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上那一顆青梅愛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2.56W

(一)

樹梢上那一顆青梅愛情散文

春天來了,梅樹上長出一顆顆嫰綠的梅子,看着這些青梅,嵐媛心裏絲絲憂鬱糾纏,湧起一種酸澀,嵐媛想起那些流逝久遠的難忘歲月。

七十年代,童年幾乎沒什麼零食來填補空虛無聊的時光,每當看到梅樹上長出很青的果子總是忍不住摘來嚐嚐,滿足自己貧脊的食慾,青梅的酸澀刻骨銘心記憶。那年班裏來了位新生湘哲。成績棒,口齒伶俐,説話幽默,能歌善舞,總能吸引女生的目光。嵐媛因家裏出身不好,無端的自卑,羞於和同學們一起玩.湘哲會主動和嵐媛説話,總能引來很多羨慕的眼光。嵐媛為此激動不已,一個人的到來就能給你生命帶來整個春天,讓温暖降臨在你的身上,童年的很多寂寞在和湘哲的歡笑聲中銷聲匿跡。

陽光燦爛的日子總是很短,轉眼國小畢業。

嵐媛並沒有為成長高興,反而有一絲很濃很儼的憂鬱,那是她感受到的第一次別離。

天高雲淡的秋日,窗外葉子一片一片地飛舞,就象紛飛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流下來,小小年紀對人生自古傷離別這詩句有了痛徹心扉的感受。在全市最大的中學裏,嵐媛認識了新的同學,開始了新的課程。

新的興奮中她依然會常常想起湘哲,他在哪所中學,學習好不好?幻想哪天和他不期而遇。

一次放學路上,他們意外邂逅了。其實他們同在一所學校不同班級。他們只是互相點了點頭,並沒有想象了很久的那種相逢場面的情景出現。

嵐媛感覺自己心底強烈的情感,她會經常去湘哲教室門口看他,這種依戀象春天的風一樣和煦,看見他心裏就特別愜意。八年級的時候,嵐媛因父親工作變動轉了學。他們零散的通過兩封信,説的無非關於學校書本之類的廢話。再見面,已經是十六,七歲花季少年,沒想到還會在同一個班裏重遇,而且還是同桌。

那時大家都在努力考大學做最後衝刺,嵐媛感謝上蒼對她的厚遇,藏起心頭的祕密全力以赴。

嵐媛有一位很好的女同學向紅,從省城來,準備考藝術專業,歌唱的特別好,人長的十分漂亮。她們幾個總在一起討論功課,一起在既將離別的校園裏散步談心。

熬過大學聯考,前途未卜的日子裏,她們除了焦急的等待就是瘋狂的玩耍。一天向紅從省城特意跑來邀上湘哲和幾個同學去風景區玩,嵐媛因家搬新居沒有去。

晚上向紅叫嵐媛去吃飯,湘哲也在。幾個男生忙着洗菜,向紅和另一個女生掌勺,飯吃得特別熱鬧。向紅把嵐媛扯在一個角落問起嵐媛關於湘哲的一些情況,此刻嵐媛完全明白向紅的心意,悠悠的回答向紅:我和湘哲只是普通同學。説出這句話嵐媛心裏隱隱作痛。

晚上湘哲送嵐媛回家,月光很美卻映照嵐媛淡淡的憂傷。湘哲説他收到某大學中文系的錄取通知書,希望嵐媛經常給他寫信。嵐媛真為他高興,湘哲從小就喜歡文學,她知道他已經朝他理想的目標垮進了一大步,她也明白她與湘哲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她故作輕鬆地對他説:聽説南京雨花台的雨花石挺好看,放假的時候帶幾塊回來看看啊。湘哲走的前三天,特意到她的家,留了一塊手帕是做個紀念。她沒有去送他,帶着整個身心的愛戀在心底祝他一路平安。

離別的愁緒裝滿心頭來不及整理,嵐媛又開始了緊張的複習。一天,同學拿來一封信給她看,是湘哲寫給幾個老同學的信,上面很親切的問候她,並告知了他通信的地址。她只是淡淡一笑,這時正是雪花飛揚飄滿天空的季節,童年的美好,少年的心意,青年的情意漸行漸遠,伴着滿天的雪花冰凍成封,她感到眼睛和心的潮濕......

春暖花開,嵐媛走上工作崗位。就是在這個季節她聽説向紅與湘哲戀愛了。翻出湘哲送的手帕,手帕的一角不知怎麼染上了墨漬,她心痛了很久,説不上什麼滋味,那曾經冰凍成封的情節一幕一幕在腦海中上演,可她知道向紅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孩,各方面都比自己優秀,她在心裏深深的'祝福湘哲和向紅。

向紅常來嵐媛這邊玩,她會穿着嵐媛的睡袍在牀上和嵐媛説悄悄話,她們仍是比姐妹還要好的朋友。那年寒假,向紅和湘哲倆人一起來嵐媛家的時候,嵐媛卻感覺到一絲尷尬。她儘量想讓空氣緩和一點,東一句西一句閒扯,非常不搭調,嵐媛感覺到心底裏有種強烈的情感不斷撕扯着備受煎熬,湘哲一句話也沒説。後來想起,那次就象嵐媛和向紅在演戲。

(二)

嵐媛與向紅相隔一百多公里,向紅不來的時候會和嵐媛通信,信裏從不提湘哲。後來有一段時間,向紅開始在信中抱怨湘哲,説他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這時候,嵐媛會不自覺地為湘哲説話,只是勸向紅,也會批評向紅。

一天嵐媛意外收到湘哲的來信,日子過的真快,湘哲大學畢業分到電視台已着手製做了第一部電視專題片,並隨信寄來電視報要她觀看。接到他的信嵐媛特別興奮,看了一遍又一遍,後來居然可以在心裏默默地完整背出來。她特別認真地看了那部專題片並寫信談了自己對片子的看法,告訴他依她對他才華的瞭解他可以做得更好。湘哲寫信誇她欣賞水平了不得,並談了自己初次製作片子的不足和遺憾。文字讓他們彼此感到並不象離別的時間那樣久遠陌生,依然是一聊如故老朋友。

他們不知不覺通起信來,童年、少年的那種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在向紅同時的來信中嵐媛感覺到他們在鬧矛盾,嵐媛突然覺得自己有一點像小偷,開始恨自己貪戀在這種對舊日時光回憶的快樂,不再給湘哲寫信,向紅還是不斷地用文字傳達她對嵐媛的思念和熱情。

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嵐媛照例走向自己的自行車準備下班回家,卻在單位門口看到湘哲,他站在陽光裏楚楚動人。

這種意外的相逢讓嵐媛感到巨大的驚喜,情不自禁地叫湘哲,他也很興奮邀她與他同行。

春天的陽光很燦爛,也有些灼人。他幫她推着自行車,邊走邊談,情緒熱烈而亢奮。在公交車站她要他乘車,他居然説要走路。那天,他們聊了很多很多,一如童年的純真,離別這許多年他們依然沒有隔閡和生疏。他走在她身旁,那麼近,逆光的臉上絨毛畢現,她側頭微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臉上彼此露着真誠的笑容.她恍惚回到了從前,那個可愛幽默的男生陪伴着她孤獨的童年,那個日夜生活在自己內心深處的人就在你身邊,觸手可及,心中的愛意再次升騰,攀上情的枝頭,撫惜陽光下顫動的最柔嫰的枝條,搖動深扎於土壤中的根鬚。

十字路口,該説再見了,他把自行車給她,看着她上車。

嵐媛飛身上車,回過頭來看他,他笑着和她揮手,嵐媛突然感到了一絲不捨,一絲淒涼,一絲難過,她的快樂從此定格在有湘哲的光影裏。

嵐媛害怕自己會不自覺的愛湘哲,怕傷害向紅,更怕讓湘哲在愛的糾纏裏為難。她需要勇氣,需要忘記一切的勇氣。不再渴望感天動地,風花雪月,轟轟烈烈的愛情,女子大了自然要嫁,她很快嫁了,帶着一絲遺憾,帶着對往昔歲月的無限倦戀。

秋天,同樣是個落葉滿地的季節,多少有些傷感,這個季節也適合忘記,嵐媛的婚禮沒請一個同學參加,她堅信忘記是最好的歸宿。她發誓要對自己的先生好一輩子。婚後,嵐媛寫信告知了紅,那以後和向紅聯繫少了,雖然她還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他們。

生是個脾氣特暴的人,她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每次受了委屈,嵐媛會不自覺地想起湘哲,往惜被冰凍成封的情感融化如涓涓溪流,對夜吟唱自己的旋律,獨自體味自己對愛的領悟而帶來的痛苦和受傷,並甘願欣然流血,從來沒有如此深切的感到湘哲已經在經年的歲月裏不知不覺深植在骨髓裏,烙印如此之深,怎麼抹都抹不去。

春節,嵐媛接到向紅的電話説要和湘哲來看她的小居,他們倆很興奮的打量她的小家,品評簡陋的裝設。知道他們還沒吃飯,嵐媛做了兩碗麪條給他們吃,他倆吃的津津有味,湘哲連説好吃好吃。告別的時候,向紅突然説:我們握手告別吧。嵐媛感到特別詫異,認真想想,其實她和湘哲真的連手都沒拉過。她們互相握手告別,這以後,嵐媛再沒見過湘哲。

嵐媛的孩子出生了,得子育兒的快樂讓她忘記很多很多,只是偶爾還會想起一些如煙的往事,感歎命運的安排。一天,向紅突然來到嵐媛家,此時向紅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看到洋溢在她臉上準母親的笑臉,嵐媛為向紅和湘哲真誠祝福,向紅在嵐媛家待了一天。嵐媛囑咐她很多生育常識,向紅回去沒幾天嵐媛收到湘的來信,信中熱情地稱她老同學,説自己工作太忙,沒陪向紅一起過來,謝謝她對向紅的精心照顧。

(三)

不管快樂不快樂,時光從不改變它的軌跡飛樣往前跑。向紅和湘哲有了一個女兒,他們生活得很幸福。她們各自為生活不停的奔波,聯繫少了。每次去省城辦事,嵐媛很想去看看他們,但更願意相見不如懷念,於是總是來去匆匆。突然一天,有人告訴嵐媛,向紅患子宮癌做了大型手術。當時她就懵了,心一陣緊縮。

嵐媛無比擔心向紅的狀況,企求上蒼要讓好人一生平安。她急忙給湘哲打電話,電話裏傳來湘哲低沉的聲音:向紅情況很不好,化療的反映特別大,但是向紅很堅強。

嵐媛決定去看向紅,湘哲説向紅住的醫院離市區很遠,要她到後給他打電話,他來接她。嵐媛哽咽對他説:湘哲,你要堅強,好好照顧向紅。就什麼也説不出來,淚水湧上了眼眶。

第二天,嵐媛經過二個多小時的顛簸直接趕到醫院,在急救室的病房裏她看到了剛做完大型手術不久的向紅。向紅正接受化療,嘔吐厲害,可看上去精神還好。忍着心痛,嵐媛強裝笑臉和向紅開着玩笑。向紅媽媽在一旁看着她們,偷偷抹着眼淚。

嵐媛和向紅還像年輕的時候一樣親切地説着悄悄話,向紅的眼神有一種憂鬱,她告訴嵐媛她是怎樣的幸福,湘哲對她有多好。嵐媛俯在她牀前,從午後一直陪她説話到日落。離開的時候,嵐媛讀懂了從向紅眼睛裏流露出來的心思,她沒和湘哲見面。

向紅媽媽送嵐媛出來,她悲傷地對嵐媛説:沒辦法,身體裏所有婦科系統全拿掉了,直腸也切除了三分之一。嵐媛抱着向紅媽媽流淚,不停地安慰她,拿出一個信封在上面留下了所有的電話號碼和幾百元錢交給向紅媽媽。

回家的路上,嵐媛不停地流淚,狠老天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讓幸福的人經受如此折磨,更希望湘哲和向紅能堅強的挺過去,祈禱向紅一定要平安。

那年春節,嵐媛的婚姻開始出現裂痕。焦頭爛額的嵐媛帶着兒子去香港度假散心,向紅和湘哲回湘哲父母家過年,非常遺憾她們錯過了見面。

嵐媛因為自己的生活過得特糟,不願意把不愉快帶給任何人,讓朋友為她擔心,她和向紅與湘哲幾乎斷了聯繫。有天很晚了,嵐媛意外地接到湘哲的電話,説他和同學在一塊喝茶,問她好不好,又問孩子好不好?她回答説很好。沉默了好一會兒,湘哲説他來市電視台有點事,第二天一早回省城。説知道她沒時間去見他,可又不甘心,因為一年裏她生活的幾多變故,找了很久才問到她。湘哲的這種牽掛讓嵐媛温暖和感動。後來聽同學説那天晚上他為了找她的電話號碼折騰了兩個多小時,也許他希望她能去見他一面,也許他希望疲憊的身心能在重逢的喜悦裏帶來一點輕鬆,也許他想和她説説向紅的狀況,可嵐媛最終沒和他見面。

生活總是不隨人意,嵐媛終於從自己痛苦的婚姻中走出來。生活好容易理清頭緒來,嵐媛卻感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查血檢查患上頑疾,這病因為醫學尚未攻破所以俗稱不死的癌症。她暗自感歎自己的命苦,卻依然樂觀,生活中許多痛苦和磨難只能一個人堅強的承受。 雖然和向紅聯繫很少,可她一直十分關注她,聽説她術後恢復的很好,也一直替她高興。一段時間聽説向紅在做蜂療,效果很好,她真誠的祝福向紅,希望能有奇蹟在她身上出現。

一天,向紅電話給嵐媛,邀她一起去做蜂療,向紅説蜂療治頑疾效果很好,還説湘哲每週可以用車接送她們來去完成兩次治療。嵐媛想到湘哲本身的壓力和負擔,更因為自己的不便,婉言謝絕了。後來嵐媛才知道自己真的很殘忍,或許向紅只是希望在最後的日子讓她陪陪她,只是希望最後的日子能為她做點什麼?而嵐媛卻一直無法走出自我,童年的情節無數次搗打,篩分,磨碾,揉搓,心裏種下的東西在二十幾年後依然亮麗如新,無法抹去。她以為自己是無私的,但那一刻正用自私殘忍地冷淡向紅也冷淡着她們的友誼。

宿命還是巧合?説不清楚。2001年春節過後,嵐哲媛接省機關通知開會,本可以第二天走,可那天不知怎麼了,她坐立不安,鬼使神差地要了車出發,車子剛駛出市區,便接到同學電話:向紅因癌症擴散去世,遺體告別明天下午舉行。頓時,嵐媛腦子裏一片空白,天昏地暗。

淚,無聲的淚從眼眶奔流而出,然後聚集在胸口堵塞成癰,心痛,痛啊!此刻,她深深地後悔,後悔自己在向紅生前沒陪她,後悔自己沒答應和她一起去做蜂療。恨老天無情奪走一個年輕的生命,恨老天為什麼要讓湘哲承受中年喪妻的痛疾?!這年向紅和湘哲的女兒才九歲。

(四)

嵐媛心急如焚地趕到省城,一進省城就給同學打電話,同學把湘哲的電話給了他。嵐媛撥通湘哲的電話問向紅停放在哪裏,她想最後陪陪向紅,送送她。湘哲説向紅停放在殯儀館,不能去。她頓時就哭出聲來,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失落,不知該怎麼辦?湘哲説你來向紅家吧。這時嵐媛才想起來這許多年來,自己不管走到哪,向紅都能找到她。而她居然從沒去過向紅家,包括向紅的孃家和她們的小家。湘哲告訴她大致方位要她到後給他打電話,他來接她。嵐媛七彎八拐終於找到小區,憑聰明尋找那所向紅曾經住過的房子,她不想要湘哲下來接她,不是怕他麻煩,更多的是自己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單獨面對他,安慰他失去愛妻的傷痛。

冥冥中走到樓下,在電梯口遇到一位男孩子。一打聽,他説他就是向紅的弟弟。

向紅啊,莫非是你特意派弟弟來接嵐媛,或許你也明白她的心思?

隨弟弟進了家門,已經有很多同學在那裏陪湘哲説話。

湘哲老了,憔悴了,頭上開始有點謝頂。他有些麻木,強裝笑臉和嵐媛老友似的打招呼。看着牆上向紅神彩飛揚的照片,她感到無限的悲傷,生命竟是如此脆弱,曾經親密無間,情同手足的好姐妹瞬間已是陰陽兩隔。

向紅媽媽親人似地拉着嵐媛的手哭着和她説着向紅生前的一些事,嵐媛流着淚不停地説:原諒我原諒我沒來陪向紅。怕湘哲過於悲傷,幾個同學坐在客廳陪湘哲閒聊。因為第二天遺體告別,嵐媛建議湘哲休息一下。她拉着向紅媽媽走到裏間,希望紅媽媽原諒她在向紅生前沒有很好的陪過向紅,拿出幾百元錢請向紅媽媽替她給向紅的孩子買點東西,此時的除了這些她還能做什麼?!

下樓的時候,向紅媽媽把她送出很遠很遠。那晚下着小雨,她們的心情就象天空小雨的泣訴,一個鮮活的生命從此在她們的生活裏消失了,原來生命是如此渺小。

向紅媽媽站在小雨里舍不得嵐媛離去,嵐媛安撫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痛,感受向紅媽媽失女的痛楚,抱着她不停的勸她,那一刻嵐媛情不自禁地告訴向紅媽媽,以後她就是她的女兒,只要有機會她就會來看她,她哭着把嵐媛送上車,要她好好保重。

第二天下午,依然是小雨,嵐媛早早地來到殯儀館,很多同學陸續到達,互相相擁問好。遺體告別,嵐媛看着躺在水晶館裏的向紅,默默地和她對話,禁不住失聲。

向紅一直深愛着湘哲,愛着他們的孩子,可是卻不能陪湘哲走到最後,上天為什麼如此絕情,要生生地分開這對恩愛的夫妻?

湘哲在儀式上泣不成聲,他對妻子的那種似海情深,打動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嵐媛抱着向紅媽媽勸她節哀,嵐媛抱着向紅九歲的乖女兒,要她以後聽爸爸外婆的話。這孩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竟乖乖點頭,哭着叫她阿姨,彷彿她們早就認識。嵐媛握着湘哲的手,看着他,他也看着嵐媛,此刻彼此讀懂了對方的安慰,向紅就這樣在他們不捨的情感裏走了。

嵐媛無法再和任何人提起向紅,更無法再面對湘哲的傷痛,她悄悄地離開了......

不久,嵐媛在夢裏見到向紅,一襲白衣白裙的紅象個天使,她的新家依山傍湖,十分美麗。向紅帶着嵐媛參觀,只是笑卻不説話,她看起來很快樂只是有些落寞,或許她在那裏等着她的愛人。

向紅走後的第二年,嵐媛再次來到向紅媽媽家,看望向紅媽媽和向紅爸爸,給向紅的孩子買了新衣服。

向紅媽媽此時已從悲痛中走出來,只是説起向紅還會有無盡的思念。

嵐媛沒見到孩子,也沒見到湘哲,孩子讀寄宿學校,一星期回家一次,而湘哲已經離開了這個讓他傷心的城市去北京做他的事業,此刻,嵐媛只有祝福,深深的祝福。

離開的時候,向紅媽媽照例把嵐媛送出很遠。

路過小區花園,嵐媛看到花園裏的一顆梅樹,樹上結出許多青青的梅子,嵐媛知道青梅酸澀的味道,那顆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青梅此刻已經被她咀嚼吞嚥,在歲月的胃巢裏伴着她對愛情,友情,生命的不斷感知攪拌,隨時光的流逝溶解消化,在不經意中想起,只剩下酸酸的,甜甜的,苦苦的記憶......

--謹以此文紀念長眠地下的朋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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