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以寂靜生活的名義存世隨筆散文

來源:文萃谷 1.62W

或許是因為年歲大了的緣故,對於生活的思考,無論如何的慷慨激昂,最後竟然都是以寂靜嚮往而落幕。一如平日裏喝再多的新品好茶,等客去人空,還是會陳茶一盞,喝多少不在意,茶香氤氲的陳韻才是生活最習慣的感覺了。

茶,以寂靜生活的名義存世隨筆散文

説到寂靜,最合心意的解釋是:遠離本能所起的精神動搖,稱為寂;斷絕一切感覺苦痛之原因而呈現安靜之狀態,稱為靜。之所以中意,是因為其中的境界實在太純粹,純粹到以我的悟性只有遠遠欣賞的份,也就絕無因熟悉而乏味的可能了。我稱之為心緒上的藝術,始終高懸於生活之上,無處苛求,也就永恆了。

其實將寂靜上升為藝術的,自古就有兩個大家,一個是陶淵明,一個是王維。二者雖然都皈依于田園山水,卻在心緒上有明顯的不同。陶淵明算得上是憤世簡居下的窮隱,作品折射的.是日常農村的田園生活,而王維卻是官宦俸祿下的富隱,作品宣泄的卻是閒情雅緻的山水感悟。

就生活而言,我最羨慕的場景莫過於陶淵明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了。無論是南山勝景還是悠然自得的心緒,都算得上真意妙趣無窮了。其中的逍遙,恐怕也只能“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了得。忍不住閉目遙想,六步溪邊有長廊,長廊盡頭是野境,多好!

就心境而言,我最嚮往的莫過於王維的“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了。隱約中,有種揮之不去的禪意,在散發着自然空寂意識的同時,又洋溢着的“物我相容、物我兩忘”的無言大美境界,於是乎,無論是“空山新雨後”還是“空山不見人”,其中的空靈,恐怕只有閒逸蕭散者方可覺悟得了。忍不住平心息氣,資水河畔苞芷園,苞芷園上有悟境,甚好!

可惜,我既無陶淵明先生的才思鋭氣,所以學不來“靖節先生”的傲骨,拒絕為五斗米折腰;又沒有王維先生的殷實富足,所以無法成就“摩詰居士”的覺悟,詩滲禪意,流動空靈。

但我有茶相伴,既可自詡一介茶農,如陶淵明先生一樣好山樂山,寂靜為生;又可憑茶的佛緣,如王維居士一樣閒山逸水,明心見性。

即便有一天,一定要追問,不過一句“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反正,一切都是以寂靜生活的名義存在於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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