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遊貓兒寨散文

來源:文萃谷 1.53W

暖陽是寒冬的笑顏,從不輕易露臉,在這樣的數九寒天,連續幾天的紅日燦爛,真乃意外的驚喜。午飯後,我們幾個朋友約好去貓兒寨曬太陽,我們就像插上飛翔的翅膀般興奮異常,一齊向貓兒寨出發。

冬遊貓兒寨散文

貓兒寨是“虎南革命”根據地的一個山寨,在我工作地20裏遠的梁平區虎城鎮,那裏因為發生過激烈戰鬥而聞名。1929年7月,四川第一路軍曠繼勛、鄒進賢等從遂寧出發,轉戰西充、營山等八個縣,歷時20多天,行軍千餘里,歷經數十次大小戰鬥,於下旬來到虎南大赤區展開了激烈戰鬥。貓兒寨地形險要難攻,加之裏外配合不當,最終導致戰鬥失利。這是一塊被鮮血染紅的土地,有着當年革命者的足跡。現在,這裏成了人們遊玩悠閒的地方,天氣涼爽季節,當地人傍晚或清晨三三兩兩踏上這個山寨轉上幾圈。

爬上山寨,平平坦坦,地厚田肥,縱橫阡陌。放眼一望,田塊、草叢上薄霜覆蓋,一幢幢農房頂面霜白一片,瓦屋煙囱裏冒出懶懶的炊煙,黑色大狗在院前的小路上懶洋洋轉悠着。陽光裏滲滿霜風,腳踩在霜硬的泥路上,發出呲呲的響聲,塘裏的薄冰反射出刺眼的光。站在巖崖邊向下看,居高臨下,寨下田園房屋盡在腳下,巖坎下面一草一木皆收眼中,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山寨啊!現在這裏一間間農房,白牆青瓦分外顯眼,房前屋後到處是果地,田間地頭忙活的農民,屋沿曬壩聊天的鄉親,無不熱情招呼,一番和諧安祥的田園風景。

我們繞着四周圍牆漫步,走在其間,寨牆的基腳印跡,舊房的.殘磚斷垣,古墓的碑文雕刻依稀可見。佇立在每一道山寨大門,看殘存的寨門為守住這裏一片平安曾有的雄偉;徘徊在懸崖坎邊,聽倒下的圍牆輕輕訴説它遙遠的故事。當時幾百户人家常年在上面生產、生活,一些地方武裝力量聚集在寨上,依仗高、險、崖的自然屏障,在各個方向建造了寨門,幾個寨門烽火相望。從軍事角度看,確實得天獨厚易守難攻。可以想象,在當時的條件下,無論是誰的部隊都難以破寨而攻的。

傍晚時分,正要返回,聞訊而來的表弟陳庭偉説飯已做好了,我驚詫他悄無聲息的安排。我們跟着表弟來到指定的一户人家。主人是表弟的摯友,十分熱情,弄了滿桌的農家飯菜。看着豐盛的一桌飯菜,大家一個個垂涎欲滴。一番寒暄之後圍坐到了桌邊,表弟給每人面前倒滿了一杯白酒,並定下“不喝的讓能喝的幫忙”的規矩。朋友之間就是這樣,有時是要通過酒來融合的,越喝越有情感。飯菜是柴火燒的,香味濃郁,大家鬧着喝喝着吃,觥籌交錯,推杯把盞。不亦樂乎。

大家有滋有味地吃得熱鬧,女主人端來了一缽米湯,我知道他家煮的是罐子飯了,在川東農村,罐子煮的米飯柔和爽口,米湯鍋巴飯更是香噴入心。我毫不猶豫地盛來米飯,還未入口,那香味即撲鼻而來。煮鐵鍋飯是要掌握方法的,多少米用多少水有一定比例,農村沒有專用容器,靠多年煮飯的經驗和感覺,煮飯時要把鐵罐裏的水加熱到一定程度才倒進淘過的米,蓋上蓋子待到水沸騰三五分鐘後,觀察米粒的“硬度”,一顆顆米粒“半開花”時,蓋上蓋子把裏面的米湯“瀝乾”,飯回到火上蒸乾,同樣要掌握好火候,火不能大,大則把飯燒焦,聞到飯香後,從火堆中刨出一些炭火,將鐵罐放到炭火上,慢慢地煨就會有鍋巴。煮飯中,乾柴的種類、水的多少、瀝水的火候等等一些細節都是關鍵,哪一個節點把握不好,煮出的米飯,要麼過軟淡而無味,要麼過硬對胃不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都已酒足飯飽了,但是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罐子不肯放下碗筷,他們爭先恐後再為我盛飯,同事張女士知我心思,迅速為我盛來了大碗鍋巴米湯飯,引來一桌人驚羨的眼光和咯咯的笑聲,我為“吃得多”而靦腆羞澀。他們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每次回老家看望父親,總是把不用的鐵鍋鐵罐找尋出來清洗乾淨,然後從屋旁抱捆乾柴生起灶火煮鐵罐子飯,每次我都要放開肚皮吃上兩三碗,感到這是世界上最香的美味了。

天早已暗黑下來,返回單位的路上,大家仍意猶未盡,鬧酒不休,贊飯不止,雖然霜風的寒冷打在臉上,但是心裏暖暖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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