如此全面發展之人物,在世界史上亦所罕見”,“萬祀千令,令人敬仰”。范曄為之作傳時,既要顧及全面,又要突出重點。文中以“研核陰陽,妙盡璇機之正,作渾天儀,著《靈憲》《算罔論》,言甚詳明”概及了他多方面的貢獻,而重點寫候風地動儀。候風地動儀是張衡首創,在科技史上居重要地位。傳記從地動儀的質地、尺寸、規模、形體、文飾以至整個結構的“巧制”、測定時的效驗,做了井然有序的詳明介紹。“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著一“神”字,極寫儀器功效。“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表明此乃史無前例的獨創。更用京師學者最初“鹹怪其無徵”,後來“果地震隴西。於是皆服其妙”的典型細節,充分證明了張衡“妙盡璇機之正”的“妙”,“善機巧”的“善”。

這篇傳記僅以七百餘字就概及張衡六十二年中善屬文、善機巧、善理政等方面的傑出成就。全文以時間為序,敘其一生;以“善”為綱,統率題材;以“妙”為目,傳其精神,因而所寫方面多而不雜,事蹟富而不亂,文雖簡而概括全。范曄之所以能“驅萬途於同歸,貞百慮於一致,使眾理雖繁,而無倒置之乖,群言雖多,而無棼絲之亂”(《文心雕龍·附會》),就在於抓住了總綱領,並內蘊著相互關係。張衡正由於潛心於學才達到“通五經,貫六藝”的境界,才使他具有了“善機巧”的知識與才幹,也使他具有了“不慕當世”的胸襟。不去追名逐利,求官謀宦,才能居郎中的微職“積年不徙”,得“約己博學,無堅不鑽”,有了創造發明。他的做官,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以利於科學研究。當不得不被推上政治舞臺時,還始終保持著明智的頭腦。作者將張衡於自然科學、文學、政治活動方面的表現統一了起來,寫出了一個真實的人、偉大的人。

本文除揭示了張衡多方面事蹟的內在的聯絡外,善於剪裁也是使本文成功的重要因素。如寫“善屬文”,就以寫《二京賦》為主,略涉《思玄賦》,其他甚至不提及;寫“善機巧”,以詳寫候風地動儀為主,其他科技成果則為輔;寫“善理政”,以整治法度、收擒奸黨為主,請求辭職、上調擢升則為次。在文學、科學、政事三方面,都體現了他“從容淡靜”的個性,又突出了“善機巧”的特點,使張衡這麼個偉大的形象輝耀於讀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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