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餘秋雨精選散文

來源:文萃谷 1.44W

餘秋雨1946年生,浙江餘姚人。下面是小編整理的關於餘秋雨精選散文,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關於餘秋雨精選散文

篇一:泥步修行

什麼叫修行?

下定義是容易的,做起來卻很難。難就難在,很多人一上來就走偏了。

怎麼走偏?那就是一説修行,就忙找書籍,找導師,找講座,找寺院,找“仁波切”。

本來找找也可以,但我要立即做一個提醒:修行的關鍵,不在於吸取,而在於排除;不在於追隨,而在於看破。

排除什麼?排除大大小小的“惑”。

看破什麼?看破大大小小的“惑”。

先説“小惑”。那就是我們平常不斷遇到的疑惑、困惑。一個個具體的問題,一段段實際的障礙,等待我們一一解答,一一通過。

再説“大惑”。那像是一種看不到、指不出的詭異雲氣,天天籠罩於頭頂,盤纏於心間。簡單來説,“大惑”,是指對人生的誤解,對世界的錯覺。

修行,就是排除這些誤解,看破這些錯覺,建立正見、正覺。

這有點累。那麼請問,人生在世,能不能不修行,不排除,不看破?

當然也能。但是,世間之“惑”,相互勾連。一“惑”存心,遲早會頻頻受到外來的迷惑、誘惑、蠱惑。自己受到了,又會影響別人。如此環環相扣,波波相逐,結果必然造成世事的顛倒,生命的恐懼。

篇二:夜航船

我的書架上有一部明代文學家張岱的《夜航船》。這是一部許多學人查訪終身而不得的書,新近根據寧波天一閣所藏抄本印出。書很厚,書脊顯豁,插在書架上十 分醒目。文學界的朋友來寒舍時,常常誤認為是一部新出的長篇小説。這部明代小百科的書名確實太有意思了,連我自己巡睃書架時也常常會讓目光在那裏頓一頓, 耳邊響起欸乃的櫓聲。

夜航船,歷來是中國南方水鄉苦途長旅的 象徵。我的家鄉山嶺叢集,十分閉塞,卻有一條河流悄然穿入。每天深夜,總能聽到篤篤篤的聲音從河畔傳來,這是夜航船來了,船伕看到岸邊屋舍,就用木棍敲 船幫,召喚準備遠行的客人。山民們夜夜聽到這個聲音,習以為常,但終於,也許是身邊的日子實在混不下去了,也許是憨拙的頭腦中突然捲起了幻想的波瀾,這 篤篤篤的聲音產生了莫大的誘惑。不知是哪一天,他們吃過一頓稍稍豐盛的晚餐,早早地收拾好簡薄的行囊,與妻兒們一起坐在閃爍的油燈下等候這篤篤聲。

當敲擊船幫的聲音終於響起時,年幼的兒子們早已歪歪扭扭地睡熟,山民粗粗糙糙地挨個兒摸了一下他們的頭,隨即用拳頭擦了擦眼角,快步走出屋外。蓬頭散發的妻子提包袱跟在後面,沒有一句話。

外出的山民很少有回來的。有的妻子,實在無以為生了,就在丈夫上船的河灘上,抱兒子投了水。這種事一般發生在黑夜,慘淡的月光照了一下河中的漣漪,很快什麼也沒有了。過不了多久,夜航船又來了,依然是篤篤篤、篤篤篤,慢慢駛過。

偶爾也有些叫人羨慕的信息傳來。鄉間竟出現了遠途而來的老郵差,手中拿一封夾匯票的信。於是,這家人家的木門檻在幾天內就會跨進無數雙泥腳。夜間,夜航船的敲擊聲更其響亮了,許多山民開始失眠。

幾張匯票使得鄉間有了私塾。一些幸運的孩子開始跟一位外鄉來的冬烘先生大聲唸書。進私塾的孩子有時也會被篤篤聲驚醒,翻了一個身,側耳靜聽。這聲音,與山腰破廟裏的木魚聲太像了,那是祖母們嚮往的聲音。

一個坐夜航船到上海去謀生的人突然成了暴發户。他回鄉重修宅院,為了防範匪盜,在宅院四周挖了河,築一座小橋開通門户。宅院東側的河邊,專修一個船碼 頭,夜航船每晚要在那裏停靠,他們家的人員貨物往來多得很。夜航船專為他們闢了一個精雅小艙,經常有人從平展展的青石階梯上下來,幾個傭人挑足夠半月之 用的食物上船。有時,傭人手上還會提一捆書,這在鄉間是稀罕之物。山民們傻想小艙內酒足飯飽、展卷卧讀的神仙日子。

船老大也漸漸氣派起 來。我家鄰村就有一個開夜航船的船老大,早已成為全村豔羨的角色。過去,坐他船的大多是私鹽販子,因此航船經常要在沿途受到緝查。緝查到了,私鹽販子總被 捆綁起來,去承受一種叫做“趲槓”的酷刑。這種酷刑常常使私鹽販子一命嗚呼。船老大也會被看成是同夥,雖不做“趲槓”,卻要吊打。現在,緝查人員攔住夜航 船,見到的常常是神態高傲的殷富文士,只好點頭哈腰連忙放行。船老大也就以利言相譏,出一口積壓多年的鳥氣。

每次船老大回村,總是背那支大 櫓。航船的櫓揹走了,別人也就無法偷走那條船。這支櫓,就像現今小汽車上的鑰匙。船老大再勞累,背櫓進村時總把腰挺得直直的,擺足了一副凱旋的架勢。放下 櫓,草草洗過臉,就開始喝酒。燈光亮堂,並不關門,讓亮光照徹全村。從別的碼頭順帶捎來的下酒菜,每每引得鄉人垂涎欲滴。連灌數盅後他開始講話,內容不離 這次航行的船客,談他們的風雅與富有。

好多年前,我是被夜航船的篤篤聲驚醒的孩子中的一個。如果是夏夜,我會起身,攀窗沿去看河中那艘扁黑 的船,它走得很慢,卻總是在走,聽大人説,明天傍晚就可走到縣城。縣城準是大地方,河更寬了,船更多了,一條條晶亮晶亮的水路,再也沒有泥淖與雜藻,再也 沒有土岸與殘埠,直直地通向天際。

第二天醒來,急急趕到船老大家,去撫摩那支大櫓。大櫓上過桐油,天天被水沖洗,非常乾淨。當時私塾已變成國小,學校的老師都是坐航船來的,學生讀完書也要坐航船出去。整個學校,就像一個船碼頭。

櫓聲欸乃,日日夜夜,山村流動起來了。

夜航船,山村孩子心中的船,破殘的農村求援的船,青年冒險家下賭注的船,文化細流浚通的船。

船頭畫兩隻大大的虎眼,犁破狹小的河道,濺起潑刺刺的水聲。

這下可以回過頭來説説張岱的.《夜航船》了。

這位大學者顯然是夜航船中的常客。他如此博學多才,不可能長踞一隅。在明代,他廣泛的遊歷與交往,不能不經常依靠夜航船。次數一多,他開始對夜航船中的小世界品味起來。

船客都是萍水相逢,無法作切己的深談。可是船中的時日緩慢又無聊,只能以閒談消遣。當時遠非信息社會,沒有多少轟動一時的新聞可以隨意評説,談來談去, 以歷史文化知識最為相宜。中國歷史漫長,文物典章繁複,談資甚多。稍稍有點文化的人,正可藉此比賽與炫示學問。一來二去,獲得一點暫時的滿足。

張岱是紹興人,當時紹興府管轄八縣,我的家鄉餘姚正屬其中。照張岱説法,紹興八縣中數餘姚文化氣息最濃,後生小子都得讀書,結果那裏各行各業的人對於歷 史文物典章,知之甚多,一旦聚在夜航船中,談起來機鋒頗健,十分熱鬧。因此,這一帶的夜航船,一下去就像進入一個文化賽場。

他在《夜航船序》裏記下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昔有一僧人,與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談闊論,僧畏懾,舉足而寢。僧人聽其語有破綻,乃日:“請問相公,澹台滅明是一個人、兩個人?”士子曰:“是兩 個人。”僧曰:“這等堯舜是一個人、兩個人?”士子曰:“自然是一個人!”僧乃笑曰:“這等説起來,且待小僧伸伸腳。”

你看,知識的優勢轉眼 間就成了佔據鋪位的優勢。這個士子也實在是丟了吾鄉的臉,不知道“澹台”是複姓倒也罷了,把堯、舜説成一個人是不可原諒的。讓他縮頭縮腳地蜷曲睡,正是 活該。但是,夜航船中也有不少真正的難題目,很難全然對答如流而不被人掩口恥笑。所以連張岱都説:“天下學問,唯夜航船中最難對付。”

於是,他決心編一部初級小百科,列述一般中國文化常識,使士子們不要在類似於夜航船這樣的場合頻頻露醜。他把這部小百科名之曰《夜航船》,當然只是一個瀟灑幽默的舉動,此書的實際效用遠在閒談場合之上。

但是,張岱的勞作,還是讓我們看到了一種有趣的“夜航船文化”。這又是中國文化的一個可感歎之處。

在緩慢的航行進程中,細細品嚐已逝的陳跡,哪怕是一些瑣碎的知識。不惜為千百年前的細枝末節爭得臉紅耳赤,反正有的是時間。中國文化的進程,正像這艘夜航船。

船頭的浪,設不進來;船外的風,吹不進來;航行的路程,早已預定。談知識,無關眼下;談歷史,拒絕反思。十年寒窗,竟在談笑爭勝間消耗。把船櫓託付給老 大,士子的天地只在船艙。一番譏刺,一番炫耀,一番假惺惺的欽佩,一番自命不凡的陶醉,到頭來,爭得稍大一點的一個鋪位,倒頭便睡,換得個夢中微笑。

第二天,依然是這般喧鬧,依然是這般無聊。船一程程行去,歲月一片片消逝,永遠是喧鬧的無聊,無聊的喧鬧。

我一次次撫摩過的船櫓,竟是劃出了這樣一條水路?我夢中的亮晶晶的水路,竟會這般黯然?

幸好,夜航船終於慢吞吞地走到了現代。吾鄉的水路有了一點好的徵兆:幾位大師上船了。

我彷彿記得曾坐小船經過山陰道,兩岸邊的烏柏,新禾,野花,雞,狗,叢樹與枯樹,茅屋,塔,伽藍,農夫與村婦,村女,曬的衣裳,與尚,蓑笠,天,雲, 竹,……都倒影在澄碧的小河中,隨每一打槳,各各夾帶了閃爍的日光,並水裏的萍藻游魚,一同盪漾。諸影諸物,無不解散,而且搖動,擴大,互相融與;剛一 融與,卻又退縮,復近於原形。邊緣都參差如夏雲頭,鑲日光,發出水銀色焰。

——這是魯迅在船上。

夜間睡在艙中,聽水聲櫓聲,來往船隻的招呼聲,以及鄉間的犬吠雞鳴,也都很有意思。僱一隻船到鄉下去看廟戲,可以瞭解中國舊戲的真趣味,而且在船上行動自如,要看就看,要睡就睡,要喝酒就喝酒,我覺得也可以算是理想的行樂法。

——這是周作人在船上。他不會再要高談闊論的旅伴,只求個人的清靜自由。

早春晚秋,船價很便宜,學生的經濟力也頗能勝任。每逢星期日,出三四毛錢僱一隻船,載二三同學,數冊書,一壺茶,幾包花生米,與幾個饅頭,便可優遊湖中,盡一日之長。……隨時隨地可以吟詩作畫。“野航恰受兩三人。”“恰受”兩字的狀態,在這種船上最充分地表出。

——這是豐子愷在船上。他的船又熱鬧了,但全是同學少年,優遊於藝術境界。

這些現代中國的航船雖然還是比較平緩、狹小,卻終於有了明代所不可能有的色澤與氣氛。

仍然想起張岱。他的驚人的博學使他以一人之力編出了一部百科全書式的《夜航船》,在他死後24年,遠在千里之外的法國誕生了狄德羅,另一部百科全書將在 這個人手上編成。這部百科全書,不是談資的聚合,而是一種啟蒙與挺進。從此,法國精神文化的航船最終擺脱了封建社會的黑夜,進入了一條新的河道。張岱做不 到這地步,過錯不在他。

説到底,他的書名還是準確的:《夜航船》。

我,難道真的被夜航船的篤篤聲敲醒過嗎?它的聲響有多大呢?我疑惑了。

記得有一天深夜,幼小的我與祖母爭執過:我説這篤篤聲是航船,她説這篤篤聲是木魚。究竟是什麼呢?都是?都不是?抑或兩者本是同一件事?

祖母早已亡故。也許,我將以一輩子,索解這個謎。

篇三:生命,是一樹花開

紅塵路漫漫,能有幾回歡?

凝望歲月,剪一段記憶,與你共享生命的歡喜與温暖。此生,有你足夠,時時刻刻一樹花開。我知道花開花謝本是自然規律,自然的起始都深含美麗的意義。

冬去春來,二月天裏的春姑娘吹盡冬留下的小寒冷,綠意開始萌發,一切生機盎然,充滿希望。

愛是最美好的人間四月天,生命便是愛。春風吹一樹花開,生命就是一樹花開,或安靜或熱烈,或寂寞或璀璨。

日子,就在歲月的年輪中漸次厚重,那些天真的、躍動的、抑或沉思的靈魂,就在繁華與喧囂中,被刻上深深淺淺、或濃或淡的印痕。

靜靜走過一段頹廢的歲月,感受心靈的暖風。難能平靜的總是我的思緒,那留下的與離去的,究竟演繹了與懂得了什麼樣的生命意義?

一樹花開總是美麗,人生的美麗包括起始也包括這之間的過程。能像一樹花兒絢麗綻放坦然離去,不管這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掙扎怎樣的抗爭,能懂得順應自然就是美麗。喜歡那種淡到極致的美,不急不躁不温不火,款步有聲舒緩有序;一彎淺笑萬千深情,塵煙幾許淺思淡行。

於時光深處靜看花開花謝,雖歷盡滄桑,仍含笑一腔温暖如初。一樹花開花謝的笑容飄蕩在心裏面,給予的不僅僅是美麗。含笑的起始,含笑的過程,那才是它真的意義。

給生命一個微笑的理由吧,別讓自己的心承載太多的負重;給自己一個取暖的方式吧,以風的執念求索,以蓮的姿態恬淡,盈一抹微笑,將歲月打磨成人生枝頭最美的風景。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處不是水雲間?紅塵一笑,靜放那一處清淺的安然。 時光,如白駒過隙,彈指過往,酸甜苦辣;蒼茫盡處,雲捲雲舒。

生命,是一樹花開,或熱烈或寂寞。生命中,總有一些令人唏噓的空白,有些人讓你牽掛,卻不能相守;有些東西讓你羨慕,卻不能擁有;有些錯過讓你留戀,卻終生遺憾。總想尋一處山林,安靜生活淺寫歲月;總想借一些日子,播種向日葵的温暖,栽種陽光的花瓣。

春花秋月,夏螢冬雪,懷一心寧淡,安然度日。經年流轉,透過指尖的温度,期許歲月靜好,這一路走來,你會發現,生活於我們,温暖,一直是一種牽引;於生活的海洋中踏浪,雲帆盡頭,輕回眸,處處是別有洞天。

在花開的日子,曾從百花叢中走過,看盡繽紛花朵嬌豔盛開;葉落的時候,曾踩紅黃斑駁的記憶,找尋逝去的時光。年華流轉,轉身,原來從不曾丟了自己,只是讓時光變得更加安靜,對待過往,也不再追問。記得往年桃花開時,總在不經意間就綻滿了眼簾。

有種淺淺的驚喜漾了滿懷,眼裏與夢裏都落下了舊時月色那種沉靜的美。如同逝去的時光,沉在某個斷層裏,只需輕輕一勾,那些封存許久許久的心情,如水般緩緩流淌,如清酒的温潤。小小一杯,滋味縈心。

生命,原本是一樹花開,或安靜或璀璨。習慣了在記憶深處,撿拾大大小小似曾相識的過往,那些哭過的,笑過的,都於不經意間滲入骨髓。

生命是一樹花開。

那些滴露珠的花瓣,沾滿了陽光的體温,在蔚藍的眼色裏流淌生生不息的水聲。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符合想象,有些時候,山是水的故事,雲是風的故事;也有些時候,星不是夜的故事,情不是愛的故事。

人生,原本就是風塵中的滄海桑田,只是,回眸處,世態炎涼演繹成了苦辣酸甜。生命就是一樹一樹的花開,輪迴轉世裏,我仍然要固執的守護,那一方清幽;仍願做那個柔情的處子,打坐蓮花,不唱歲月的輓歌,只留清亮的眼眸,去赴玫瑰清露的邀約。

誰説蝴蝶飛不過滄海?只要心中有一份期待,只要辛勤日積月累,沿陽光雨露不懈地飛,彼岸一定會春暖花開。

記憶的風,是一滴晶瑩剔透薄如蟬翼的淚,輕輕一碰,便會滲入如蘭的情懷。

記憶的風,是一樹花開,那些花開雨落的日子,永遠是生命中最美的一段時光,鐫刻在心的扉頁,不曾忘懷。

那份暖任憑雨打風吹,仍挺拔在陰晴圓缺的時光背後,絢爛出一層記憶的花瓣,唱盡撲朔迷離的幸福笙歌,在流年裏含淚微笑。

一樹一樹的花開,風走過時,細碎的花瓣堆疊在我的腳邊,不動聲色。我想,再美的生命凋落,只如此耳。一樹樹花開,紫色的苜蓿,五彩的石竹,絢麗的景色美在路邊,兀自靜寂的開放。它們偶然抬起頭,一朵兩朵的白雲輕飄飄的移過來,為它們遮上一把大大的太陽傘。

我披陽光的笑容,聆聽生命中最感人的音符,一些飽滿的情節似蝴蝶的羽翼,在波光瀲灩的大海上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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