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新雨抒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2.29W

我找了一間一桌一牀的小房子過起了隱居的生活,手捧經書,靜坐陋室。

晚來新雨抒情散文

一晚夜雨過後的屋檐滴滴答答,如同暮鼓晨鐘敲在窗前,彷彿催促着我把燈看滅了,再把天讀亮起來。雲南的雨含十多度的酒精,還帶着這季節的脾氣,才把人醉在家裏翻滾起來,便又是一場淅淅瀝瀝。我拿起隨身的洞簫,胡亂地吹出幾個長音,這房子似乎都空曠了許多。大有一種“可以調素琴,閲金經”的舒爽感。

離這個村子不遠,便是我十五年前求學的學校,零星的村落湊起一個街上還瀰漫着泥土氣息的小鎮,但在那座國小裏,卻有着一棟已不知年代的全木質教學樓,木頭柱子底部的青苔和課桌的凹凸不平喚起我模糊的記憶。

那時冬天的凌晨六點是滿路晃盪的手電筒燈光、搪瓷盆爐子搭起的路邊攤和七歲的我,從家到那,其實只有一公里的路,但本就年幼的身體加上厚實的衣褲讓我邁不開步子,當時感覺上一次學就是一次“西天取經”,走了很遠很遠還是不會到達。拂曉的風帶着那個年紀所能幻想的所有童話場景,颳得臉生疼,同時還嚇得我環視四周,然後走上嘎吱嘎吱響的小木樓,鑽進教室裏,就正好把天走亮了。教室門口,是穿着橘色外套和藍白牛仔褲的.短髮女孩陽光一灑,酒窩淺笑,便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我猛地從窗外吸一口空氣,想找找當時的感覺,再一抬頭,還能在這村裏看見滿天星辰,如同當時的手電筒一般,每個人面前就那麼一束光,離得遠一些便看不清彼此,但還是知道那人是同伴。現在上一次學,要坐火車穿過崇山峻嶺,坐飛機飛過大江小河,有時要披星戴月、風塵僕僕,但卻不覺得遠了。一開始我以為是我長大了,後來才發現是路變短了。

那個年紀,帶着對未知的憧憬和早起的疲憊,眼裏的漫漫長路都是童話。現在再吹起這風,我會有種特別的緊張感,就好像十五年前那一醉,翻身醒來就已天翻地覆。

我想這古往今來的去去留,放下書卷,提筆寫下一首小詩:

“陽關西去前的酒,長安灞橋邊的柳,雪滿塞北的狐裘,黃昏你送我的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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