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原文及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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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原文及賞析1

蕭索清秋珠淚墜,枕簟微涼,展轉渾無寐。殘酒欲醒中夜起,月明如練天如水。

淚原文及賞析

階下寒聲啼絡緯,庭樹金風,悄悄重門閉。可惜舊歡攜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

翻譯

蕭索淒冷的秋天夜晚,豆大的淚珠從我的臉上滑落。枕頭和竹蓆微微的發涼,我翻來覆去全然沒有睡意。我殘存着醉意,就快要醒來。在半夜時分起身,月光明媚得如同白絹一樣,夜空如同水一般綿軟平靜。

台階下面“紡織娘”悲哀地啼叫這寒涼的秋天。秋風吹向院子裏的樹,夜晚悄悄,屋內的門也緊閉了起來。只可惜在舊時攜手一起經歷歡愉的地方,相思一夜就將人折磨的萎靡不振。

註釋

蕭索:蕭條冷落。

珠淚:珍珠大小的眼淚。

墜:指眼淚滑落。

枕簟:枕頭和竹蓆。

展轉:即“輾轉”,翻來覆去。

渾:全。

寐:睡覺。

殘酒:殘留的醉意。

中夜:半夜。

練:柔軟潔白的織品。

階:屋前台階。

啼:啼叫。

絡緯:即蟋蟀,一名莎雞,俗稱“紡織娘”。

金風:秋風。舊説以四季分配五行,秋令屬金。

重門:屋內之門。

舊歡:舊時的歡愉。

思量:思念、回憶。

一夕:一晚。

憔悴:瘦弱無力臉色難看的樣子。

創作背景

詞人此詞寫於南唐(937年-975年)後期,其時南唐受周、宋威脅,岌岌可危,詞人自身在朋黨傾軋中屢遭貶斥,在官場上鬱郁不得志。詞人憂心國事,壯志未酬,但迫於時代限制不得不含蓄隱晦地表達,只好通過閨中怨婦的內心視角寫下了這首《鵲踏枝》。

賞析

起句“蕭索清秋珠淚墜”,前四字寫景,點明時節;後三字抒情,表現主人公在傷感落淚。起句情與景的交融,渲染了淒涼蕭索的環境氣氛,奠定了全詞的感情基調。以下由此出發,層層深入,情與景同時推進。“枕簟微涼,展轉渾無寐。”枕簟微涼,説明時至秋令;輾轉無寐,則言主人公心事重重。同時“蕭索清秋”象徵着南唐王朝衰敗的時局,抒情主人公的“珠淚墜”也暗示詞人因憂心國事而難過。

“殘酒欲醒中夜起”,繼續承接前面詞意,表明主人公睡前曾借酒消愁,暗合“珠淚墜”的意象,睡後又起,則對應“展轉渾無寐”。“起”字在這裏起關連作用,為全詞“詞眼”,下面所有詞句,都接續這字,描繪“起”後情景。“月明如練天如水”。因“起”而見寒色。

下片轉而描寫室外近景,轉換為視覺、聽覺,“階下寒聲啼絡緯”,庭階傳來冷冷的“紡織娘”的啼叫聲,“寒”帶感情色彩秋夜勁風,庭樹瑟瑟,靜悄悄的重門關閉着,“悄悄”,言其靜謐,襯托主人公心境的——悽清。

“階下寒聲啼絡緯”,因為“起”而聽秋蟲啼叫;“庭樹金風,悄悄重門閉”,因為“起”而聞秋風吹院門。這時,主人公的殘酒大概已經大醒,面對清秋之夜,踱步庭中,相思之情盪漾心中,想起了與情人相處的甜蜜日子——“可惜舊歡攜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主人公認為值得自己珍惜的是舊時歡愉的攜手之地,想念了一個夜晚,人變得如此的憔悴,正是相思成病。

直到這最後,作品才歸結出題旨,表達對舊時歡愉的深深懷念之情。這首詞的最大藝術特點是情與景的交融,景中寓情,情發於景。詞中“蕭索清秋”象徵南唐王朝處在風雨飄搖中、岌岌可危的現實。詞人懷着強烈的憂患意識,已怨婦的內心視角含蓄地表達了對國事的憂慮和屢遭排擠打擊的沉重心情。

淚原文及賞析2

《鷓鴣天·唱徹陽關淚未乾》原文

年代:宋

作者:辛棄疾

唱徹陽關淚未乾。功名餘事且加餐。

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

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鷓鴣天·唱徹陽關淚未乾》賞析

詞見於四卷本《稼軒詞》甲集,是中年時的作品。那時他在仕途上已經歷了不少挫折,因此詞雖為送人而作,但所 表達的多是世路艱難之感。上闋之“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寫送別時翹首遙望之景,而且天邊的流水遠送無窮的樹色,和設想行人別後的行程有關;雨 中陰雲埋掉一半青山,和聯想正人君子被奸邪小人遮蔽、壓制有關。上闋寫送別,下闋抒情本應該是以“別恨”為主調的,但是筆鋒拗轉,説今古恨事有幾千般,豈 只離別一事才是堪悲的?用反問語氣,比正面的判斷語氣更含激情。作詞送人而居然説離別並不是唯一可悲可恨的事,顯示出詞的思想感情將有進一步的開拓。寫出 詞的最後兩句,包含了更多的傷心經歷,展示了更廣闊、更令人驚心動魄的藝術境界,情已淋漓,語仍含蓄。

這首詞見於四卷本《稼軒詞》的甲集,是作者中年時的作品。那時候,作者在仕途上已經歷了不少挫折,因此詞雖為送人而作,但是所表達的多是世路艱難之感。

上闋頭二句:“唱徹《陽關》淚未乾,功名餘事且加餐”。上句言送別。《陽關三疊》是唐人上闋送別歌曲,加上“唱徹”、“淚未乾”五字,更覺無限傷感。

從作者地性格看,送別絕不會帶給他這樣地傷感。他平日對仕途、世事地感慨一直,鬱積胸中,恰巧,遇上送別之事地觸動,便一湧而發,故有此情狀。下句忽然宕開説到“功名”之事,便覺來路分明。作者和陸游一樣,都重視為國家地恢復事業建立功名地。他地《水龍吟》詞説:“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認為建立功名是分內的事;《水調歌頭》詞説:“功名事,身未老,幾時休?詩書萬卷,致身須到古伊周。”認為對功名應該執着追求,並且要有遠大的目標。這首詞中卻把功名看成身外“餘事”,乃是不滿朝廷對金屈膝求和,自己的報國壯志難酬,而被迫退隱、消極的憤激之辭:“且加餐”,運用《古詩十九首》“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之句,也是憤激之語。“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寫送別時翹首遙望之景,景顯得生動,用筆也很渾厚,而且天邊的流水遠送無窮的樹色,和設想行人別後的行程有關;雨中陰雲埋掉一半青山,和聯想正人君子被奸邪小人遮蔽、壓制有關。景句關聯詞中的兩種不同的思想感情,不但聯繫緊密,而且含蓄不露,富有餘韻。

下闋起三句:“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這裏的“離合”和“悲歡”是偏義複詞。由於題目“送人”與下闋頭句“今古恨”,的情景的規定,所以“離合”,就只取“離”字義,“悲歡”就只取“悲”字義。上闋寫送別,下闋抒情本應該是以“別恨”為主調的,但是作者筆鋒拗轉,説今古恨事有幾千般,豈只離別一事才是堪悲的?用反問語氣,比正面的判斷語氣更含激情。作詞送人而居然説離別並不是唯一可悲可恨的事,顯示出詞的思想感情將有進一步的開拓。緊接着下文便又似呼喊又似吞嚥地道出他的心聲:“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行人踏上旅途,“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杜甫《夢李白》),但作者認為此去的遭遇比它更險惡。那是存在於人們心中、存在於人事鬥爭上的無形的“風波”;它使人畏,使人恨,有甚於一般的離別之恨和行旅之悲。“瞿塘嘈嘈十二灘,人言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劉禹錫《竹枝詞》)其中的滋味,古人已先言之。作者在此並非簡單地借用前人的詩意,而有他切身的體會。他一生志在恢復事業,做官時喜歡籌款練兵,並且執法嚴厲,多得罪投降派,和豪強富家,所以幾次被劾去官。如在湖南安撫使任內,籌建“飛虎軍”,後來在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任內,即因此事實被劾為“奸貪兇暴”、“厲害田裏”而被罷官。這正是人事上的“風波惡”的明顯例證。作者寫出詞的最後兩句,包含了更多的傷心經歷,展示了更廣闊、更令人驚心動魄的藝術境界,情已淋漓,語仍含蓄。李白《行路難》的“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同此悲憤;白居易《太行路》的“行路難,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間”,正可説明悲憤個原因和實質。

淚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此恨平分取。更無言語。空相覷。

短雨殘雲無意緒。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

詩詞賞析:

一日,蘇軾於席間,聽歌妓唱此詞,大為讚賞,當得知乃幕僚毛滂所作時,即説:“郡寮有詞人不及知,某之罪也。”於是派人追回,與其留連數日。毛滂因此而得名,此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並非是事實。蘇軾知杭州時,是元祐四年(1089)至元祐六年,而毛滂於元祐三年已出任饒州司法參軍,直至元祐七年還在饒州任上。此時不可能為東坡的杭州僚佐。另,根據史料,毛滂早在東坡知杭州前就受知於蘇軾弟兄。蘇軾於元祐三年曾為毛滂寫過“薦狀”,稱其“文詞雅健,有超世之韻”。“保舉堪充文章典麗可備著述科”。但此故事正説明此詞傳誦人口之廣。

全詞寫與瓊芳恨別相思之情。上片,追憶兩人恨別之狀。“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是回憶相別時,心上人的哀愁容顏。“淚濕闌干花著露”,用白居易《長恨歌》“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露”詩意,寫女子離別時淚流潸潸,如春花掛露。“闌干”眼淚縱橫散亂貌。“愁到眉峯碧聚”化用張泌《思越人詞》:“黛眉愁聚春碧”句,寫憂愁得雙眉緊蹙的神態。這兩句化用前人詩句描寫女子的愁與淚,顯得優美而情致纏綿悱惻。“此恨平分取”一句,將女子的愁與恨,輕輕一筆轉到自己身上,從而表現了兩人愛之深,離之悲。“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回憶兩人傷別時情態,離別在即,兩人含淚相視,此時縱有千言萬語,又從何處説起?“更無言語”比“執手相看淚眼,更無語凝噎”(柳永《雨霖鈴》)更進一步表達痛切之情,因其嗚咽聲音都無,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一個“空”字,下得好,它帶出了多少悲傷、憂恨!無怪後人讚道:“一筆描來,不可思議。”(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

下片寫別後的羈愁。“斷雨殘雲無意緒”二句,言詞人與心上人別後的淒涼寂寞。“雲雨”出自宋玉《高唐賦序》,後指男女歡愛。“斷雨殘雲”喻男女分離,人兒兩地,相愛不能相聚,怎不令羈旅者呼出“無意緒”呢?那別離的“朝朝暮暮”只有“寂寞”伴隨,那思念之情就更加強烈。故結句道:“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言羈者在富陽山深處的僧舍中,而所戀之人遠在錢塘,他們相隔千百里,只有江水相連,在輾轉反側中,聽江濤拍岸,突發奇想:人不能相聚,那麼將魂兒交付浪潮,隨流水回到心上人那裏。結語的寄魂江濤,是個奇異的想象,如此將刻骨銘心的相思,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此詞感情自然真切,音韻悽惋,直抒胸臆,與形象比喻奇異想象相結合,達到了“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何酷似秦少游也”(周輝《清波雜誌》)的藝術效果。

淚原文及賞析4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宋朝

毛滂

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此恨平分取,更無言語空相覷。

斷雨殘雲無意緒,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譯文

你臉上淚水縱橫,像一枝鮮花沾帶着露珠,憂愁在你眉間緊緊纏結,又像是碧山重疊攢聚。這別恨不僅屬於你,我們兩人平均分取。你我久久地、久久地互相凝望。再説不出一句話語。

雨收雲散,一切歡樂都成為過去,令人無情無緒。從此朝朝暮暮,我將空守孤寂。今夜,當我投宿在荒山野店,我深情的靈魂會跟隨潮汐回到你那裏。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註釋

惜分飛:詞牌名,又名《惜芳菲》、《惜雙雙》等。毛滂創調,詞詠唱別情。全詞共50字,雙調,上、下闕各四句,句句用仄韻。

富陽:宋代縣名,治所在今浙江省富陽縣。瓊芳:當時杭州供奉官府的一名歌妓。作者任杭州法曹參軍時,和她很要好。

闌(lán)幹:眼淚縱橫的樣子。

眉峯碧聚:古人以青黛畫眉,雙眉緊鎖,猶如碧聚。

取:助詞,即“着”。

覷(qù):細看。

斷雨殘雲:雨消雲散。喻失去男女歡情。

山深處:指富陽僧舍所在地。

斷魂:指極度的哀思。分付:付予、付給。潮:指錢塘江潮。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賞析

這首詞是毛滂青春戀情的真實記錄。情人決別,後會無期,送別一程接一程,從杭州直送到百里之遙的富陽。然而這黯然銷魂的別離還足不可避免地到來了。令作者心碎的帷幕就從此拉開:“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掛滿淚珠的臉頰猶如帶露的花朵,顰蹙的黛眉像遠山一抹。一幅嬌憐痛惜的模樣,經過妙筆的摹寫,就這樣呈現出來了。它同周圍的景色化成一片,構成一種悽麗哀惋的色調。白居易的“梨花—枝春帶雨”(《長恨歌》),張泌的“黛眉愁聚春碧”(《思越人》),為此二句所本。然卻用得脱化無痕,形神兼勝,真是色繪高手。這兩句塑造了一位含愁帶淚的佳人形象。隋唐國力強盛,崇尚雍容富態、健康自然的女性美。宋朝國力漸衰,在審美觀念上也一反唐代的標隹,以文弱清秀為美,多愁多病的弱女子形象佔據了文學作品的主導位置。到明清時期,“愁病美人”仍然很受歡迎,《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就是代表。

“此恨”句,説明離愁對於雙方是同樣的沉重,要知道兩人的地位是不同的。一個是宦遊四海的貴胄公子,一個則是淪落風塵的煙花女郎。但是地位的懸殊並沒有阻止他們傾心相愛。他們熱戀着,共同承受着離恨的折磨。當然,他們也知道這種戀情是難以維持的。今番解手,就要相見無期了。所以這次分離,多半成了長別。“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純乎寫情,有直指奔心的力量。語已盡,淚已枯,無聲的飲泣往往比呼天搶地的號啕更加沉痛,“空相覷”三字反映出一種木然相對的絕望的悲哀。浯樸而情摯,傳神之極筆也。

下片“斷雨”二句,寫景色之荒殘;零零落落的雨點,澌滅着的殘雲,與離人的心境正相印合。這是一層意思。另外,還有一層雙關之意。宋玉《高唐賦》有“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之語,即後人所謂神女生涯也。毛滂兼取此意來形容他與瓊芳的戀情。而這種殘雲斷雨的淒涼景象,也正象徵着這段露水姻緣已經行將結束了。從此以後,只剩下岑寂的相思來折磨着這一對再見無期的離人了。結拍兩句,設想別後的思念,付斷魂於潮水。情景交融,綿綿無盡,可説是極悱惻纏綿之能事了。

總的來説,上片寫兩人依依惜別的深情,作者用畫龍點晴之筆,特寫淚眼愁眉,營造出一種悽麗哀婉的氛圍。接着以“平分取”、“無言”、“空相覷’’寫離愁的難言,從外表的神態寫到內在的心態,簡中有繁。下片寫詞人深山羈旅的悽苦與思念。先寫別後的惆帳,再設想別後的心願,願付斷魂於潮水,由此再現二人的情義纏綿。

從藝術風格來講,這首詞與一般鏤刻藻繪的別情之作不同,它是以淺近之語傳銥至之情而獨擅勝場的。愁眉淚頰,斷雨殘雲,本是尋常物態,可是一經作者感情之醖釀融注,便含情吐媚,搖盪人心。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鑑賞

一日,蘇軾於席間,聽歌妓唱此詞,大為讚賞,當得知乃幕僚毛滂所作時,即説:“郡寮有詞人不及知,某之罪也。”於是派人追回,與其留連數日。毛滂因此而得名,此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並非是事實。蘇軾知杭州時,是元祐四年(1089)至元祐六年,而毛滂於元祐三年已出任饒州司法參軍,直至元祐七年還在饒州任上。此時不可能為東坡的杭州僚佐。另,根據史料,毛滂早在東坡知杭州前就受知於蘇軾弟兄。蘇軾於元祐三年曾為毛滂寫過“薦狀”,稱其“文詞雅健,有超世之韻”。“保舉堪充文章典麗可備著述科”。但此故事正説明此詞傳誦人口之廣。

全詞寫與瓊芳恨別相思之情。上片,追憶兩人恨別之狀。“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峯碧聚”,是回憶相別時,心上人的哀愁容顏。“淚濕闌干花著露”,用白居易《長恨歌》“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露”詩意,寫女子離別時淚流潸潸,如春花掛露。“闌干”眼淚縱橫散亂貌。“愁到眉峯碧聚”化用張泌《思越人詞》:“黛眉愁聚春碧”句,寫憂愁得雙眉緊蹙的神態。這兩句化用前人詩句描寫女子的愁與淚,顯得優美而情致纏綿悱惻。“此恨平分取”一句,將女子的愁與恨,輕輕一筆轉到自己身上,從而表現了兩人愛之深,離之悲。“更無言語空相覷”一句,回憶兩人傷別時情態,離別在即,兩人含淚相視,此時縱有千言萬語,又從何處説起?“更無言語”比“執手相看淚眼,更無語凝噎”(柳永《雨霖鈴》)更進一步表達痛切之情,因其嗚咽聲音都無,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一個“空”字,下得好,它帶出了多少悲傷、憂恨!無怪後人讚道:“一筆描來,不可思議。”(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

下片寫別後的羈愁。“斷雨殘雲無意緒”二句,言詞人與心上人別後的淒涼寂寞。“雲雨”出自宋玉《高唐賦序》,後指男女歡愛。“斷雨殘雲”喻男女分離,人兒兩地,相愛不能相聚,怎不令羈旅者呼出“無意緒”呢?那別離的“朝朝暮暮”只有“寂寞”伴隨,那思念之情就更加強烈。故結句道:“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言羈者在富陽山深處的僧舍中,而所戀之人遠在錢塘,他們相隔千百里,只有江水相連,在輾轉反側中,聽江濤拍岸,突發奇想:人不能相聚,那麼將魂兒交付浪潮,隨流水回到心上人那裏。結語的寄魂江濤,是個奇異的想象,如此將刻骨銘心的相思,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此詞感情自然真切,音韻悽惋,直抒胸臆,與形象比喻奇異想象相結合,達到了“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何酷似秦少游也”(周輝《清波雜誌》)的藝術效果。

《惜分飛·淚濕闌干花著露》創作背景

據《西湖遊覽志》載:元祐中,蘇軾知守錢塘時,毛滂為法曹椽,與歌妓瓊芳相愛。三年秩滿辭官,於富陽途中的僧舍作《惜分飛》詞,贈瓊芳。

淚原文及賞析5

[唐] 李商隱

永巷長年怨綺羅,離情終日思風波。

湘江竹上痕無限,峴首碑前灑幾多。

人去紫台秋入塞,兵殘楚帳夜聞歌。

朝來灞水橋邊問,未抵青袍送玉珂。

  作品賞析

此詩以淚為主題,專言人世悲傷灑淚之事,八句言七事,前六句分別言:失寵、憶遠、感逝、懷德、悲秋、傷敗(朱彝尊批註語)等典故,七八句寫青袍寒士送玉珂貴胄。“未抵”二字乃全詩關鍵,意謂前六句所述古之傷心淚,皆不及青袍送玉珂之淚感傷深重。

前六句所寫之事看似情況都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含有詩題的一個“淚”字。首句長門宮怨之淚,次句黯然送別之淚,三句自傷孀獨之淚,四句有懷睛德之淚,五句身陷異域之淚,六句國破強兵之淚。程夢星説:“淚至於此,可謂盡矣,極矣,無以加矣。然而坎坷失職之傷心,較之更有甚焉。故欲問灞水橋邊,凡落拓青袍者餞送顯達,其刺心刺骨之淚,竟非以上六等之淚所可抵敵也。”陳永正《李商隱詩選》(三聯書店香港分店出版)雲:“末兩句點出全詩主題。作者把身世之感融進詩中,表現地位低微的讀書人的精神痛苦。義山是個卑官,經常要送迎貴客,……此外對令狐綯低聲下氣,懇切陳情,還是被冷遇,被排斥。這種強烈的屈辱感,好比牙齒被打折了,還得和血吞在肚裏,不能作聲。……前六句是正面詠淚,用了六個有關淚的傷心典故,以襯托出末句。而末句所寫的卻是流不出的淚,那是滴在心靈的創口上的苦澀的'淚啊!”此詩可謂是詩人感傷身世的血淚的結晶。

李商隱詩用典較多,此詩可謂代表之一。北宋前期詩壇有“西昆體”,刻意學李商隱,其代表人物楊億、錢惟演、劉筠曾專效此《淚》詩,各作《淚》二首,句句盡用前代感傷涕泣之典故。

淚原文及賞析6

原文:

蕭娘臉薄難勝淚, 桃葉眉長易覺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無賴是揚州。

詩詞賞析:

《憶揚州》是一首懷人的作品,但標題卻不明題懷人,而偏説懷地。詩人並不着力描寫這座“綠揚城郭”的宜人風物,而是以離恨千端的綿綿情懷,追憶當日的別情。不寫自己的殷切懷念,而寫遠人的別時音容,以往日遠人的情重,襯出詩人自己情懷的不堪,這是深一層的寫法。

前兩句“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尖易覺愁”,極寫當日的別離景象。所謂“相見時難別亦難”,“蕭娘”、“桃葉”均代指所思;“愁眉”、“淚眼”似是重複,而用一個“難”字和一個“易”字表達出來,不但不顯得累贅,反而有反覆留連、無限縈懷之感。當日的愁眉,當日的淚眼,以及當日的慘痛心情,都作成別離後無窮的思念。

後兩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在這思念殷切的時候,詩人唯覺一片惆悵,沒有可以訴説的人,於是,抬頭而見月,但此月偏偏又是當時揚州照人離別之月,更加助愁添恨。雖然時光沖淡了當日的悽苦,卻割不斷纏綿的思念。這種掙不斷、解不開的心緒,本與明月無關,但它曾照過離人的淚眼,好比對人有情,而離別後偏偏照着愁人,又好像無動於衷,這便顯得“可憎”。詩人在深夜抬頭望月的時候,原本欲解脱這一段愁思,卻想不到月光又來纏人,所以説“明月無賴”。“無賴”二字,原本有褒和貶的兩重意義,這裏因明月惱人,有抱怨的意思。但後世因為驚賞這種揚州明月的新奇形象,就離開了詩人原意,把它截下來只作為描寫揚州夜月的傳神警句來欣賞,這時的“無賴”二字又成為愛極的暱稱了。這也是形象有時會大於作者構思的一例。

古人律體絕句的結尾處,有時用一種叫做“一筆盪開”的方法,往往會產生一種“寄意無窮”的效果。這首詩所不同的,是它不在第四句用,而在第三句時即已“盪開”。説愁眉,説淚眼,雖然作者餘情未盡,而其他的事情已不必增添,於是忽然攬入一輪明月,以寫無可奈何的情態,體現了構思的險譎。這兩句看似將全詩截為兩段,實際上則是欲斷不斷,題中用“憶”字,將全詩連貫起來,依然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別是一般滋味”。本來月光普照,遍及人寰,並不偏寵揚州。而揚州的魅力,也不是僅在月色。詩為傳神,有時似乎違反常理,卻能深入事理骨髓。“三分”、“無賴”的奇幻設想,也有它的淵源與影響。《論語》中有“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勤。”不過這是讚頌周文王的句子,沒有半點詩意。謝靈運説:“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而徐凝這首詩中的“三分之二”不但是詩意的,而且是新奇的。這些數目字,都不可以常理而論,而具有很強的藝術效果,致使後世之人對揚州的嚮往如醉如痴,“二分明月”成為揚州的代稱。此後宋人蘇軾的《水龍吟·和章質夫楊花》中“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也不遜色。至於“月色無賴”,後世如王安石“春色惱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欄杆”中的“春色惱人”,即運用了同一手筆。

詩人把揚州明月寫到了入神的地步,並用“無賴”之“明月”,把揚州裝點出無限的風姿,與《憶揚州》的標題吻合無間,使人嚮往揚州的美好。這也許是詩人有意的安排,這種大膽的藝術構思所產生的效果,令人為之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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