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疼温暖你一生優美散文

來源:文萃谷 2.71W

深冬,厚雪,無風。

這一刻的疼温暖你一生優美散文

炊煙裊裊地飄,彌散在粉一紅的朝霞裏,亦如《詩經》裏飄出的那一縷縷情思。

踏雪而行的人們,穿着厚重而温暖,心態安然。呼着熱氣,小心慢行,怕踩疼了雪。

天兒好藍,世界好安靜。

老爺爺推着自行車,也慢慢地走,是怕摔疼了小孫女。穿紅羽絨服的孫女,坐在車後座上,紅線帽捂得她只露着雙亮亮的眼睛,卻舉着戴了厚而俏皮白兔手套的手,邊拍邊喊:“大雪!白雪!白雪!大雪……”雙腳還踢着車子,震得枝頭的雪一團一兒,閃着凜凜的光澤,無聲地紛落。喜鵲也從枝頭,“呀”地一聲打着弧線飛走了。

昨天化了一部分又被凍了一宿的雪地,格外打滑。爺爺握緊有點抖動的車把手,腳下邁得更仔細,不敢回頭,嘴裏輕呵着:“坐好,坐好!別摔了。手套戴好,別凍着。凍壞了可怎麼上學喲。”

“爺爺,我戴着呢。你怎麼忘戴了呢?凍壞了可怎麼送我上學喲!”女孩兒學着爺爺的腔調,稍稍安靜了下來。

“我不冷。爺爺抗凍,不用手套。”

“凍得疼嗎,爺爺?”

“不疼。你坐好!戴好手套啊……”

女孩兒的紅,爺爺的灰藍,慢慢消失在白皚皚的雪裏……

校門口的女孩,舉起手,用一毛一茸一茸的小兔子和爺爺説,拜拜。爺爺疼一愛一地注視着,久久沒有離去。

女孩兒,可知道,這疼將温暖你一生。

因為,這温暖,一直在我心裏。

也是兒時,也是隆冬早晨的雪地裏。只是那時,沒有小手套捂住我的小小手。腳下穿的',是那個年代裏最享受不過的黃幫鞋。這鞋伴我走過了春秋———夏天是要打赤腳的,又踏在冬天的堅冰利雪上。要快跑啊,到爺爺家的熱炕頭上。不然鞋都凍透了,腳能不疼嗎?手已經是貓咬了。

一冬裏的白天,爺爺家的炕頭上,總是捂着一牀小被子,等待着哪個冒了風雪撲進來的孩子,好伸進手腳去取暖。我家的熱炕頭兒,白天是不太熱的,冬天也是忙在隊上的爸一媽一,捨不得也沒時間讓那炕頭像個熱炕頭。

於是吃過早飯,奔往爺爺家。在一奶一奶一打理灶底的忙碌中,在爺爺笑眯眯的目光中,我如一條敏捷的魚兒,倏地爬上炕頭。腳丫子捂在被底下,冰冷的小手兒捂在爺爺滿握的手心裏,如雪涼的小一臉兒貼在爺爺温暖的臉頰上。我暖了,爺爺卻疼了:

“噢,涼死我了,你這小淘氣……”

我傻傻地笑着,知道呵呵笑着的爺爺,心疼着我呢。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爺爺的笑依然清晰,我的一雙早已長大了的手,卻抓握不到爺爺那粗糙的雙手,只留下滿握的温暖,是爺爺曾經給我的疼。

女兒,遠在異地的南方求學。瑞雪紛披北國時,南方的枝頭上,依然有繁的花,碩的果。女兒想家了,想家鄉的雪。電話裏,偏要找姥爺,問的是雪,撒的是嬌。接電話的父親,笑語盈盈,説的都是孩子話。我知道,一份可以穿越時空的疼和歷久彌新的一愛一,已跨過千里,飛臨女兒的身邊。

一句念,一握手,那一刻,那份疼,要温暖,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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