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族女孩散文

來源:文萃谷 2.33W

華燈初上的京城,心情如水潛流回蕩滑膩滯澀,不通的時候有生活,落魄之際出文章,如果我説自己還有一點才華以及不泯的情愫能夠贏得所求的話,我一定不會這麼的孤寂難受。

維族女孩散文

都知道巢裏的女子優秀非凡,對我來説個個神祕值得探詢,可是當我第一眼見到來自哈爾濱的一窗月色的時候,在月樓和大家的驚訝讚歎之際,我的這種不捨的追問還是得到了震撼,又一個獨特的女子,給人的印象及其深刻,不但是她的身材的窈窕超拔,還有那豪爽不盡的風度,在大家有些不解的時分,她熱爆自己有維族血統,而且是公司的副總,這樣的女子能夠沒有風雲之姿?

在大家熱切交談、觥籌交錯之間,我的無言大家一定認為是沉默,其實我是又被一段回憶纏繞起來了。維族女孩我雖少有接觸但給我的印象是個個漂亮瀟灑,我的一個同學是軍人有一次從新疆回來,我詢問他的所見所聞,他説新疆的瓜果葡萄美味甘甜吃得過癮,最後他讚歎不絕神情驚異地説,更加美妙絕倫的是那些賣瓜果葡萄的新疆女孩,高鼻樑藍眼睛洋娃娃似的一個賽過一個的漂亮,如果一個人在新疆不願回來了,那一定是還沒吃夠新疆的果品、愛上了新疆的女孩。

我的回憶回頭走去十數年,我記得有一次在去青島的列車上,巧遇絕逢兩個東北某美院的維族女學生和我坐在一起,大概是交談中對她們所學的專業發生了好奇和興趣,其實更是她們的臉型皮膚和身材觸動了我少年敏感的神經,那一路上我可佔盡風光了,她們的潑辣和饒有情調給了我極大的滿足,我信口開河大談希施金的“船材森林”名畫,可是她們更感興趣的是我這個“青島小夥”的身份,毫不留情地對我發動了全面的攻勢,我單槍匹馬抵擋不住,就順手把也是“青島小夥”的'列車員拉了過來,跟她們兩個捉對較量,可是男列車員紅着臉推辭走去了,只有我一個孤懸無依、滿頭大汗地在那裏苦苦支撐,説不出嘴來、沒有了招數,這時我聽到鄰座另一個女孩悄悄跟我説:“做男人就應該做這樣的男人!”可是她的鼓勵不但沒奏效、而且更加叫我手足無措起來,她們兩個直面看着我理屈詞窮、窮途末路、再無前程的樣子,不但沒有憐惜、加以原諒的意思,而是兩個會心地對了一下眼光,然後鄭重對我説:“農民!”雖然我一時遲鈍沒反應過來,但是後來我深切地體會到,這是我一生中得到的最恰切的定位,直到現在我也沒擺脱這個身份的約束,今後的日子裏也再沒失去這份命中的本分。

對着一窗月色我沒有説出來,可是我這個農民最終還是承認了,你們維族人本來就説我們漢人吃“草”,這倒還在其次,因為維族現在受我們影響,也多少吃點草了;我們複雜的心腸要和你們的直露熱烈形成鮮明的對比,起自漢代的民族大融合一直到後代的耕牧結合,也沒有把我們的文字和習性改易一方遷就另一方,這就是民族融合國家繁榮的一個特色。

我這麼説是有根據的,因為當我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死穴”時,月色堅決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大家和我一力解釋説,那是“致命的弱點”的意思,她才恍然有所覺悟地頷首,我在一旁還恬不知恥地繼續説:越是優秀的人被人中死穴的時候會更多,你隱藏得更深反而被人打擊的頻率就越大!我想她是照顧我面子了,或者是歷久有所經驗了,沒有直截了當地揭穿我:“農民!”

送她走的時候,我還捏着兩把冷汗,甚至懷着一肚子鬼胎,我偷着寫了四句詩沒敢拿出來,叫做:“人生本匆忙,不相逢也罷!又見秋風涼,花前妄牽掛。”還是心有不甘,又畫蛇添足了四句,叫做:“身影可望不可及,觥籌交錯再休提。掩面且盡杯中酒,其中滋味能有幾?”我不是要和人家強爭論理,也不是賣弄出來博得同情,而更是人生的感觸在這個匆忙過往的季節裏颯颯地飄落一地的衰黃,收拾起來也許凌亂悽楚堆疊不堪,可是其中的情味可是真正的沒完沒了的了。

【我當車工那一年】

紛繁的回憶堆積起來,就是往事不堪的旋渦。

在這樣即將老去中秋的歲月和時光裏,我對曾經青春的默唸一遍一遍刻薄着我的心腔。

那樣的日子,如今的情形,大概只有以這種方式,才能喚起過去,才能撫慰今天,把往事撂下一段,叫心情歇息片刻,靈魂的負重不會再有那麼大的承擔了。

就那麼一年的時光,決不是歷歷如在又恍如漫長,如果不是今天思緒停在那裏的這一刻,以青春緊要的藉口掩飾荒唐的今天,我不會有心腸做這番清晰的追憶。

那一年我工作了,我選擇了做車工,也不是我的選擇,其實是人家叫我做車工,我説我一定願意幹,我從不外露內心的願望,其實我的心裏有別情在。就那麼捲入了車間,混進了車牀的轟鳴裏邊,每天學着搖把、磨刀、切割、測量、成型,埋頭流汗的日子,不計別人的成算,勞動着是快樂的,我真相信這句話了,何況大家都對我笑,師傅和師兄們對我這個新來乍到最小的小徒弟小師弟另眼有加,時常有人過來打招呼,有關心體貼撲面而來,我還不會知道怎樣把這些變成關係,更不知道怎麼迴應能把這些關係鞏固下來,但我只是從心底裏願意多幹一些,同師的三個師兄跟我最親近,馬上就摸準了我的心思,他們每到下班的時候,就輪流着有一個提前走,走時笑着來到我近前,“小曲!幫忙把牀子擦了!”師傅就看着我笑了,然後低着頭幹活,我也低着頭幹活。

工會在車間的組長吳文英老師來找我了,讓我寫申請加入工會,講成為工會一員的種種好處,果然在後來的日子裏,我嚐到了組織的甜頭。那個時候組織就是一切,黨領導下的工會有無盡的關懷,每週有一個半天看電影、看演出,包場看剛上演的《少林寺》、看有成方圓壓軸的東方歌舞團的演出;有節日臨近或到年下的關口,有需要東西的時候,單位和工會都給想到了,有豐潤的獎金和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物資分配,確啥補啥,安排備至;那時節政治學習是最重要的,週五必有人頭最齊的時候,會議室裏亂亂哄哄的,馬列主義天天講、時務新聞日日新;其實我的那些日子裏的確有別情在,看書越來越多、越來越不説話,退稿的信件流水一樣往回湧,我卻沒有一刻的把別情拋置到腦後。

你可能會認為我把政治學習偷偷扔了、把業務荒疏殆盡不堪,他們也是這麼認為的,人家技幹看不過去來考我了,我記得考我的東西方方面面但都考不住我,最後沒辦法了竟讓我説出機牀上到底有幾個注油孔,要求一口氣都找出來,我今天仍然清楚地記得,沒錯,那是七個。技幹走的時候説,我已達到四級工水平。你要問政治學習你還記得學什麼了嗎?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會議室裏傳看着一本著作,郭沫若寫杜甫的,如今一定不會看到了,不是描繪詩情畫意的,而是批評杜甫一輩子謀求功名利祿而不得,郭沫若太過分了,都是那時的口吻。

那時侯的人年輕,少男少女多,師兄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説了一句:“人家愛你丫的!”好像自言自語,我沒有怎麼理會,後來他繞到我的牀子前邊,又説了一句,“人家愛你丫的!”我就開始注意了,好像有一個女孩,在我的眼前總是很燦爛,使有我的場合拘束不堪,上班下班的時候人羣擁擠,而她總能三繞兩繞到我的跟前,走着走着俯下身去,我看見她赤腳穿着素涼鞋,那一刻的我,已不可想象,她故意地在提鞋帶,我從旁邊過去了,她抬頭在笑我,我記得那嘴脣和那眼神,其實我的心裏真的有別情在,只是我從不外露內心的願望,我卻只知道那個女孩的好。

車工我就幹了那一年,後來我就調走了,後來吳文英幹事突然去世了,後來我的稿子退的更多了,後來我跟組織越來越疏遠了。

我的風景裏一直沒有主角,我的心情再也沒人陪伴。

現在的午夜裏我咀嚼往事,那些木屑一樣的東西被我咂地沒有滋味,周圍的人羣哪、還有那些過往的風景,你們給了我這一切,是讓我證明自己靈魂的虛空,也許生活是一大把的收穫,可是我想要的實在不多,你們給我的我冷落地放在了一邊,我想要的你們卻無情地加以剝奪,為什麼要留戀過去的生活、冷淡現今的擁有呢?有這麼荒涼刻骨的心情,就再也看不上繁華翳日的盛景,風吹的過去不再,日曬的早年已遠,雨淋的路途遙遙,心頭的酸楚短暫;已經日暮了,卻不該收穫;我可以回憶嗎?可以,只要能忍受淒涼,我可以盼望嗎?可以,只要能不怕失望;沒有了形狀和分量,沉甸甸的只是以往,虛飄飄的是將來,空落落的難道還有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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