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之上散文隨筆

來源:文萃谷 1.58W

迎着風,它們已不復綠意,消散了生機。那乾枯的枝幹,彷彿伸向蒼穹的詰問的手臂,在藍天的背景裏絕望而悲愴。

懸崖之上散文隨筆

7月16日,我結束暑期實習,奔向老家———壯美又不失蓬勃生命力的太行山。

前段時間聽聞老家“鉅變”:隨着崖柏在文玩市場走俏,太行崖柏由之前的無人問津、撿了當柴燒,轉為被瘋狂砍伐。

崖柏,顧名思義,就是長在懸崖上的柏樹。崖柏曾廣泛生長在老家附近幾座山的山崖上。它們站在懸崖峭壁上,在漫長的歲月裏怡然自得地生長。曠遠的天空是它們蔚藍的背景。與清風明月為伴,與一隻只雲雀對話;靜寂的夜晚,它們遙望滿天星星璀璨地閃爍。腳下是起伏跌宕的深山綠海、崖梯坡坎,它們在高處俯視着這大千世界,那雲彩的盡頭,飄起誰夢的衣裳……可是,我兒時很熟悉的這美麗的自然景觀,已經被人類無盡止的慾望打碎了。

2013年,崖柏製品在文玩市場異軍突起,人們瘋狂搶購崖柏,從一斤幾十元漲到幾千元,瘤多的動輒上萬元。“商機”照亮了山民們的眼睛,紛紛向這本土的“寶物”下手。突如其來的“走紅”,對於家鄉深山裏的崖柏來説,是一場生死浩劫。

我和同行的幾個朋友到達老家安陽林縣石板溝村後,與一位親戚聊天,我們瞭解到:崖柏採摘難度極大,通常需要三五人配合,先用望遠鏡確定崖柏位置,第二天一早帶着乾糧及裝備上路,留一兩人在懸崖下接應,另兩人上至崖頂,由一根保險索綁着下降至崖柏處,再使用鑿子一點點將老根從巖縫中剝離。這通常需要一天時間。崖柏密度大,重量不容小覷,因此採摘工作九死一生,也有人因採摘崖柏而葬身山崖。

聽了親戚的講述,我彷彿看到,崖柏,你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已盡失那種自得、傲然的姿態,只剩下恐懼和悲傷。懷着一顆孤獨的心靈,你對着天空發出悲慼的叫喊,可迴應的,只有空洞的山風。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在老鄉的帶領下進入深山,希望能一窺崖柏的真容。眼前是一片綿延起伏的山巒,看不到盡頭。山間空氣清新,山風輕輕吹撫過來。在長達數小時困難重重的攀爬之後,我們來到山腰處一小片視野較開闊的空地。雖然天公不作美,山間霧氣較大,但經驗豐富的老鄉還是迅速在離我們最近的山崖上,發現了兩棵殘存的`枯死的崖柏。

迎着風,它們已不復綠意,消散了生機。那乾枯的枝幹,彷彿伸向蒼穹的詰問的手臂,在藍天的背景裏絕望而悲愴。

老鄉告訴我們,崖柏曾廣泛分佈在我們面前這幾座山的山崖上,然而由於這一年多來的瘋狂砍伐,如今舉着望遠鏡都難找到一兩棵。老鄉還説,由於崖柏老根的不可再生,如今是採一棵少一棵,實在令人痛心。另外,為登頂採摘開闢山道,甚至炸石開路,破壞了其他植被,對自然環境造成創傷。

從山上下來,在山腳一片空地處,我們發現了一個加工崖柏的簡易作坊,整個作坊只有三台機器,一台將崖柏表皮去掉,將內芯加工成一寸左右的木條,一台將木條打磨成製作手串的珠子,最後一台給剛打磨好的珠子做簡單拋光。製作工藝很粗糙,但還是吸引了大批遊客,這些遊客無形中當了採摘崖柏破壞生態環境的助推者。

短短兩天的探訪,我開始了深深反思。從幾年前的黃花梨,

到如今的崖柏,都是在很短時間內炙手可熱、市場火爆而導致幾欲絕跡、一木難求。“沒有買賣就沒有采摘”,我與同行的陳佳寧、劉朔良成立了太行崖柏特別保護小組。作為新一代年輕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和保護生態環境,是我們自小在課堂上被潛移默化灌輸的思想,我們懷揣着一顆顆火熱的心,要用實際行動去影響我們的父母、朋友,甚至影響全社會。我們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行動起來,向崖柏採摘行為説“不”,向崖柏工藝品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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