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在北京大學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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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同學、各位領導:

俞敏洪在北京大學演講

大家上午好﹗(掌聲)

非常高興許校長給我這麼崇高的榮譽,談一談我在北大的體會。(掌聲)

可以説,北大是改變了我一生的地方,是提升了我自己的地方,使我從一個農村孩子最後

走向了世界的地方。毫不誇張地説,沒有北大,肯定就沒有我的今天。北大給我留下了一連串美好的回憶,

大概也留下了一連串的痛苦。正是在美好和痛苦中間,在挫折、掙扎和進步中間,最後找到了自我,開始為自

己、為家庭、為社會能做一點事情。

學生生活是非常美好的,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還記得我們班有一個男生,每天都在女生的宿舍樓下拉小提琴,

(笑聲)希望能夠引起女生的注意,結果後來被女生扔了水瓶子。我還記得我自己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每到

寒假和暑假都幫助女生扛包。(笑聲、掌聲)後來我發現那個女生有男朋友,(笑聲)我就問她為什麼還要讓

我扛包,她説為了讓男朋友休息一下(笑聲、掌聲)。我也記得剛進北大的時候我不會講國語,全班同學第一

次開班會的時候互相介紹,我站起來自我介紹了一番,結果我們的班長站起來跟我説︰"俞敏洪你能不能不講日

語?"(笑聲)我後來用了整整一年時間,拿着收音機在北大的樹林中模仿廣播台的播音,但是到今天國語還依

然講得不好。

人的進步可能是一輩子的事情。在北大是我們生活的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有很多事情特別讓人感動。比如説,

我們很有幸見過朱光潛教授。在他最後的日子裏,是我們班的同學每天輪流推著輪椅在北大里陪他一起散步。

(掌聲)每當我推着輪椅的時候,我心中就充滿了對朱光潛教授的崇拜,一種神聖感油然而生。所以,我在大學

看書最多的領域是美學。因為他寫了一本《西方美學史》,是我進大學以後讀的第二本書。

為什麼是第二本呢?因為第一本是這樣來的,我進北大以後走進宿舍,我有個同學已經在宿舍。那個同學躺在牀

上看一本書,叫做《第三帝國的興亡》。所以我就問了他一句話,我説︰"在大學還要讀這種書嗎?"他把書從眼睛

上拿開,看了我一眼,沒理我,繼續讀他的書。這一眼一直留在我心中。我知道進了北大不僅僅是來學專業的,

要讀大量大量的書。你才能夠有資格把自己叫做北大的學生。(掌聲)所以我在北大讀的第一本書就是《第三帝國

的興亡》,而且讀了三遍。後來我就去找這個同學,我説︰"咱們聊聊《第三帝國的興亡》",他説︰"我已經忘了。"

(笑聲)

我也記得我的導師李賦寧教授,原來是北大英語系的主任,他給我們上《新概念英語》第四冊的時候,每次都把板

書寫得非常的完整,非常的美麗。永遠都是從黑板的左上角寫起,等到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剛好寫到右下角結束。

(掌聲)我還記得我的英國文學 史的 老師羅經國 教授,我在北大最後一年由於心情不好,導致考試不及格。我

找到羅教授説︰"這門課如果我不及格就畢不了業。", 羅教授説︰"我可以給你一個及格的分數,但是請你記住了,

未來你一定要做出值得我給你分數的事業。"(掌聲)所以,北大老師的寬容、學識、奔放、自由,讓我們真正能夠

成為北大的學生,真正能夠得到北大的精神。當我聽説許智宏校長對學生唱《隱形的翅膀》的時候,我打開視頻,

感動得熱淚盈眶。因為我覺得北大的校長就應該是這樣的。(掌聲)

我記得自己在北大的時候有很多的苦悶。一是國語不好,第二英語水準一塌糊凃。儘管我大學聯考經過三年的努力考到

了北大----因為我落榜了兩次,最後一次很意外地考進了北大。我從來沒有想過北大是我能夠上

學的地方,她是我心中一塊聖地,覺得永遠夠不着。但是那一年,第三年考試時我的大學聯考分數超過了北

錄取分數線七分,我終於下定決心切牙切尺填了"北京大學"四個字。我知道一定會有很多人比我分數高,我認為

自己是不會被錄取的。沒想到北大的招生老師非常富有眼光,料到了三十年後我的今天。(掌聲)

但是實際上我的英語水準很差,在農村既不會聽也會説,只會背語法和單字。我們班分班的時候,五十個同學分成

三個班,因為我的英語考試分數不錯,就被分到了A班,但是一個月以後,我就被調到了C班。C班叫做"語音語調及

聽力障礙班"。(笑聲)

我也記得自己進北大以前,連《紅樓夢》都沒有讀過,所以看到同學們一本一本書在讀,我拼命地追趕。結果我在

大學差不多讀了八百多本書,用了五年時間(掌聲)。但是依然沒有趕超上我那些同學。我記得我的班長王強是一

個書癖,現在他也在新東方,是新東方教育研究院的院長。他每次買書我就跟着他去,當時北大給我們每個月發二

十多塊錢生活費,王強有個癖好就是把生活費一分為二,一半用來買書,一半用來買飯菜票。買

書的錢絕不動用來買飯票。如果他沒有飯菜票了就到處借,借不到就到處偷。(笑聲)後來我

發現他這個習慣很好,我也把我的生活費一分為二,一半用來買書,一半用來買飯菜票,飯票

吃完了我就偷他的。(笑聲掌聲)

毫不誇張地説,我們班的同學當時在北大,真是屬於讀書最多的'班之一。而且我們班當時非常也活躍,光詩人就出

了好幾個。後來挺有名的一個詩人叫西川,真名叫劉軍,就是我們班的。(掌聲)我還記得我們班開

風氣之先,當時是北大的優秀集體,但是有一個晚上大家玩得高興了,結果跳起了貼面舞,第二個禮拜被教育部通

報批評了。那個時候跳舞是必須跳得很正規的,男女生稍微靠近一點就認為違反風紀。所以你們現下比我們當

初要更加福祉一點。不光可以跳舞,而且可以手拉手地在校園裏面走,我們如果當時男女生手

拉手在校園裏面走,一定會被扔到未名湖裏,所以一般都是晚上十二點以後再在校園裏面走。

(笑聲掌聲)

我也記得我們班五十個同學,剛好是二十五個男生二十五個女生,我聽到這個比例以後當時就非常的興奮(笑聲),

我覺得大家就應該是一個配一個。沒想到女生們都看上了那些外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生。像我這樣外表不怎

麼樣,內心充滿豐富感情、未來有巨大發展潛力的,女生一般都看不上。(笑聲掌聲)

我記得我奮鬥了整整兩年希望能在成績上趕上我的同學,但是就像剛才呂植老師説的,你儘管在中學大學聯考可能考得

很好,是第一名,但是北大精英人才太多了,你的前後左右可能都是智商極高的同學,也是各個省的狀元或者説第

二名。所以,在北大追趕同學是一個非常艱苦的過程,儘管我每天幾乎都要比別的同學多學 一兩個小時,但是

了大學二年級結束的時候,我的成績依然排在班內最後幾名。非常勤奮又非常鬱悶,也沒有女

生來愛我安慰我。(笑聲)這導致的結果是,我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得了一場重病,這個病叫做傳染性侵潤

肺結核。當時我就暈了,因為當時我正在讀《紅樓夢》,正好讀到林黛玉因為肺結核吐血而亡的那一章,(笑聲)

我還以為我的生命從此結束,後來北大醫院的醫生告訴我現下這種病能夠治好,但是需要在醫院裏住一年。我在醫

院裏住了一年,苦悶了一年,讀了很多書,也寫了六百多首詩歌,可惜一首詩歌都沒有出版過。從此以後我就跟寫

詩結上了緣,但是我這個人有豐富的情感,但是沒有優美的文筆,所以終於沒有成為詩人。後來我感到非常的

慶幸,因為我發現真正成為詩人的人後來都出事了。我們跟當時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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