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意義的經典散文
一
籌劃、啟動一次旅行，目的地是在雲南，結伴同行的是流年的夥伴們，內心的期待總是在不斷地加碼。從2015年到2018年，從暮春到盛夏，雲南——這個在念想中不停升温、發酵的旅行佳境，終於可以在今年的七月慢慢靠近。
人生最美好的旅行，是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遇見久違的感動，發現更好的自己。多年前，聽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簡單的歌詞，吉他彈出的旋律悠長悦耳，一個女聲的低吟淺唱中時不時傳來火車長長的轟鳴聲……
很多年後的七月，晨光微熹，我從雲南昆明返程，高鐵代替了綠皮火車，火車的轟鳴聲銷聲匿跡在這個時代中。雲南九天的旅行時光濃縮在一幀幀照片中，想着三個多小時前在站台與他們擁抱道別，心中的不捨仿若潮水，一波波湧來，一波波褪去，周而復始。
“你累計了許多飛行，你用心挑選紀念品，你收集了地圖上每一次的風和日麗。你流連電影里美麗的不真實的場景，卻説不出旅行的意義……”我的意念中還時不時地飄來這首歌的旋律。再見了，彩雲之南。火車啟動了。昆明、大理、麗江……一座座城市在身後遙遠。
就在那個瞬間，鼻子一酸，雙眼濕潤，想起郭子鷹寫在《最好的時光在路上》一書中的句子——在不同的地方遇見的不同的人，他們各不相同的人性閃爍，在那個與你交錯的瞬間，改變、點化、充盈着你的人生。
二
在雲南的途中，我遇見了小雁子的媽媽。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一直走在我們這行人的最前面，不僅精神抖擻，步子矯健，還十分健談，媽媽對歷史典故頗有見地，講起來頭頭是道。
與大哥相識整整十一年，十一年前，我們在雅虎文學交流的羣相識，其後輾轉新浪博客圈、紫荊文學社、網易、好心情等多個地方，最後在江山落地生根，有了我們自己的社團——逝水流年。這次遠赴雲南前，大哥剛剛結束了為期二十天的東北行。在雲南，大哥是我們的專職攝影師，揹着二十多斤重的攝影器材和我們一起行進在雲南的土地上，從昆明到大理再到麗江、瀘沽湖，為我們拍照。7月23日是大哥的生日，我們在大理的餐廳裏為大哥慶祝生日，我清楚地記得，當大燕子和小雁子朗讀他的詩歌《盒子裏的月光》時，大哥哭了。他動情地説：“今年的生日，是我一生中最難忘最有意義的一次，我會一直記得大家為我過的這個生日。”
在雲南，初見被大哥稱為“五阿哥”的山地，他比想象中更加帥氣，風趣幽默，此次行程中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五阿哥的温度。五阿哥自掏腰包在大理為大哥過生日，又請我們幾個在麗江古城視角最佳的餐廳用了晚餐。7月28日下午，我們即將從麗江返回昆明前，他又送我們每人一餅九年陳的普洱，濃醇的茶香，帶着五阿哥的情意，一直伴着我們回到各自的城市。而我們也終於實現了之前多次説到的“到了雲南，見了山地，一定要狠狠地‘宰’他一次”的願望。
與明月哥、玫瑰姐、春光姐曾多次結伴同行，一路上，他們都是最貼心的哥哥姐姐。與玫瑰姐一起加入我們這個團隊的三位姐姐，美麗可親，天使姐姐的好身材讓我們羨慕嫉妒，大姐劉萃慈眉善目，人生閲歷豐富，是申酉大哥的同行，與大哥聊得極為投機，她説起自己的創業經歷，是很好的創作素材。
明月哥一向是書卷氣十足，謙謙君子，文質彬彬，出發的那天，他在鷹潭為我準備了午餐，我們不在同一個車廂，所以與別的乘客換了座位，我們一起到了昆明。回程的時候，我在2號車廂，他在3號，他時不時地過來看我，下車前，還給我送過來一杯鐵觀音，囑咐我要多喝水，好好休息。
還有親愛的雁子，我們這是第二次相見了。這次，她帶來了媽媽，帶來了和我趣味相投，同樣愛臭美，很會拍照擺姿勢的垚垚，還有沉靜內斂，説話慢聲慢氣，與我年齡相仿的花開姑娘。
實則，我們都是彼此最為熟悉的人。在網上，在我們的流年，侍弄文字，日日相見。有時，我們也一起結伴旅行，去江南踏春，去婺源賞秋。與流年的夥伴們一起旅行，少去了一個人的孤單，一羣人的喧鬧，心意相近的人在一起旅行，在途中總能收穫很多很多的快樂，每一個和我們一起旅行的人都值得感激。
三
雲南的自然風光、文化名跡，加上濃郁的文藝氣息，令我們神往。身在雲南，確實需要用一顆安靜平和的心去面對。發現的樂趣在於對風景的自然滲透。十年有十年的風光，一日有一日的領會，山川大地，皆是風景。面對拉市海的衰敗和殘缺，想着因雙廊古鎮長時間的整修而錯失了洱海絕美的景色，我有過深深的失望且悶悶不樂，但在前往玉湖村的途中，意外邂逅玉龍雪山下的一片草野，心境也就舒朗起來。依稀可見的玉龍雪山，頂着一片藍藍的天，大團大團白色的雲朵飄下來，與天空若即若離，彷彿一伸手，便能抓住一兩朵似的。我們在那片草野上漫步，旋轉，擺出各種姿勢留影，大哥端着相機，一會俯身，一會直立，忙着給我們這羣愛臭美的妹妹拍照。
好在雲南的美景終是沒有辜負我們的盛情，老天爺也賜予我們好的天氣。在大理喜洲古鎮的花語牧場，我們與繁花相遇，置身於花海，流連於澄明的天空下，遠山近了，雲霧繞着山峯夢幻般地散開，青碧的草野，緩緩淌過的溪水，我們一羣人陶醉在自然的勝景中，不知歸途。
抵達瀘沽湖的那個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滴答滴答的雨聲，像一曲綿柔的催眠曲悠揚在我們的'夢境裏。第二天晨起，風停了，雨歇了。推窗望去，不遠處的瀘沽湖宛若仙境，水墨一般綿遠——湖面微波盪漾，草色鮮碧，葉子葱綠，遠山如黛，美不勝收。我着白色長裙坐在客棧陽台的搖椅上望向遠方，春光姐拿起相機，在那一刻，我成了最幸福的人——在一個如詩如畫的晨，與瀘沽湖同框。
在瀘沽湖，我們終於知道什麼才是人間仙境。坐着豬槽船在瀘沽湖上慢慢地飄呀飄，隱約在雲霧中的格姆女神山像極了沉睡中的美人，在眼前千嬌百媚。朵朵白雲在天上，柔和的清風在身邊吹，清澈的可以直接飲用的湖水，還有飄在湖面上一簇簇的白花，感覺整個人都墜落在仙境裏。如此情境，教人萌生了“擇一城終老”的慾念。
四
除了欣賞美景，暢談文學，朗讀作品是這次行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雲南幾日，除了瀘沽湖那晚，舟車勞頓加上夜間的一場雨沒有座談，其它的幾個晚上，我們都聚在一起邊喝茶邊談文學直至深夜。這樣的座談形式為這次旅行注入獨特的意義，也讓旅行的意義更為深遠和厚重。
談文學時，大家對自己所熟悉的文學體裁談了創作心得，同時也談了寫作中的困惑。朗讀會時，每個人選取自己的一篇文章朗讀，由其他人進行點評。這種現場的交流比網上面對面互動的效果更勝一籌，山地在談小説時，表情豐富，神情自若，春光姐和玫瑰姐普通話和音色俱佳，收穫了很多個贊。雁子談起散文詩的寫作、賞析和隨筆之間的區別，讓在座的每一位都受益匪淺。大哥談詩歌的創作，將詩歌理論和實際創作結合在一起，深入淺出。最棒的是明月哥，因在麗江古城遇見了神似林黛玉的姑娘，便有感而發朗讀了新寫的一首詩《多想攜一本宋詞逛麗江》，我們每個人都豎起了大拇指。
7月29日的早晨，我坐在從昆明開往上海的火車上，我隨身的包包裏裝滿了哥哥姐姐們相贈的禮物——大哥題詩的摺扇，山地的普洱茶餅、韭菜花，垚垚的珍珠項鍊……看着手機裏的照片——多麼幸福的我們，多麼快樂的旅行。車過曲靖，羣山在側，白雲仍在飄，滿目皆是風景。三十分鐘後，火車帶着我們漸漸離開這清涼夢幻之境。
回到上海，酷暑難耐，我便越發地想念彩雲之南的每一座城，想念昆明滇池的晚風，喜洲古鎮的花海，想念玉龍雪山下的青草地，麗江古城上空漂浮的潔白雲朵，以及雨後的瀘沽湖那水墨一般的幽遠。想念我們住過的每一家客棧，昆明印象滇池客棧，大理26Life族跡客棧，麗江編織陽光客棧，瀘沽湖良宿客棧，無不是充溢着雲南特有的浪漫氣息。想念我們一起吃過的雲南米線、粑粑、鮮花餅，想念我們一起走過的石板路，想起臨別時的那個早晨，我們隔着火車玻璃窗與小石頭揮手道別——他在車內，我們在車外，彼此的眼眸中盛滿了依依不捨。
江山十年，流年七年，我們一起走過，冷暖自知。正如大哥在生日宴上所言，這七年裏，我們哭過，笑過，鬧過，開心過，傷心過，甚至想要放棄過，但好在我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堅持，堅持着心中對文學的執念，堅持以一顆平常心讓流年安然地留存於江山的版圖上，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流年。
這七年裏，我們收穫的不僅僅是文字，還有比文字更為深遠長久的友情——這就是我們的流年。流年人彼此交付真情、信任和温暖。每一次流年的線下聚會都會留下很多難忘的記憶，而這次雲南之行，更是流年發展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七年的社團之路，就像一次漫長的旅行，牽住彼此的手，一起收穫沿途的風景。
置身於彩雲之南，我們終是明悟，原來文學可以讓我們變得更為純簡，文字亦可讓我們的心更為接近，在雲南的天空下，不管是晴天或是雨季，都有着別樣的韻味。我們帶着對文學的痴念開始旅行，帶着對流年的深情期待下一次的別後重聚。文學豐富了我們的行程，友情讓沿途的風景更為純粹，雲南大美，美景美食美文皆不可辜負。這，便是我們歸來後可以説出的關於旅行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