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結廬在人境》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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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結廬在人境》原文賞析1

飲酒·結廬在人境 晉朝 陶淵明

《飲酒·結廬在人境》原文賞析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飲酒·結廬在人境》譯文

將房屋建造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卻不會受到世俗交往的喧擾。

問我為什麼能這樣,只要心志高遠,自然就會覺得所處地方僻靜了。

在東籬之下采摘菊花,悠然間,那遠處的南山映入眼簾。

傍晚時分南山景緻甚佳,霧氣峯間繚繞,飛鳥結伴而還。

這裏面藴含着人生的真正意義,想要分辨清楚,卻不知怎樣表達。

《飲酒·結廬在人境》註釋

結廬:建造房舍。結,建造、構築。廬,簡陋的房屋。

人境:喧囂擾攘的塵世。

結廬:建造住宅,這裏指居住的意思。

車馬喧:指世俗交往的喧擾。

君:指作者自己。

何能爾:為什麼能這樣。 爾:如此、這樣。

悠然:閒適淡泊的樣子。

見:看見(讀jiàn),動詞。

南山:泛指山峯,一説指廬山。

山氣:山間的雲氣。

日夕:傍晚。相與:相交,結伴。

真意:從大自然裏領會到的人生真諦。

相與還:結伴而歸。

《飲酒·結廬在人境》賞析

這首詩的意境可分為兩層,前四句為一層,寫詩人擺脱世俗煩惱後的感受。後六句為一層,寫南山的美好晚景和詩人從中獲得的無限樂趣。表現了詩人熱愛田園生活的真情和高潔人格。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詩起首作者言自己雖然居住在人世間,但並無世俗的交往來打擾。為何處人境而無車馬喧的煩惱?因為“心遠地自偏”,只要內心能遠遠地擺脱世俗的束縛,那麼即使處於喧鬧的環境裏,也如同居於僻靜之地。陶淵明早歲滿懷建功立業的理想,幾度出仕正是為了要實現匡時濟世的抱負。但當他看到“真風告逝,大為斯興”,官場風波險惡,世俗偽詐污蝕,整個社會腐敗黑暗,於是便選擇了潔身自好、守道固窮的道路,隱居田園,躬耕自資。“結廬在人境”四句,就是寫他精神上在擺脱了世俗環境的干擾之後所產生的感受。所謂“心遠”,即心不念名利之場,情不繫權貴之門,絕進棄世,超塵脱俗。由於此四句託意高妙,寄情深遠,因此前人激賞其“詞彩精拔”。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中的“心遠”是遠離官場,更進一步説,是遠離塵俗,超凡脱俗。 [4] 排斥了社會公認的價值尺度,探詢作者在什麼地方建立人生的基點,這就牽涉到陶淵明的哲學思想。這種哲學可以稱為“自然哲學”,它既包含自耕自食、儉樸寡慾的生活方式,又深化為人的生命與自然的統一和諧。在陶淵明看來,人不僅是在社會、在人與人的關係中存在的,而且,甚至更重要的,每一個個體生命作為獨立的精神主體,都直接面對整個自然和宇宙而存在。

這些道理,如果直接寫出來,詩就變成論文了。所以作者只是把哲理寄寓在形象之中。詩人在自己的庭園中隨意地採摘菊花,偶然間抬起頭來,目光恰與南山相會。“悠然見南山”,按古漢語法則,既可解為“悠然地見到南山”,亦可解為“見到悠然的南山”。所以,這“悠然”不僅屬於人,也屬於山,人閒逸而自在,山靜穆而高遠。在那一刻,似乎有共同的旋律從人心和山峯中一起奏出,融為一支輕盈的樂曲。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四句敍寫詩人歸隱之後精神世界和自然景物渾然契合的那種悠然自得的神態。東籬邊隨便採菊,偶然間抬頭見到南山。傍晚時分南山景緻甚佳,霧氣峯間繚繞,飛鳥結伴而還。詩人從南山美景中聯想到自己的歸隱,從中悟出了返樸歸真的哲理。飛鳥朝去夕回,山林乃其歸宿;自己屢次離家出仕,最後還得迴歸田園,田園也為己之歸宿。詩人在《歸去來兮辭》中曾這樣寫道:“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他以雲、鳥自喻,雲之無心出岫,恰似自己無意於仕而仕;鳥之倦飛知還,正像本人厭惡官場而隱。本詩中“飛鳥相與還”兩句,與《歸去來兮辭》中“鳥倦飛而知還”兩句,其寓意實為同一。

“採菊東籬下”四句,古人對此評價甚高。張戒説:“‘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景物在目前,而非至閒至靜之中,則不能到,此味不可及也。”那麼,張戒所説的“味”是什麼呢?為何説“此味不可及”呢?我們知道,陶詩不尚藻飾,不事雕琢,明白如話,樸素自然,故前人常用“平淡”兩字以概其詩風。但陶詩之平淡乃從“組麗”中來,是平而有趣,淡而有味。這種貌似平淡實則醇美的特色,實為一種更高的藝術境界,非常人所知,亦非常人所能。張戒所説的“味”,當是陶詩醇美的韻味。此種韻味之所以“不可及”,原因固然眾多。我們撇開文學修養、藝術才能等條件,可以説這種韻味只有像陶淵明那種不願隨俗浮沉,不肯汩泥揚波的詩人才能寫出,也即只有寄心於遠、心境“至閒至靜”者才能寫出。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詩末兩句,詩人言自己的從大自然的美景中領悟到了人生的意趣,表露了純潔自然的恬淡心情。詩裏的“此中”,我們可以理解為此時此地(秋夕籬邊),也可理解為整個田園生活。所謂“忘言”,實是説恬美安閒的田園生活才是自己真正的人生,而這種人生的樂趣,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也無需敍説。這充分體現了詩人安貧樂賤、勵志守節的高尚品德。 這兩句説的是這裏邊有人生的真義,想辨別出來,卻忘了怎樣用語言表達。“忘言”通俗地説,就是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至情言語即無聲”,這裏強調一個“真”字,指出辭官歸隱乃是人生的真諦。

《飲酒·結廬在人境》以平淡之語,寫秋日晚景,敍歸隱之樂,道生活哲理,既富於情趣,又饒有理趣,達到了情、景、理的統一。尤其是“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幾句,“清悠淡永,有自然之味”,更具藝術魅力。

《飲酒·結廬在人境》創作背景

這首詩大約作於公元四一七年,即詩人歸田後的第十二年,正值東晉滅亡前夕。作者感慨甚多,借飲酒來抒情寫志。

《飲酒·結廬在人境》原文賞析2

原文:

【飲酒】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詩詞賞析:

全詩以平靜樸素的語言寫景抒情敍理,形式和內容達到高度的統一,無論是寫南山傍晚美景,還是或抒歸隱的悠然自得之情,或敍田居的怡然之樂,或道人生之真意,都既富於情趣,又饒有理趣。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那樣景、情、理交融於一體的名句不用説,就是“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這樣的句子,雖出語平淡,樸素自然,卻也寄情深長,託意高遠,藴理雋永,耐人咀嚼,有無窮的理趣和情趣。

這首詩的意境可分為兩層,前四句為一層,寫詩人擺脱世俗煩惱後的感受,表現了詩人鄙棄官場,不與統治者同流合污的思想感情。後六句為一層,寫南山的美好晚景和詩人從中獲得的無限樂趣。表現了詩人熱愛田園生活的真情和高潔人格。

大致在魏晉以前,以儒家學説為核心,中國人一直相信人類和自然界都處於有意志的“天”的支配下。這一種外於而又高於人的個體生命的權威,在東漢末開始遭到強烈的懷疑。於是就迎來了個性覺醒的時代;在文學創作中,相應地有了所謂“人的主題”的興起。但個性覺醒,既是舊的困境與背謬的結束,又是新的困境與背謬的發現與開始。首先,也是最基本的,就是有限的個體生命與永恆的宇宙的對立。詩人們不斷髮出哀傷的感歎:“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古詩十九首》);“自顧非金石,咄唶令人悲”(曹植《贈白馬王彪》);“人生若塵露,天道邈悠悠”(阮籍《詠懷詩》)。人們在自然中感受到的,是無限存在對有限人生的壓迫。

但是,即使説困境與背謬註定要伴隨人類的全部進程(這是一個存在主義的觀念),在不同的階段上,人還是要尋找不同的解脱方式。哪怕是理念上的或者是詩意上的,人也要發現一種完美的生命形態。所以到東晉末,在玄學的背景中,陶淵明的詩開始表現一種新的人生觀與自然觀。這就是反對用對立的態度看待人與自然的關係,而是相反地強調人與自然的一體性,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這在他的這《飲酒》第五首之中,表現得最為充分而優美。憑着它那淺顯的語言、精微的結構、高遠的意境、深藴的哲理,這首詩幾乎成了中國詩史上最為人們熟知的一篇。

全詩的宗旨是歸復自然。於是有了這首詩的前四句。開頭説,自己的住所雖然建造在人來人往的環境中,卻聽不到車馬的喧鬧。“車馬喧”,意味着上層人士之間的.交往,所謂“冠帶自相索”。因為陶淵明喜歡訴窮而人們又常常忘記貴胄之家的“窮”與平民的“窮”全不是一回事,這兩句詩的意味就被忽視了。實在,陶家是東晉開國元勛陶侃的後代,是潯陽最有勢力的一族。所以,儘管陶淵明這一支已呈衰落,冷寂到門無車馬終究是不尋常的。所以緊接着有一問:你如何能做到這樣?而後有答,自然地歸結到前四句的核心——“心遠地自偏”。“遠”是玄學中最常用的概念,指超脱於世俗利害的、淡然而全足的精神狀態。此處的“心遠”便是對那爭名奪利的世界取隔離與冷漠的態度,自然也就疏遠了奔逐於俗世的車馬客,所居之處由此而變得僻靜了。進一步説,“車馬喧”不僅是實在的事物,也是象徵。它代表着整個為權位、名利翻騰不休的官僚社會。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詩起首作者言自己雖然居住在人世間,但並無世俗的交往來打擾。為何處人境而無車馬喧的煩惱?因為“心遠地自偏”,只要內心能遠遠地擺脱世俗的束縛,那麼即使處於喧鬧的環境裏,也如同居於僻靜之地。陶淵明早歲滿懷建功立業的理想,幾度出仕正是為了要實現匡時濟世的抱負。但當他看到“真風告逝,大為斯興”(《感士不遇賦》),官場風波險惡,世俗偽詐污蝕,整個社會腐敗黑暗,於是便選擇了潔身自好、守道固窮的道路,隱居田園,躬耕自資。“結廬在人境”四句,就是寫他精神上在擺脱了世俗環境的干擾之後所產生的感受。所謂“心遠”,即心不念名利之場,情不繫權貴之門,絕進棄世,超塵脱俗。由於此四句託意高妙,寄情深遠,因此前人激賞其“詞彩精拔”。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中的“心遠”是遠離官場,更進一步説,是遠離塵俗,超凡脱俗。

排斥了社會公認的價值尺度,探詢作者在什麼地方建立人生的基點,這就牽涉到陶淵明的哲學思想。這種哲學可以稱為“自然哲學”,它既包含自耕自食、儉樸寡慾的生活方式,又深化為人的生命與自然的統一和諧。在陶淵明看來,人不僅是在社會、在人與人的關係中存在的,而且,甚至更重要的,每一個個體生命作為獨立的精神主體,都直接面對整個自然和字宙而存在。

這些道理,如果直接寫出來,詩就變成論文了。所以作者只是把哲理寄寓在形象之中。詩人(題名叫《飲酒》,自然是一位微醺的、飄飄然忘乎形骸的詩人)在自己的庭園中隨意地採摘菊花,偶然間抬起頭來,目光恰與南山(即陶之居所南面的廬山)相會。“悠然見南山”,按古漢語法則,既可解為“悠然地見到南山”,亦可解為“見到悠然的南山”。所以,這“悠然”不僅屬於人,也屬於山,人閒逸而自在,山靜穆而高遠。在那一刻,似乎有共同的旋律從人心和山峯中一起奏出,融為一支輕盈的樂曲。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四句敍寫詩人歸隱之後精神世界和自然景物渾然契合的那種悠然自得的神態。東籬邊隨便採菊,偶然間抬頭見到南山。傍晚時分南山景緻甚佳,霧氣峯間繚繞,飛鳥結伴而還。詩人從南山美景中聯想到自己的歸隱,從中悟出了返樸歸真的哲理。飛鳥朝去夕回,山林乃其歸宿;自己屢次離家出仕,最後還得迴歸田園,田園也為己之歸宿。詩人在《歸去來兮辭》中曾這樣寫道:“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他以雲、鳥自喻,雲之無心出岫,恰似自己無意於仕而仕;鳥之倦飛知還,正像本人厭惡官場而隱。本詩中“飛鳥相與還”兩句,與《歸去來兮辭》中“鳥倦飛而知還”兩句,其寓意實為同一。 “採菊東籬下”四句,古人對此評價甚高。張戒説:“‘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景物在目前,而非至閒至靜之中,則不能到,此味不可及也。”那麼,張戒所説的“味”是什麼呢?為何説“此味不可及”呢?我們知道,陶詩不尚藻飾,不事雕琢,明白如話,樸素自然,故前人常用“平淡”兩字以概其詩風。但陶詩之平淡乃從“組麗”中來,是平而有趣,淡而有味。這種貌似平淡實則醇美的特色,實為一種更高的藝術境界, 非常人所知,亦非常人所能。張戒所説的“味”,當是陶詩醇美的韻味。此種韻味之所以“不可及”,原因固然眾多。我們撇開文學修養、藝術才能等條件,可以説這種韻味只有像陶淵明那種不願隨俗浮沉,不肯汩泥揚波的詩人才能寫出,也即只有寄心於遠、心境“至閒至靜”者才能寫出。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中“悠然”寫出了作者那種恬淡閒適、對生活無所求的心境。“採菊”這一動作不是一般的動作,它包含着詩人超脱塵世,熱愛自然的情趣。將“見”改為“望”不好。“見”字表現了詩人看山不是有意之為,而是採菊時,無意間,山入眼簾。

見南山之物有:日暮的嵐氣,若有若無,浮繞於峯際;成羣的鳥兒,結伴而飛,歸向山林。這一切當然是很美的。但這也不是單純的景物描寫。在陶淵明的詩文中,讀者常可以看到類似的句子:“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歸去來辭》);“卉木繁榮,和風清穆”(《勸農》)等等,不勝枚舉。這都是表現自然的運動,因其無意志目的、無外求,所以平靜、充實、完美。人既然是自然的一部分,也應該具有自然的本性,在整個自然運動中完成其個體生命。這就是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

最後二句,是全詩的總結:在這裏可以領悟到生命的真諦,可是剛要把它説出來,卻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實際的意思,是説這一種真諦,乃是生命的活潑潑的感受,邏輯的語言不足以體現它的微妙與整體性。後世禪家的味道,在這裏已經顯露端倪了。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這兩句是景物描寫。這時我們隱隱可知詩人不光在勉勵自己“還”,含蓄寄託了與山林為伍的情意,還在規勸其他人;兩句雖是寫景,實是抒情悟理。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詩末兩句,詩人言自己的從大自然的美景中領悟到了人生的意趣,表露了純潔自然的恬淡心情。詩裏的“此中”,我們可以理解為此時此地(秋夕籬邊),也可理解為整個田園生活。所謂“忘言”,實是説恬美安閒的田園生活才是自己真正的人生,而這種人生的樂趣,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也無需敍説。這充分體現了詩人安貧樂賤、勵志守節的高尚品德。 這兩句説的是這裏邊有人生的真義,想辨別出來,卻忘了怎樣用語言表達。“忘言”通俗地説,就是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至情言語即無聲”,這裏強調一個“真”字,指出辭官歸隱乃是人生的真諦。

在詩的結構上,這二句非常重要。它提示了全詩的形象所要表達的深層意義,同時把讀者的思路引回到形象,去體悟,去咀嚼。

這首詩,尤其是詩中“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二句,歷來被評為“靜穆”、“淡遠”,得到很高的稱譽。然而簡單地以這種美學境界來概括陶淵明的全部創作,又是偏頗的。因為事實上,陶淵明詩文中,表現焦慮乃至憤激的情緒,還是很多,其濃烈幾乎超過同時代所有的詩人。但也正因為焦慮,他才尋求靜穆。正像開頭説的,這是在新的困境與背謬中所尋得的理念和詩意上的完美的生命形態。也許,人們能夠在某個時刻,實際體驗它所傳達的美感,進入一個純然平和的、忘卻人生所有困擾的狀態,但這絕不可能成為任何人(包括陶淵明)的全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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