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無聲散文隨筆

我家的家風是孝道，沒有成文在冊，只在言傳身教中傳承。

在我童年的記憶裏，爺爺是一個老實的莊稼人，一身乾淨的粗布大褂，留着花白的山羊鬍子，腦後還有一條又細又短的辮子。娘説，她進門就沒有見過婆婆，只有公爹。在那生活困難時期，第一碗飯娘總是先端給爺爺，爺爺碗裏的麪條比我們稠一些，還專門給爺爺蒸幾個好一點的饃。爺爺的`穿戴洗涮都是娘一手操辦的，娘像女兒一樣伺候爺爺到73歲。

十年前，父親撇下娘一個人先走了，我們都爭着讓80歲的老孃跟自己過生活。娘説：“我誰家也不去，等我做不動飯了，再説吧。”兒女們想了想：孝順，不僅包括孝還有順，大家就順從了孃的意願。

大哥住得近，為老孃打桶水，運點煤。大妹離得不遠，經常給娘送去新蒸的包子和新摘的各種蔬菜。在安陽工作的小妹不和哥哥姐姐湊熱鬧，錯開時間回家陪老孃説説話，給老孃洗洗頭，拆拆被。娘從來不向兒女們要東西，兒女們也不問娘需要啥，都是悄悄地觀察，保證米麪油不缺，紅棗、山藥、蜂蜜常有，香皂、肥皂不斷。

我是二兒子，部隊轉業後到洛陽工作，離老家300多公里，想娘了，帶着好吃的東西回老家住上幾天，逢節假日我就帶着媳婦一起回去。年近古稀之人進家一聲“娘——”，屋裏一聲“哎——”感覺幸福極了。

在家的日子裏，我們吃過晚飯搬個小凳來到院裏，滿頭華髮的我坐在90歲的老孃身邊，抬頭看看滿天的星星，低頭聊聊家長裏短。娘總愛嘮叨過去的事情，娘問：“這事兒，我説過沒有？”我説：“沒聽過，您説吧。” 老孃説得很詳細，我們聽得津津有味。

剛結婚時，我和媳婦一道回家過年，後來，我們帶着倆孩子回家過年，再後來，我工作忙，寒暑假讓孩子回家陪伴爺爺奶奶。直至孩子們工作了，有娃了，不便一起回家。我就在洛陽做好紅燒肉、小酥肉、黃燜雞、肉丸子，帶回家和娘一起過年。

老家打來電話説娘病了，我心急火燎地來到醫院，看到母親緊閉雙眼，鼻插氧氣，輸着液體一下子蒙了，我喊了幾聲娘，娘不會答應……自此輸液、輸氧、鼻飼、翻身、擦洗、按摩、口腔霧化……兄妹四人精心護理着神志不清的老孃。也許是孃的歲數太大，也許是孃的病太重，大家的努力終歸沒能使娘好轉，得病三個多月後走了，終年90歲。

正是這點滴的愛、無聲的孝道，讓孃的晚年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