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不曾老去隨筆散文

不知道何時，對於過年回家產生了一些恐懼，簡單或是嘲諷的道理就是忽然之間就由拿紅包的變為給紅包的。於是在短時間裏我就產生了類似於一些不甘的憤慨，然後是在生理上的或是心理上的，在那些惶惑的觸動下，我發現我們一下子都老了……

是的，老了，從前年的某個時候離開之後直到這次回家，加起來不會少於500個日子。在外漂泊不定的日子，我常常苦惱於母親對於一週一個電話的嘮叨。因為我必須在每個星期的固定時候例行公事般的往家裏掛個電話，然後聽母親如出一轍的囑咐——這些囑咐我曾無一例外的當作是嘮叨，從工作到生活然後衍射到對未來的安排。

這些日子，我由起初的惶惶不安到後來的逆來順受，天空中不時飄過的風景也顯得暗淡無光，生活枯萎了，一直都是，好像再也不會出現生機勃勃的`景象了。

回到家的日子，距離大年三十隻有兩天的光景。火車上的疲憊以及在火車上與陌生人交談的話語都煙消雲散——我説，回家之後我一定要睡上一天。一天是遙遠的，在那一刻我很充分的感覺到他們都老了，我的爸媽、爺爺還有許多兩年未見的人們包括我家門前那條曾見證我成長直到到離開的馬路……

回家的那天下午，在那些斑駁和不經意間就流逝的歲月面前我的疲勞一掃而光。然後微笑着和鄉里鄉親招呼着，在他們關切的、詢問的話語裏我有種落淚的衝動，原來幸福的根源就是最初的來自生命源泉的一些撫慰，哪怕只是話語！

放下包裹，我看到了院子裏的那棵桂樹，那些印記在這個桂樹上的故事曾經感動了很多人，包括我曾經的很多同學和朋友。那年，在我考上大學即將離去的日子裏，我隔壁的那位很慈愛的姥姥去世了。農村的風俗決定這兩件事情很多各種各樣的猜疑，源頭就是在我讀高中每次回家之時，那位姥姥就會站在門口輕聲的喚着我的小名，然後從她那大大的藏青色的圍裙裏翻出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而我則在她慈愛的眼睛裏開始狼吞虎嚥…….這些故事足以在這個村莊裏將我考學和姥姥逝世的事情塗抹上厚厚的封建色彩，當然，不知道是禍是福。我很清晰的記得，那位姥姥下葬的日子就是我離開家去學校的日子，在人們參雜着各種各樣的表情及心情的時候，我家院子裏的桂花毫無徵兆的開放了，異常芬芳。然後姥姥在人們敲鑼打鼓中下葬了，在那一刻，開放的滿樹桂花又毫無徵兆的凋謝了，滿樹狼藉......值得説明的是那位姥姥去世時已經90多歲，而我家的那棵桂樹是遲桂，一般十一月中旬才開花。

想着這些故事，我由衷的感到生活的真誠。我想，如果有天堂的話，那位姥姥一定在天堂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