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西湖經典散文

來源:文萃谷 2.78W

天上頑固的陰雲已在星辰日月面前戲耍了數日,把它寶貴的子女——雪,盡撒落在這片地上之仙都的土地上,毫不留情,整片天充滿了它的冷漠和寒意。

夢繞西湖經典散文

是日凌晨,陰雲帶走了大地最後的一絲温暖,留下了一件輕羅雪綢,成就了西湖的高潔之美。我踏着船板,迎着剛被氣得發火的.星辰,把一貫少見的厚皮袍給穿上,順便把“徒勞無力”的火爐帶上,以防陰雲留下的那絲絲寒意。

一片扁舟,獨行於無邊的湖面,靜心地觀賞這夢境一般的西湖。夢中沒有任何色彩的浮華,只是白茫茫,就像大腦裏頓時空白。再低頭遠看,水面上潔白無瑕,似有縷縷白煙輕柔地上升,卻又羞而退回水面,如此一來回,讓仙界的雲霧在西湖擴張。再行舟向前,小兵華已漸遠漸無,現已離岸甚遠。遠眺,只見湖面上只留給人一道微痕,一點影子的忽閃忽現,即便是雄壯大長堤與矗立着的湖心亭頑皮的躲藏。其了,自己不就成了再渺小不過的蟻影?

葉子般的小舟在白色的夢湖中緩緩行進。夢就是夢。湖心亭裏竟坐着兩人在對飲,一個小童在一旁燒酒。我毫不猶豫,那酒的香味直勾住人心。

“罕見!天寒景寡,有遊人到此。兄台真是好雅興!”未等我先開口討酒,那人已箭步向前,“兄台,請坐上説話。”那人未自我介紹,拉着我坐在毛氈上,另一人則面如重棗,不失三國關羽之豪邁。酒氣瀰漫,想必是數年借釀“狀元紅”,“小弟不才,未經同意,來此討酒。”“兄台莫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古人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先滿上。”那人盛意舉拳,這時不用爐火也讓人倍感温暖。

我舉杯,“雪中借酒,一飲而暢!”

“好!雪天蓋月,卻蓋不住湖之鏡,蓋不住吾之酒興!”那人一杯入腸,全無醉意。

“第二杯,我看亭心如浮塵!”我一時興起,不覺吟唱。

“我敬上,如睹長堤一線天。”

“我也敬上,長歌無盡夜無頭。”

酒巡三杯,自覺略有醉意,“小弟不勝酒力,他日再遇二位,定不醉不歸!”我負手相別,“兩位何處人也?”

“金陵人,客居西湖,待此雪久已。”

“告辭。”

“請。”

回到舟上,船伕手腳僵硬,細聲道:“相公痴迷於雪中西湖,看來還有比相公更痴迷者。”

“老伯見笑了,此時西湖,猶然一新,美在白雪,重在輕描。今遇兩狂士,實是雪上添花。”

“相公,咱們回渡口否?”

“且不急,待旭日東昇,再回不遲。”

於是,我坐在火爐邊,搖晃在煙霧纏繞的西湖,頓覺人生如夢,便高吟兩句:

“夢似夢非夢,白似白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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