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微風細雨訴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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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聲淅瀝,打開門窗,秋風吹進來,浮熱的天便多了幾許清爽的氣息。

經典散文:微風細雨訴絃音

想起昨日裏聽音樂,那麼專注,那麼祥和,是為一首佛音——《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其實許久之前,同窗王蕊在上課的時分,把MP3遞給我聽,説,你會喜歡的。果然,瞬間便沉浸其中,渾然忘了我還在上數學課,那是一首佛音《大悲咒》,超長版的,寧和,安謐。從那時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佛音。順着佛的機緣,找到了不少新的曲子,這其中就有《寒山僧蹤》和《心經》。

當時在博客裏鏈接了數首佛曲梵音,許久過後,有一些曲子不流暢了,我便漸漸得刪減了。到最後只留下了《寒山僧蹤》《大悲咒》和《心經》。當時太沉迷於《大悲咒》,以至於青春的朝氣,沾染了太多的暮秋沉鬱,便抽身而退,將這曲刪了。至於《心經》倒是齊豫吟唱的,雖然齊豫的心境和王菲的嗓音來吟唱這首《心經》都有不錯的機緣,演繹地也各有風格,偏偏自己拘泥於道法自然,去人聲而存絲竹音,便也將之刪去。如此,佛音便只有這曲《寒山僧蹤》了。

這曲大有行僧山水的感覺,好似那個畫家畫寺廟,只在山水的鬱鬱葱葱間,墨點一介行僧,便一斑而窺全豹,意味深長。至於這寒山是不是流傳下姑蘇寒山寺的名僧寒山大師,倒得魚忘筌、渾不在意了。

後來在敏思茶組邂逅了霜兒,不知是冰水兒還是霜兒的引薦,得以聞聽到那曲《雲水禪心》。後來的後來,因《雲水》而識風中採蓮,因風中採蓮而更諳琴音。終於又去肉聲而留琴音,存藏下這曲《雲水禪心》,一直到如今。一看到這四個字,就會念及天邊的雲捲雲舒,和潺潺細流的溪水,以及這雲水其間藴藏着的禪,潤澤着一顆漸染塵漬的心,不使這心早受腐蝕。流水行雲,禪機處處,關鍵還要擁一顆漸趨玲瓏的向善向美之心吧。

昨天不經意間,再次邂逅佛音經典,便想再細聆一回《心經》,因為我十分喜歡《心經》全文,比之《大悲咒》的梵音要親切多了。再者説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是那麼的平和、美麗,好小的時候,我都當她是我夢中的情人,心地最敬重的人,美和善的化身。後來得遇《心經》全文,字字平温,句句暖心,文字之妙與佛家之善,合二為一,焉能不為之動心?不想昨天再聽這《心經》,已不是齊豫、王菲的嗓音了,而是一曲靈動的演繹,浸蘸了世間的温情和煙火的真醇。親切如鄉人,就此再一次鏈接了起來。

寫到這裏,耳畔響起久違了的口琴曲《小三和絃》。每每重回敏思,到我的居所小憩,都會聽聽那些平和而熟識的音曲,只是《小三和絃》又沒音訊了,好像鏈接又不成了。直到昨天寫起藍調兒,才又想聽一回這柔軟清新的口琴曲,便在網上搜了幾回,到底重逢,又一次撩撥起心絃。

這首一聽我就可以説出名字,是含笑那裏得遇的《男兒無淚》。本來她那裏的曲子是洞簫,只是我在網絡上終於沒有找到適合的,便選了這曲古琴版的。這絃音裏,有着濃烈之愛而後的淡雋,明透了愛情在纏綿過後的清和與閒適。對月長吟,臨風吹奏,走過心悸,直抵“相看兩不厭”的清適與淡定。就像一對合奏《笑傲江湖曲》的故人,就如攜手紅塵同行的霜水。多情的人,在這曲子裏也會漸漸平靜,然後斜看落日,共話夜雨。

《出水蓮》是我在十年前那一盤最愛的磁帶裏,記下來的一首。少時讀周敦頤的《愛蓮説》,便對蓮有着親和的情愫,好似天邊一抹雲霞,温靜着地喜歡。至今仍會時常吟誦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把蓮荷的美和清寫成我一季的相思。還有清季大才子李笠翁的《芙蕖》,讓我學會了“可鼻、可心”。這一個“可”字,便是蓮荷的賜予。再加上觀音大士的蓮花寶座,總讓我向幕十分。這曲子,彈奏起來,若清風拂過水麪,看似來無蹤去無影,偏偏暗地留情。柳絲都禁不住搖曳起來,偏偏尋風不着。乾淨,清爽!

《高山流水》的音曲跌宕婉轉,曲起處猶若懸筆一揮,那折轉頓挪地恰到好處。大有君子鳳儀,當行則行,當止則止。音節其間看似斷開,毫無關聯,又像是藕斷絲連,伏筆千里,渾然呵成。大有縱橫捭闔之氣勢,又存凌波微步之輕盈。好若陰陽交泰,承啟撫合的愜意,交相慰藉,大快平生。難怪讀到王子安的“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則神蕩心馳,暢若飛閣流丹!

《和蘭花在一起》和《奇蹟》都是蘭逸塵推薦給我的,在她之前不曾聞説。只是在聽了這兩曲之後,便越發感受到蘭氣息玉精神的温韌了。即便是靜幽的蘭、温潤的玉,一旦得了自己的靈魂,便或玉碎如瀉,或紉蘭成佩。大抵可與屈原相唱和,要麼九死一生而不悔,要麼九九歸一而笑盈。

《疏梅弄影》是跌轉婉柔的,好似蜀繡蘇織,平滑若玉,細膩如脂。這曲子應該是在風清竹秀的三五之夜,林泉相湧,山石雋靜,着柔軟的絲袍,仰月臨風,流蘇清泠,而後輕撫絲絃,情自心流。潺潺涓涓,不止不歇,將滿溢的情感,恣意馳騁,輕柔淺掬,那是愛到平和時才有的心境吧。林和靖大抵妻梅子鶴,方有這等情愫的吧。這是從陌上的空間裏,捧轉而來的。其人若這曲,潤軟、淡若。

《琵琶語》是初識紉蘭時,在紉蘭居所尋訪而來的。大有“琴絃撥與誰聽”的糾結,可仍從琴書相伴裏,依得浮生温藉。不由人不記及“潯陽一夜江浸月,香山司馬青衫濕”的舊事來。琵琶聲聲細訴,大都是閨房清音,對月思懷,闌干拍遍。琵琶向來心細,弦弦撩人眸潤,絲絲撥心聲咽。從音節上讀來,這“琵琶”二字,也是極具輕柔氣韻,不似“箏”的鬚眉氣息濃重。琵琶聲聲語,訴與誰知?探取瓊樓玉宇,薄寒清悽,仙娥夜夜嗟歎息!

《月光水岸》是結識簡兒的時候,得緣邂逅的'。後來才知道是班得瑞系列的音曲。心底向來欣慕月華和流水。這光陰的故事,總似這月盈月缺,韶華暗轉,讓人心生嗟歎。更有“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沉吟,在秋雨的滴答裏,諦聽到流年似水的聲音。月光如水,人似埃塵。浮生跌宕,總有些許難解的心緒,眉間心頭,長吁無常。這曲子反倒是拋開了人世的代謝與變遷,“清風明月無人管,流水繞山且徐行”。一任大自然月起水流,心若晨曦的滴露一般清靈明澈。

《春江花月夜》和《漁舟唱晚》是我今生的最愛,自開敏思至今,差不多五年的時間裏,從沒有刪掉過這兩曲。從張若虛“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吟歎裏,到王子安的“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的高歌,這古箏的美,便在這“春”“江”“花”“月”“夜”“漁”“舟”“唱”“晚”九字裏,詮釋成華夏漢字的俏逸來。大象無形,這兩曲,餘心敬之若神,不敢評,也尚不知評矣。

收尾處,提到這曲《微風細雨》,是鄧麗君唱的。也是我選的唯一一首肉聲與絲竹同鳴的曲子。鄧麗君的嗓音飽蘸了情感的真摯和淡若,好似天籟之音,筆鋒急轉出,温澤玉瀉,煞是好聽。先是在心雨兒的音畫欄目裏聞聽,後來到前塵如風裏細賞,真真喜歡。

窗外的夜漸漸靜了下來,雨聲還是稀稀疏疏的,耳畔正響起這首《微風細雨》,鄧麗君那空靈潤圓的聲音,正輕盈地向我的靈魂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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