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洛陽人散文

近日，看網上報道一個河南老鄉去一家飯店面試，最後被拒絕錄用，給了一個奇葩的理由：他是河南人，這不禁讓我想起那些年在北京的遭遇。

其實，這多年行走在外，和陌生人結識，首先總會有人問：“你是哪裏人？”因為在省外，相互之間都是説省名。可我不願説河南，總認真地告訴他：“我是洛陽人。”“哦，河南洛陽。”很多人當時就能反應過來。不過也曾有一位仁兄聽完我的回答，高聲道：“啊，洛陽，在山東，我知道！”我不置可否，心裏只是讚歎他的洪荒神力，一句話就把洛陽給搬到了山東。

我不願説是河南人，原因大家可能也清楚，在外省，河南總是成為“偷盜”、“偷奸耍滑”“騙子”的代名詞，並且認為河南人是沒有信義可講的，我雖然也很為此忿忿不平，但人微言輕，又能怎麼辦？所以我説洛陽，也只是一廂情願地想告訴問者，我們河南也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之一，是有悠久歷史的。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把河南的名譽搞得那麼臭，以致深深影響到外省人的心理，這無論如何也是一個“壯舉”。在北京打工的日子裏，我也親身體會了作為河南人，在這個“壯舉”下所遭受的屈辱。

那是一次找工作的經歷，我到一家單位應聘，各項考核都順利通過了，條件也比同時應聘的幾個人要好得多，可最後，人家退而求其次，聘了別人，我被擱置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就因為我是河南人。我不明白的是，天下之大，哪個省沒有害羣之馬，為何單單揪住河南人不放？

然而，氣歸氣，工作還是要找的，接連碰了幾次壁，後來還是通過朋友的介紹，並在朋友的再三保薦下，才有了一份工作。我現在還能記起朋友向別人擔保時的那種殷勤：一邊陪着笑臉，一邊忙不迭地讓煙，嘴裏還説着，“沒事，這人我瞭解，很實在的一個人，包準不會給你捅婁子。”當時，我真有點為朋友難過，更為自己難過，我不知道，河南人到底招誰惹誰了？

有時我想，平常的人的看法也無可厚非，因為他們可能聽信了謠傳，以致以訛傳訛造成了對河南人的偏見。然而，後來的一件事情，讓我更無法接受。

那是一個午夜時分，我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陣粗暴的“敲”門聲驚醒。

“誰？幹嘛？”我很氣憤。

“查暫住證了！”不用想，我知道是警察。

“快起來，到地面上集合。”他們隔着門説。

我穿衣起來，地下室的走廊裏，到處響起雜亂的腳步聲。我住的地下室裏，都是外地人。我到達地面上時，那裏已經站滿了被叫醒的.人。

“東北人站這裏，河南人到那邊去，其他地方的站在中間。”一個警察對我們喊道。

一陣騷動之後，人羣又重新歸於平靜。警察開始查驗身份證和暫住證，驗過之後，他們又説道：“河南人和東北人留下，其他地方的先回自己的房間。

東北人是以愛打架聞名京城的，河南人和東北人總會受到特殊的“禮遇”，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現在，你們要一個一個下去，我們要檢查你們的房間，河南人先下。”隨後，我們一個個走下去，下邊有警察接應，跟隨我們到房間裏看。

我打開房門，隨後兩個警察也跟了進來，我的房間裏，除了一桌一椅一牀外，別無長物，當然還有桌上牀上堆滿的書籍。他們好象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不相信地問：“這是你自己的房間？”

“是啊！”

“你是河南的？”

“對，河南洛陽的。”我不知道自己為啥要特意説是洛陽的。

他們特意看了我一眼，大概看我還象“良民”吧，換了一種口吻説：

“你還在學習？”

“對，自學中文。”

他們低頭看我桌子上的書，全是文學方面的。“不錯，很好，繼續努力！”他們打着哈哈走出了我的房間。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在別的老鄉房間裏，讓老鄉們幾乎把房間倒了個底朝天，最後才放心地離開。

我無話可説，我還能説些什麼呢？只希望河南老鄉們都爭口氣，早日改變自己在外省人心中的形象，我期待那一天，我知道有那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