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婚散文

轉婚、轉婚，轉走妹的心上人，迎來哥的荒草墳！……

深秋的夜裏十點多鐘的時候，在豫西伏牛山下一個偏僻落後的小山坳裏，勞累了一天的鄉親們早已在鼾聲如雷的美夢中沉沉的睡去，唯有村東頭亮子家的茅草屋的窗户裏還透出一絲昏暗的燈光，裏面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和低調的哭泣聲，伴隨着遊蕩的夜風在無邊的黑暗裏無助的四處飄散……

“英子,你到底同不同意給你哥換親，你要是不同意娘這就死給你看！”英子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身邊早已哭成淚人的英子苦苦哀求着，並拿起一根繩索裝做一副上吊的樣子。英子的父親耷落着腦袋坐在牀沿上抽着悶煙一個勁兒地唉聲歎氣！

屋裏的空氣好像凝固的一樣沒有一絲的生機！見女兒死活不答應給亮子哥換親的事，沉默良久又無計可施的英子爸撲嗵一聲跪在英子的面前，聲淚俱下的求道：“英娃子爹一生一世還從未求過人，爹無用你就委曲答應了吧,你要是不答應爹就跪死在你面前不起了！”一旁的英子娘也緊挨着老伴並排跪在英子面前。

“爹，媽你們這是幹什麼，這不是給女兒往死路上逼嗎？”英子邊哭邊説跪爬在地上用力想把二老攙起來！可是任憑她使盡渾身力氣爹媽就像一塊重有千斤的石頭似的紋絲不動。

由於家裏窮的叮噹響，英子的哥哥亮子到了二十七八也沒有娶到媳婦，眼看別人家的孩子早已結婚生子，英子爹媽愁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沒有多久連頭髮也全白了。無計可施之下英子爹媽只好聽從別人的建議，用英子來為亮子換老婆。

英子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如今要讓她犧牲自己的幸福與一個毫不相愛沒有一點感情的人生活來換取別人的'幸福，她怎麼能夠委曲求全心甘情願呢！然而在那奉子成婚媒妁只言的年代，一個小女子的抗爭又是顯得那麼瘦弱無力和微不足道！

夜已沉沉的睡去，茅草屋裏的哭泣聲仍在繼續，經不起二老的軟磨硬泡和以死相逼，再説英子也害怕爹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豈不是白白辜負了爹媽的養育之恩落下不孝的罵名。

如果犧牲自己的幸福能換來二老的安心又何嘗不是一種孝行呢！想到這英子覺得自己的幸福倒覺得有點微不足道可有可無，於是她向跪在地上多時的二老説到：“起來吧爹媽，女兒答應你們還不行嗎？”英子爹媽知道女兒委曲幾個人不由得抱頭痛苦，那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夜風的驅趕下，哭落了滿天的星星，哭碎了一個青春少女甜美的夢！……

沒有過多久英子就被一頂大花轎抬進五十里外的山溝裏，嫁給了一個老實巴交相貌醜陋的山裏漢子做老婆。就在她出嫁的同一天，山裏漢子的瘸腿妹妹黑女也被亮子哥用鞭炮和花轎迎進家門做了英子的嫂子。

英子的瘸腿嫂子黑女雖説腿瘸心可不瘸，經常對亮子指手畫腳、吆五喝六的。亮子一天到晚的去田裏辛勤勞作不説，下地回來還要拖着一身疲憊的身驅為黑女洗衣做飯。要是那點做的不好或是飯菜不合黑女的口味，黑女就要罰亮子跪在她面前，賞他幾個耳光子在把亮子罵個狗血噴頭，黑女才會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那笑聲帶着一種陰險和狡詐，讓人聽了毛然簌骨渾身雞皮疙瘩。

有時候意未猶盡的黑女還變換着花招來折磨亮子，讓老實巴交的亮子為此吃進了不少苦頭。心地善良的亮子對黑女説一不二、百依百順，也沒有換來黑女的同情心，相反到頭來招待他的是變本加利的懲罰！後來黑女為亮子生下一兒一女，這些都成了她對亮子炫耀和驕傲的資本，只要亮子有一丁點的錯誤或者在她眼裏覺得是不順眼的事情，她都會在亮子身上發泄一通，以尋找她自認為的自豪和快感！

在一個炎炎夏日的午後，當村裏的莊户人家都還躺在家裏午休的時候。不知為何心生怨氣的黑女不但不讓亮子吃飯，就又拿起棍子指着亮子的鼻尖逼着亮子下地了，並放出狠話要是不把二畝莊稼地裏的野草鋤完就休想再進家門。

亮子聽從黑女的話頂着毒辣的太陽在地裏鋤草，又飢又餓的他本想到地頭的小河邊尋口水喝，那成想身子一歪頭朝下一栽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草草安葬了亮子以後沒有過多久，黑女就又領着一雙兒女改嫁他人開始了新一輪的女皇生活。

英子聽到哥哥的惡耗和不幸遭遇後，也變得瘋瘋癲癲，終於有一天拋下兒女離家出走音訊全無。亮子的墳頭由於無人照料荒涼之極，野草都有齊腰那麼深。

好多年以後的每年清明節，人們都會看到一個穿着破爛，渾身污垢並散發出陣陣臭味好像英子模樣似的老女人在亮子的墳前痛哭流涕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