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秉勤老師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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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已故的張公秉勤老師,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事情。那年,從彬縣煙草局退休閒賦在家的他,因承擔編寫《彬縣縣誌》《淳化縣誌》資料而聞名鄉里。故而在那個春暖花開的下午,愛好文學創作的我,慕名來到他的家中拜訪。從此,我們倆正式算是“忘年交”朋友了。

追思秉勤老師散文

那些年,我剛出道,幸有《野草》文學社成立,加之後來,時年71歲的秉勤先生,親赴西安參加《陝西農民報》舉辦的通訊員寫作知識培訓班。學有所成歸來後,他的報道創作勁頭和興趣不減,便自發地成立起了胡家廟鄉通訊組,自任組長。從此,有了這一文化平台後新民、相林、旦旦與我便成了老先生家中的常客,時常一盤盤“花生米”、一瓶瓶“老太白”,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煮酒談文學、論人生、話寫作,他那口若懸河的長篇大論,常常令性格較為內向、口齒並不伶俐的我敬佩不已、取長補短。有時候,幾個人閒聊至深夜十一、二點鐘,收穫頗多的我,才獨自乘着夜色,從棗林村返回到家中休息。

先生為人謙和,熱情大方。在方圓百里有口皆碑。記得十多年前的一天,我帶着年幼的兒子,翻溝去南莫村給外甥楊毅送核桃,吃過飯返回的時候,我們又順着原溝道來到秉勤先生“南壕”居室內,只見他躺在炕上,拿着那個老式收音機,收聽秦腔《轅門斬子》,旁邊放着幾本書。見我們進來,他連忙關掉收音機,從炕上跳下來,穿上鞋,走到靠門的那個八仙桌跟前,從抽屜中取出一些紅棗、梨等水果,招呼讓我和兒子品嚐,爾後與我又諞起新近創作情況及陝農報欄目設置情況。從老先生家中出來,走在路上,兒子連連稱讚道:“爸,那個老漢人太好了。”

每每走進老先生居住的窯洞中,細心的人都會發現,到處都是“孔夫子搬家——少不了書。”到他這裏閒逛的人大多數是舞文弄墨者,真可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凡是上門借閲者,先生總是來者不拒。然而,發生在我身上的一件和書關的事情,至今讓人想起來,有點愧對嗜書如命的恩公秉勤老師。那年桃李芬芳時節,著名公安作家郭羣先生歷時多載,精心創作的報告文學《多情警察》和散文集《精緻一個夢》出版後,不知什麼原因,張老先生也給自己搞到了一套準務收藏。有一天,我到老師家中閒逛,無意間發現炕頭那本印刷精美的《精緻一個夢》,便順手拿起翻看,不由得被書中優美文章語句所折服。於是,我就借了回來,細讀起來,開拓自己的知識視野。

誰知十多天後,我那半道輟學的妻子,卻因我自己“不務正業”整天熬油點燈、一氣之下,將借來的`那本《精緻一個夢》給扔進炕洞焚之一炬。搞得自己也看了半截,為此,我還和她鬧過一場。正當我想着如何給張老交差的事情,不料,老師從前莊村給人寫完新婚賀詞後,順便來到我家,催要他心愛的《精緻一個夢》。於是,我搪塞了幾句,説書讓別人借走了,老漢信以為真,直到第二次上門討要的時候,我才道出了實情,他氣咻咻地離開了。現在,妻子還多次在我面前繪聲繪色提起當初老漢討要《精緻一個夢》時的情景。本來,那時候,我也想賠老師一本《精緻一個夢》,可當時初涉文學的我,對鄉黨作家郭羣根本不熟悉,購買的願望也就泡湯了。他沒有因為丟書那件事,而記恨我一輩子,足見其個人博大的胸懷。

秉勤先生除了精心搞好新聞報道、文學創作工作外,還關心關注着本村的教育教學事業。面對村上國小教學設施簡陋、條件落後的實際情況,那年九月份“教師節”到來之際,“位卑未敢忘憂村”的他,毅然從微薄的工資中,拿出1000元,設立“棗林村教育獎學基金”重點獎勵那些品學兼優的教師和學生。“教育教學獎勵”基金設立那天,秉勤老師邀請來鄉村兩級領導幹部、學校老師和諸多包括我在內的文朋詩友,記錄見證了那精彩的一幕幕。回到家中,我加班加點將老師慷慨解囊捐資助學的事蹟,寫成通訊《夕陽無限好》投寄給《咸陽日報》。當月,該報在顯著位置刊發了這一通訊後,在胡家廟當地引起反響,許多人對老師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做人須一生,寫人只兩筆。”和平易近人的恩公秉勤“忘年交”十多年,老師不僅給我傳授了新聞報道、文學創作知識,更重要的是,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做人的道理,那就是老老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幹事。老師已經離開我們十五、六年了,可是他那音容笑貌依然縈繞在我的腦海中,難以忘懷昔日和他談創作經驗、論人生往事場景。這正如臧克家説的那樣“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活在人們心中……”

我想,張公秉勤老師不正是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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