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樑六自洞庭山作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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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樑六自洞庭山作原文、賞析1

《送樑六自洞庭山作》原文

送樑六自洞庭山作原文、賞析

唐代:張説

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見孤峯水上浮。

聞道神仙不可接,心隨湖水共悠悠。

譯文註釋

譯文

放眼遙望巴陵地區洞庭湖一帶的秋景,成天看到的就是這孤獨的君山漂浮在水中。

傳説這君山上曾居住着神仙可惜未能得見,我的心潮隨着那盪漾的湖水綿遠悠長。

註釋

樑六:即樑知微,時為潭州(今湖南長沙)刺史,途徑岳陽入朝。洞庭山:即君山,位於岳陽市西南的洞庭湖中,風景秀麗。

巴陵:郡名,即嶽州,今湖南嶽陽。

孤峯:指洞庭山,即君山。

神仙:指湘君、湘夫人等傳説中的神仙。《拾遺記》:“其下有金堂數百間,玉女居之。”

賞析

此詩載於《全唐詩》卷八十九。下面是李白研究學會理事、四川詩詞學會理事、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周嘯天先生對此詩的賞析。

嚴羽有一段論詩名言:“盛唐詩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瑩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滄浪詩話》)離了具體作品,這話似玄乎其玄;一當聯繫實際,便覺精闢深至。且以張説這首標誌七絕進入盛唐的力作來解剖一下。

這是送別之作。詩中送別之意,若不從興象風神求之,那真是“無跡可求”的。

謫居送客,看征帆遠去,該是極其悽婉的懷抱(《唐才子傳》謂張説“晚謫岳陽,詩益悽婉”)。“天涯一望斷人腸”(孟浩然),首句似乎正要這麼説。但只説到“巴陵一望”,後三字忽然嚥了下去,成了“洞庭秋”,純乎是即目所見之景了。這寫景不渲染、不著色,只是簡淡。然而它能令人聯想到“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楚辭·九歌·湘夫人》)的情景,如見湖上秋色,從而體味到“巴陵一望”中“目眇眇兮愁予”的情懷。這不是景中具意麼,只是“不可湊泊”,難以尋繹罷了。

氣蒸雲夢、波撼岳陽的洞庭湖上,有座美麗的君山,日日與它見面,感覺也許不那麼新鮮。但在送人的今天看來,是異樣的。説穿來就是愈覺其“孤”。否則何以不説“日見‘青山’水上浮”呢。若要説這“孤峯”就是詩人在自譬,倒未見得。其實何須用意,只要帶了“有色眼鏡”觀物,物必著我之色彩。因此,由峯之孤足見送人者心情之孤。“詩有天機,待時而發,觸物而成,雖幽尋苦索,不易得也”(《四溟詩話》),卻於有意無意得之。

關於君山傳説很多,一説它是湘君姊妹遊息之所(“疑是水仙梳洗處”),一説“其下有金堂數百間,玉女居之”(《拾遺記》),這些神仙荒忽之説,使本來實在的君山變得有幾分縹緲。“水上浮”的“浮”字,除了表現湖水動盪給人的實感,也微妙傳達這樣一種迷離撲朔之感。

詩人目睹君山,心接傳説,不禁神馳。三句遂由實寫轉虛寫,由寫景轉抒情。從字面上似離送別題意益遠,然而,“聞道神仙——不可接”所流露的一種難以追攀的莫名惆悵,與別情當有微妙的關係。作者同時送同一人作的《嶽州別樑六入朝》雲:“夢見長安陌,朝宗實盛哉!”也有同一種欽羨莫及之情。送人入朝原不免觸動謫宦之感,而去九重帝居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也算“登仙”。説“夢見長安陌”是實寫,説“神仙不可接”則頗涉曲幻。羨仙乎?戀闕乎?“詩以神行,使人得其意於言之外,若遠若近,若無若有”(屈紹隆《粵遊雜詠》),這也就是所謂盛唐興象風神的表現。

神仙之説是那樣虛無縹緲,洞庭湖水是如此廣遠無際,詩人不禁心事浩茫,與湖波俱遠。豈止“神仙不可接”而已,眼前,友人的征帆已“隨湖水”而去,變得“不可接”了,自己的.心潮不禁隨湖水一樣悠悠不息。“心隨湖水共悠悠”,這個“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結尾,令人聯想到“惟見長江天際流”(李白),而用意更為隱然;叫人聯想到“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歸”(王維),比義卻不那麼明顯。濃厚的別情渾融在詩境中,“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死扣不着,妙悟得出。借葉夢得的話來説,此詩之妙“正在無所用意,猝然與景相遇,藉以成章,不假繩削,故非常情能到”(《石林詩話》)。

胡應麟認為此詩“句格成就,漸入盛唐”,他所作的評價是公允的。七絕的“初唐標格”結句“多為對偶所累,成半律詩”(《升庵詩話》),此詩則通體散行,風致天然,“惟在興趣”,全是盛唐氣象了。作者張説不僅是開元名相,也是促成文風轉變的關鍵人物。其律詩“變沈宋典整前則,開高岑後矯清規”,亦繼往而開來。而此詩則又是七絕由初入盛里程碑式的作品。

送樑六自洞庭山作原文、賞析2

原文

送樑六自洞庭山作

張説〔唐代〕

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見孤峯水上浮。

聞道神仙不可接,心隨湖水共悠悠。

賞析

此詩載於《全唐詩》卷八十九。下面是李白文究學會理事、四川詩詞學會理事、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周嘯天先生對此詩的賞析。

嚴羽有一段論詩名言:“盛唐詩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瑩徹送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滄浪詩話》)離了具體作品,#話似玄乎其玄;一當聯繫實際,便覺精闢深至。且以張説#首標誌七絕進入盛唐的力作來解剖一下。

#是送別之作。詩中送別之意,若不從興象風神求之,那真是“無跡可求”的。

謫居送客,看征帆遠去,該是極其悽婉的懷抱(《唐才子傳》謂張説“晚謫岳陽,詩益悽婉”)。“天涯一望斷人腸”(孟浩然),首句似乎正要#麼説。但只説到“巴陵一望”,後三字忽然嚥了下去,成了“洞庭秋”,純乎是即目所觀之景了。#寫景不渲染、不著色,只是簡淡。然而它能令人聯想到“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楚辭·九歌·湘夫人》)的情景,如觀湖上秋色,從而體味到“巴陵一望”中“目眇眇兮愁予”的情懷。#不是景中具意麼,只是“不可湊泊”,難以尋繹罷了。

氣蒸雲夢、波撼岳陽的洞庭湖上,有座美麗的君山,日日與它觀面,感覺也許不那麼新鮮。但在送人的今天看來,是異樣的。説穿來就是愈覺其“孤”。否則何以不説“日觀‘青山’水上浮”呢。若要説#“孤峯”就是詩人在自譬,倒未觀得。其實何須用意,只要帶了“有色眼鏡”觀物,物必著我之色彩。因此,由峯之孤足觀送人者心情之孤。“詩有天機,待時而發,觸物而成,雖幽尋苦索,不易得也”(《四溟詩話》),卻於有意無意得之。

關於君山傳説很多,一説它是湘君姊妹遊息之所(“疑是水之梳洗處”),一説“其下有金堂數百間,玉女居之”(《拾遺記》),#些神之荒忽之説,使本來實在的君山變得有幾分縹緲。“水上浮”的“浮”字,除了表現湖水動盪給人的實感,也微妙傳達#樣一種迷離撲朔之感。

詩人目睹君山,心接傳説,不禁神馳。三句遂由實寫轉虛寫,由寫景轉抒情。從字面上似離送別題意益遠,然而,“聞道神之——不可接”所流露的一種難以追攀的莫名惆悵,與別情當有微妙的關係。作者同時送同一人作的《嶽州別樑六入朝》雲:“夢觀長安陌,朝宗實盛哉!”也有同一種欽羨莫及之情。送人入朝原不免觸動謫宦之感,而去九重帝居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也算“登之”。説“夢觀長安陌”是實寫,説“神之不可接”則頗涉曲幻。羨之乎?戀闕乎?“詩以神行,使人得其意於言之外,若遠若近,若無若有”(屈紹隆《粵遊雜詠》),#也就是所謂盛唐興象風神的表現。

神之之説是那樣虛無縹緲,洞庭湖水是如此廣遠無際,詩人不禁心事浩茫,與湖波俱遠。豈止“神之不可接”而已,眼前,友人的征帆已“隨湖水”而去,變得“不可接”了,自己的心潮不禁隨湖水一樣悠悠不息。“心隨湖水共悠悠”,#個“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結尾,令人聯想到“惟觀長江天際流”(李白),而用意更為隱然;叫人聯想到“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歸”(王維),比義卻不那麼明顯。濃厚的'別情渾融在詩境中,“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死扣不着,妙悟得出。借葉夢得的話來説,此詩之妙“正在無所用意,猝然與景相遇,藉以成章,不假繩削,故非常情能到”(《石林詩話》)。

胡應麟認為此詩“句格成就,漸入盛唐”,他所作的評價是公允的。七絕的“初唐標格”結句“多為對偶所累,成半律詩”(《升庵詩話》),此詩則通體散行,風致天然,“惟在興趣”,全是盛唐氣象了。作者張説不僅是開元名相,也是促成文風轉變的關鍵人物。其律詩“變沈宋典整前則,開高岑後矯清規”,亦繼往而開來。而此詩則又是七絕由初入盛里程碑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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