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島咖啡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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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島咖啡屋

上島咖啡屋散文

第一次去“上島”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

那天,我剛走進小區大門,朋友就打電話過來,讓我到東關正街和柿園路交匯處的“上島”咖啡屋。我便知道他已經在那裏等我了。

下了公交,路對面就是“上島咖啡廳”,旋轉式的玻璃大門坐北朝南。“上島咖啡廳”在整個大樓的一樓,全景式的落地窗,在外面隔玻璃窗便看見裏面擺滿了藤椅,也看見東邊靠窗的桌子邊上坐着兩個男子,一個體壯,一個消瘦,一邊談論着,一邊喝着茶。

朋友早已要好了茶水,是我愛喝的菊花茶,就在靠着玻璃窗的地方坐着,隔着玻璃給我招手,我走進去。

店內佈置清雅,但是裏面的人很少,室內有一個小水池,水池裏有荷花,開着的花是假的,輕輕的音樂若隱若現的迴盪着,顯得很清靜。但是有點冷,我沒有脱外套,便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我的位置正對樓梯,坐下不久,一個女孩從我的身邊走過去,腳下的高跟鞋噔噔地響着。但是,我沒看到她的正面,卻看到了她的背影,她長得很高。但是,在樓梯轉彎的地方,她摔倒了。

手中的茶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茶水灑滿了樓梯,濺到了我的烏黑髮亮的皮鞋上。她一聲尖叫,神情慌張的朝我看了一眼,又立馬上蹲下去撿拾掉在地上茶盤和茶壺,還有滾了很遠的兩個玻璃杯,但她卻不知道幾滴開水濺到了我的皮鞋上。

她的領班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幫她拾起茶杯,又朝我微微一笑,就去招呼清潔工過來打掃。突然,我很慶幸剛才女孩手裏端的玻璃杯和茶壺都沒有被摔碎。

我對坐在對面的朋友説:“她今天的工資又沒有了。”

朋友笑了一聲,問我韓城地下管網工程的簽證單辦完了沒有。我説完了,便掏出優盤,説東西全在裏面,他接過優盤裝進褲兜裏。説,這玩意真方便。

這時候,朋友的電話響了,他接通了。我停下來,喝了一口茶,菊花味,和別處的味道一模一樣,便抬頭看了看右邊的牆壁,掛着一張鑲在玻璃框裏的畫,寥寥幾筆,什麼內容我沒看出來。

轉過頭,卻又看見剛才摔倒的女孩子,她扭頭看了一下我,我便看見了她的正面。她的臉不算美,帶個眼鏡倒顯得有幾絲文氣,腳上穿的是那種尖尖鋥亮的高跟皮鞋,裹着豔紅豔綠的旗袍,圓潤白嫩的大腿露在外面,站在走廊口。

朋友放下電話。我説,這家咖啡店真的很不錯,你經常來這裏嗎?他説:“是的.,這是我常來的地方……”我再次環顧四周,那個女孩還站在那裏,我向她揮揮手,指了指茶壺,她便提着個水壺,走了過來。我卻發現她的臉龐泛紅。女孩很緊張,加完水,急急忙忙的走了。

朋友説,你怎麼這麼色呢?能不能正經點,看把人家女孩嚇得。

我回過頭看了看他,説,你能不能不那麼俗,這麼美得女孩,你不知道欣賞,還好意思經常來這裏。

朋友又給我到了杯茶,茶水沒上杯濃了,淡淡的黃上飄着幾片菊花瓣。我又向那個女孩揮揮手,女孩走過來,伸手去揭壺蓋,我看見她的大拇指上纏着“創可貼”,好像是幾天前纏的。

女孩看茶壺還滿着,便看了看我,那真是一張年輕而且飽滿的臉,她有點不高興地説:“先生,要換一壺嗎?”她大概並不想真的去換,如果她樂意的話,她可以馬上就端着那壺的茶消失。

我沒有説話,朋友説不換。

女孩勉強地笑了一笑,然後走開了。

我隔着玻璃看了一下外面匆匆忙忙的人們,我説,好吧,我們走吧。

  (二)茗典咖啡屋

畢業後,她和男友去海南拼搏,我們便沒有了聯繫。八月的一天,她突然回來了,約我去“茗典咖啡屋”。

從“幸福林帶”的林蔭小道走下去,向左轉就到了。我站在“茗典咖啡屋”的外面,沒有着急進去,透過落地玻璃我看見她的捲髮,彎眉毛,露在外面的細腰和圓潤的大腿。我們是大學同學,相處的日子像風一樣飄了過去,但是,過去的不是很久。

她還是發現了我,朝我微微一笑,我便走了進去,在她對面坐下來,我要了一壺茶,玫瑰味的哪種。她要了杯咖啡,意大利的哪種。吧枱的音響裏還是齊豫在唱《橄欖樹》,“不要問我從哪裏來,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服務員端上來我要的玫瑰花茶,給我們每人到了一杯,分別加了糖。她們的咖啡還沒有煮好,我聽着她講述着南方的坎坷,探討着生活的艱辛,觸及着感情的煩惱有回憶起大學的時光……。但不管話題沉重與否,我們聊的卻很輕鬆,談話也很自由,用詞甚至很粗俗不用斟酌和推敲,和以前一樣,沒有拘束,沒有遮掩,心中所想即口中所説。她也會很大方地祝福也會很大方地向你索取祝福,當然所有的祝福都是真摯的。總之,我們聊的很開心。

茶水的顏色很深,味道也很香,我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我看了看她,她就像冬日裏枝頭的一片黃葉,那種讓人看到心裏就很温暖很安詳的那種黃色。我想,其實,生活中有許多這樣子的情節,很多人,很多事,一直在身邊只是你沒有察覺,就像她,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也從來沒有想過。今天,她卻給了我不一樣的感覺。

我們的旁桌坐着一對情侶,各自喝着各自的咖啡,卻悄無聲息。咖啡廳不大,也沒有幾個人,屋子裏起先還有些音樂,後來就什麼也沒有了,被各種各樣人發出的聲音掩蓋掉了。

我換了個姿勢坐好,看着窗外一雙雙疾馳的腳步,或大,或小。我企圖尋找一雙停留的腳步,眼睛卻停留在大廳角落裏有一架鋼琴上,朋友突然起身走到鋼琴後面,坐了下來,我沒有想到,她居然開始彈奏《遲來的愛》,細若遊絲,我沒有説話。我知道她想説什麼了,我有些恍惚。

店裏的領班站在遠處看,什麼也沒有説。

彈完一曲,朋友喝着咖啡。這時候,大廳裏陸陸續續進來了很多人,坐滿了所有的沙發,這個人,那個人,我卻一個都不認識。就像曾經我們有很多事情都忘記了,只過了一兩年,我就什麼都忘了。

不一會,又進來了一羣學生,男男女女,吱吱喳喳地説着話,他們挑了一個靠牆的桌子坐了下來,要了一壺茶,便玩起來撲克。

我坐在那裏,扭頭看着他們,朋友已經提着包走到了門口,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旁桌的那對情侶的桌上上來一份牛排,男孩子紳士的把刀叉遞給女孩子,女孩子手握刀叉,那手指像花朵一樣美麗。

我注視着他們,我在想,多年以後的這家“茗典咖啡屋”會不會依然温柔如許,我也不知道如果把一份友情泡在這壺茶裏,續過無數次水之後,還會不會淡而無味,然後被倒掉。

今年?明年?我突然在心底更加熱切地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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