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愛織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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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把母愛織進毛衣

把母愛織進毛衣

關於小時候的記憶,已沒有多少能留下,而至今記憶猶新的,便是母親給我織的毛衣了。

那時候,對於小孩兒來説,沒有什麼比穿新衣服更讓人興奮的了。買的衣服很少,大部分人都是自家大人用布縫製的,而母親卻總是用比布更貴的毛線幫我織毛衣。同村的小孩中,我穿新毛衣的速度是其它小孩穿新衣服的好幾倍。每年夏末秋初,母親就會買來毛線,將它們繞成一團團的球,然後抽着空,在白天或晚上給我織起毛衣。而我則會興奮地坐在她身邊,盯着她的手和手上的兩根織針飛快地交着叉,挑着線。每交叉一次,就預示着我的新衣服又近了一點。

新毛衣終於打好了,但是遠遠沒到穿毛衣的時候,便在心裏暗暗着急,冬天怎麼還不來呢?好不容易盼到了轉北風,氣温一降千里,便立馬將新毛衣穿在了身上,高高興興地去找夥伴們玩。他們便總會帶着羨慕的眼光,跟在我的屁股後面一蹦一跳,聽着我的號令(那時候夥伴們在一起玩,誰有了新玩具或穿上了新衣服,他便是絕對的男主角了,所有人都會唯他馬首是瞻,聽任他的差譴)。我儼然成了指揮千軍萬馬的司令了。

曾有人問我媽媽好不好,我説好,又問哪裏好,我想也沒想就説會給我織很多的毛衣。在幼時的思想裏,媽媽的好,便是她給自己織的毛衣,而之所以只記住母親能給我織很多的毛衣的好,是因為有了新毛衣的直接結果便是很多的夥伴們聚在身後,聽從我的指揮,滿足我幼小心靈裏想讓別人都聽我指揮的虛榮心。

後來長大一點了,巳沒有夥伴會因為你身上的一件新衣服而團團圍住你轉了,但每一次穿上新毛衣,仍是能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羨慕甚至或妒忌,對我的新衣服抑或那個好母親,所以我的腳步間仍是充滿着自豪與輕快的。

及至上國中時,同班的同學巳經再沒有穿那種織的毛衣了,取而代之的是街上賣的各種各樣的時髦毛衫了,款式新潮,惹人注目,只有我,仍穿着母親織的樸素的毛衣,像一隻不起眼的醜小鴨。這時,輪到我去羨慕別人的新衣服和他們的父母了,能夠給他們那麼多的漂亮的衣服。我甚至從他們的腳步裏看到了我曾經也擁有過的感覺,輕盈、自豪。

後來回到家裏,就跟母親賭氣,將身上她織的毛衣脱下來扔到一邊,任母親怎麼勸就是不肯再穿上。母親沒法,只得去買了件漂亮的毛衫給我。而那被我扔諸一旁的毛衣,仍被母親握在手裏,時不時地勸我穿上,説打的比買的暖和等等,企圖用這種持久戰軟化我,讓我乖乖就犯。而我卻是母親越要我穿,我就越偏不穿。

看着我越長越高,以前的毛衣巳不能再穿了,母親歎息着,將它們一件一件全都拆掉,繞在一團團毛線球。我暗自得意,你終於知道我不穿織的毛衣的決心了吧!然而還沒得意幾天,母親又逼着給我量了量身,拿出毛線球抽着空給我打起了毛衣,而我已遠沒有了幼時看母親打毛衣時的興奮了,相反的,還有了一點煩。

毛衣打好了,但這次母親並沒有要説服我穿上它的意思,只是將它放在我的衣櫃裏,默默無聞地混在一大堆衣物裏,讓它表現着自己特別的樸素與厚實。每次一打開衣櫃就能看到它,卻沒有一次拿出來穿過,雖然我知道它絕對適合我的身材,也絕對夠温暖,但在流行的毛衫面前,我巳經迷失了最初穿起母親織的毛衣的那份温情。

隨着我的身體的不斷成長,母親也開始了將那些我未穿過的舊毛衣拆一遍又打一遍,依然只是默默地將它放在我的衣櫃裏,讓我一次次看見它們,又一次次將它們塞到最角落。而母親的所有動機,只為能碰上我偶然的心血來潮將它們穿上身。

到現在,外出打工巳有幾年了。母親為我織的毛衣似乎成了我的歷史,只有在偶爾的記憶中閃動,給記憶中童年的歲月抹上一層透着暖暖母愛的温馨色彩。每年臨近冬天,母親總會打電話來詢問這邊的天氣情況,叮囑着多加點衣服,未了總要問一句要不要幫你打件毛衣寄過來,打的總比買的要暖和。而我總是拒絕,説南方的冬天是很暖和的,連毛衫都用不上,更不要説毛衣了。電話那頭母親沒有作聲,然後便默默地掛斷了。

眼看今年就快要過完了,特地請了個長假想早點回家陪陪父母。估計了一下家鄉的天氣,遂備了幾件厚外衣就登上了回家的列車。

南方的天氣一直是温暖如春,剛上車時都覺得有了點熱意,隨着列車北移,氣温越降越低,及至下車正是凌晨三點,前後之差猶如從火爐邊跳進了冰窟。天空忽忽地飄着雪,我己是穿上了最厚的外套似能感覺出陣寒意從底下往上鑽,嘴脣凍得醬紫,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了。一回到家裏,尚未來得及向父母招呼一聲,就撲到火爐上去烤火,方才感覺到一點暖意。

“來,把這個穿上吧!”母親不知從哪裏拿了件織的毛衣遞給我。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它穿在了身上,竟剛好合身,這才感到一股踏踏實實的温暖像冬日裏的一枚太陽,緊緊包圍了全身。然後,母親又拿出好幾件五顏六色的新毛衣交給我説:“這都是給你打的,看一下合不合身。本來想寄給你的,又怕你不肯要,現在你回來剛好可以穿了。”這才明白,身上的毛衣原來是母親專為我而打的。我默默地接過毛衣,用手輕輕撫摸着,有絲絲暖意從手心傳上來。

看着這些由母親一針一線織起來的毛衣,原以為它只是我的歷史中的一個片斷了,卻想不到仍時時刻刻就在我身邊,不管我曾遠離天涯,還是近在咫尺,中間所隔的距離從沒有超出過母親的視線。

此刻,我似乎真真切切地又體驗到了屬於兒時的那份穿着母親織的毛衣才有温暖,如一口温泉般,絲絲縷縷的將我的每一個細胞都浸在了其中。驀然回首,發現母親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臉,眼裏的關愛流水般源源而出,全灑在我的身上,才發覺包圍在自己身邊的其實就是母親的愛,是那所有情感全都寄託在一根長長的毛線而後又將其千繞百繞成一件毛衣只為温暖兒女一身的愛子之情,是那並不要求你能發覺去回報卻隨時隨地都存在的母愛。

媽媽

文沒有考上大學,獨自在一家小酒館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走在大街上,喧鬧的大街不管你多傷感,它還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文因此更恨了,踏着醉步,慢悠悠地走在馬路中間,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車,讓他的有一種飛翔的感覺,如果此時閉上眼睛,如果此時伸出手臂,他是不是就自由了?

文如此想,就真的閉上了眼睛,伸出了手臂,而且隨着風偏偏起舞,他從沒感覺到這麼開心自由過,就像一隻幼鳥終於飛上了藍天。

突然他被人狠狠地推開,緊接着聽見“咔嚓”一聲響,伴着刺耳的剎車聲,他被推到在地,猛然驚醒,抬頭一看,驚得出了一身冷汗,懵了。一個年輕人,倒在了血泊裏。他怔怔地站着,渾身嗦嗦發抖,不知所措。

不一會警車來了,救護車來了,所有人亂成了一團,他在這一團亂中跟着醫生上了救護車,他呆呆地坐在車上,看着躺在身邊的年輕人,他似乎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年輕人已經奄奄一息,看着年輕人蒼白的臉,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救護車很快到了醫院,年輕人被推進了手術室,文靜靜地站在門口等。

一會兒,趕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媽,焦急地看着手術室的門,然後無助地看了他一眼:“小夥子,我聽説我兒子被車撞了,他……他是在這裏嗎?”

文點點頭,愧疚地點點頭,老媽媽渾身一抖,險些摔倒,文忙跑過去扶住她。

她勉強笑了笑説:“沒事的,我相信我的兒子是最堅強的,他可是今年的文狀元,他不會就這樣去了的。”

這話一出,文頓時懵了,怪不得看年輕人這麼面熟,原來他就是今年的文科狀元,學校的大榜上有他的照片,文更加無地自容,想想自己名落孫山,還害了人家的前途,他真恨不能自己掐死自己。

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垂頭喪氣地走出來,衝着他們默默地搖搖頭,老媽媽頓時醒悟“哇”的一聲悲叫,撲倒在地上,喊天叫地地嚎淘大哭。老媽媽早年喪偶,年輕人是她唯一的兒子。文聽得心肝俱裂了,立刻跪在老媽媽的面前,淌着滿面愧疚的淚水,哭説着:“老媽媽,是我害了你兒子,他都是為了救我,以後我給您當兒子,孝敬您一輩子,給您老人家養老送終,行嗎?”

老媽媽沒有因為文的一番話而感動,她正哭的肝膽俱裂五臟俱全,什麼也聽不進去了,沒過多久文再去看老媽媽的時候,才知道老媽媽因為痛失愛子而精神失常,文更加內疚,他決定進一個兒子的職責照顧老媽媽,老媽媽卻不讓他幹什麼活,嘴裏總叨叨着:“傻兒子娘知道你能幹,你快去讀書吧!考個狀元讓媽高興高興。”

文咧嘴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其實文對學習早就失去了信心,但是老媽媽既然希望,他就真的去復讀了,復讀之餘還要幫老媽媽幹活,他的父母對他的做法很支持,能幫他的儘量幫,讓他很感動。

短短的幾個月文長大了很多,這些重擔壓在他的身上,他竟沒有感覺一點負擔,反而覺得幹好每件事很心安。一年後文奇蹟般的考上了狀元,他開心極了捧着成績單跑到了老媽媽那裏,撲通一聲跪在老媽媽的面前高興地説:“媽媽!我考上狀元了。”

老媽媽的淚淌着滿面嗎,又傷心的又激動,一手撫摸着文的頭髮,難過地説:“孩子,其實我早就好了,看見你這麼努力的學習和幫助我幹活,我不忍讓你失去動力,現在好了,你終於成功了,我替你高興。“

文聽了萬分激動,憋在心裏的話語,全都消失了,只是大聲地喊出了兩個字“媽媽……”

與母親的告別

最近母親從鄉下過來與我住了幾天。

我上夜班,白天睡覺。晚上,正睡得迷糊,叔叔打電話過來,我心裏一陣厭煩,問道:“我在睡覺,打電話做什麼?”

他頓了頓,笑道:“你妹妹今年住校這個週末要回家了,媽媽在這陪了你幾天了,也該回去了。明天我開車送***媽到火車站,你有時間麼,也送送***。”

我拿着話筒,心裏很難受,而又冷冷的説:“我明天下班早沒時間了,你一個人夠了!”

叔叔心裏似乎不高興,説道:“***好不容易來一次,你也真是的!”

我心裏憤懣,催道:“好了,掛了,我要睡覺了。”我掛了電話,蓋上被子矇住頭,心裏煩悶的很,彷彿有塊大石頭壓在心口,輾轉難眠。忽而竟也做了短暫的夢,看見夢裏一個人冒着風走在外頭,斑駁的廣玉蘭的影子落在我的身上,砰砰跳動的胸膛,彷彿如一枚螺絲,從轉盤上脱離了正常的螺紋,再也擰不回去了。睜開眼,摸黑從抽屜摸出一張薄薄的紙,這是我十歲時,老師要我們給母親寫一封信,我回家花了一個多小時,寫出來“媽媽永遠別離開我,我愛你!”

可是後來,因為期末考試沒考好,媽媽在電話的那一頭的鄉下知道後很不高興,要我好好補課,這個暑假別回老家了。我當時心裏很不好受,可又不好向嚴厲的奶奶發作,只一個人躲在房間抱着枕頭小聲哭泣,那張剛剛寫好的紙,被我藏進了抽屜裏。結束了念想,我擦掉淚水,把紙小心的塞進口袋。突然覺得口渴,起來洗漱過後,喝了一大杯涼白開水,母親要我兑點熱水再喝,我不願意依她的意思,沒理她的話。吃過晚飯,穿好鞋,剛要開門。

臨別時,她把緊緊攥着的鑰匙,放到了我的手心裏,我心裏忽然捨不得她,卻又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説道:“我走了,怕是明天回到這個家,就見不到你了。”她看着的我望着外面的月亮,咬了咬下脣,歎息一聲:“我怕跟你在一起時間越長,就越來越捨不得離開你,你可是我的兒子……”

我心裏卻不屑,想到自己已經孤孤單單十幾年,早已看淡親情,不憚的説道:“我就不送你了,那麼,再見。”她聽了,彷彿失了心似的,卻也苦笑道:“你路上小心點,我的兒子。”我心裏膈應的難受,一路狂奔下樓,心裏知道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有些哀傷,但是也絕不憐憫自己。

這時手機響了,是鄉下妹妹打來的,説是想我了,聽她的話音似乎有些低沉,説道:“過年你回來麼?”我心裏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過年正也要加班,不可能像心裏希望那樣圓滿,我拿着話筒愣了好久沒説話,妹妹心裏雖然也察覺到我的為難,但是還是説道:“每年過年,咱家都不放鞭炮,貼對聯。看着別家高高興興一家人吃團圓飯,好生羨慕,於是我問咱媽為什麼這樣單調,咱媽總是傷心的説:‘你哥哥又回不來,這年過得還有什麼勁兒呀?’説完,進屋看着你的照片流淚去了。”

我聽了,心裏竟然感覺到淡淡的憂傷,想來一貫冷漠的我真是奇極,但是還是説道:“今年過年要加班,怕是……不可能回去了。”妹妹似乎十分生氣,心裏埋怨着我,説道:“我就知道是這樣!”説完掛了電話,手機滴滴直響,我呆立着。這時公交車呼哧一聲進站了,司機不耐煩的催着上車,我掏出那張薄薄的紙,攥在手心,然後撕得粉碎,心裏豁然開朗,對司機説:“我不上車了,你走吧。”

然後,自己朝着回家的方向高興的跑去,手機馬上撥了母親的手機號碼,因為我想説:“媽媽,你別走,我愛你。”

——二零一四年三月

母親日記

肖藝民今年十五歲,是個愛玩網遊、愛抽煙、愛打架的一個孩子,這一切全歸咎於他的母親對他的溺愛,他的母親對他來説可以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至於他也搞不懂母親為什麼這樣慣着他。

今天是週日,雙休日玩了兩天,作業一筆沒動,此時已經是半夜了,整個網吧只有他一個人在玩穿越火線,彷彿整個網吧只為他而開業的一樣,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半了,時候不早了,他放下耳麥,揣好打火機和煙,站起身就走了。

他家是平房,到了晚上,這座平房顯得格外的清淨、淒涼。他父親在工地幹活,平時都不回家,所以平時都是他們倆在家。

剛走進屋正好和他母親碰上頭,他母親是個六十多歲的女人,而他只有十五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母親那麼晚才把他生下來,他母親説:“飯菜都在桌子上呢,我都給你熱了,趕緊吃吧。”

肖藝民説:“不用了,我吃完了。”

“那就趕緊睡覺吧,明天就要上學了。你把門插好了,我要去夜市了。”説完,他母親拿了一堆衣服褲子走出了家門。

肖藝民在後面插好了門,這時,他快步的跑進了母親的卧室。他走到了牀頭的櫃子前,這個櫃子裏面放着母親的錢,他以前就是從這裏偷錢的,櫃子上是上了鎖的,但肖藝民有辦法,他早早地配了一把鑰匙,他拿出那把鑰匙打開了櫃子的門。

可他看見裏面一塊錢也沒有,只有一本日記本,他平時就發現了那本日記本,可一直都沒有打開看過。

他拿出了那本日記本,剛打開日記本從裏面掉出來了幾張照片,他拿起照片,總共五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女孩的照片,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和高挑的身材,還有一雙大眼睛,完全是一個美女。

他坐在牀上打開了那本日記本,發現裏面全是母親的日記,他大概的看了看,有的時隔幾天,有的時隔好幾年,紙張已經發黃了,可見這本日記有段時候了。他翻到了第一頁,默默地看着母親的日記——

1978年9月13日

這一天對我來説是一生中都難忘的日子,因為這天我的女兒出生了,我們給她取名叫肖藝華,希望她以後有藝術才華。這天來了很多遠方的客人,幾乎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他們爭搶抱孩子,都説這孩子招人喜歡,以後肯定會是個德才兼備的人。

中間還有很多篇日記,但肖藝民都翻過去了,他只看了後面的幾篇日記。

1996年2月15日

我的女兒果然沒讓我失望,她考上了歌舞藝術學校,她唱歌很優秀,還參加了歌手大賽,得過亞軍,我做母親的真為她驕傲。

今天我坐在沙發上擺八門(東北人用撲克算命的一種方式。)這時,我的女兒回來了,她回來靠在我的肩膀上説:“媽,今天我和別人接吻了。”

我放下手裏的撲克説:“那好啊,他是幹什麼的?”

女兒唉聲歎氣地説:“不知道。”

“他叫什麼名字啊?”

“不知道。”

“那他今年多大了?”

“不知道。”

“那你怎麼會和他接吻呢?”

“嘿嘿,媽,他是我在路邊遇到的病人,我給他做了人工呼吸,把他救好了。”

我高興極了:“哈哈,我的.女兒啊,那人家怎麼謝你的啊?”

“他們都給我跪下了,我把他們扶起來之後他們硬要給我點錢,我都沒要。”

“好好好,做善事好,做善事心裏敞亮。以後要多多做好事,這樣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嘛。”

她笑了笑説:“知道了媽!”

1996年4月23日

最近我的風濕老毛病又犯了,一到陰天就腰疼腿疼,不過還好,我的女兒通過同學關係,從美國給我買來了按摩器。她在上學,幾乎幾個月都不回家,她沒時間給我按摩就給我買了這個,還真別説,用着還聽舒服的呢。我能感受得到女兒的一片心意,要是她能總在我身邊該多好啊。

1996年5月3日

這天,我聽着收音機裏的一個節目,這是由聽眾們點播歌曲的節目。我聽着裏面有送給愛人的、送給妻子的、送給父母的,我聽着心裏舒坦,這些都是對自己愛人表達的一種方式。

這時,裏面的播音員説:“好啦,聽眾朋友們,下面為大家播放一首滿文軍的《懂你》這是由一位叫肖藝華的女孩子,點給她父母的歌曲,她説,媽媽,好久沒回到你身旁了,真的很想爸媽,很想你們……真的很想你們……可以聽出來,這是怎樣的一種思念之情啊,下面就為大家播放這首《懂你》”

可能她沒有想到,我就在收音機旁聽着呢。我聽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心想:“傻孩子,別惦記家裏,家裏一切都好。”我一邊聽,一邊流淚,多懂事的孩子啊,她從來都沒讓我們操心過,一走就是幾個月,他爸整天在做力工,沒時間回來看她。我們老兩口也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1997年7月18日

這天我的女兒回來了。她一到家我就接過了她手裏的大箱子,她比以前黑了,還瘦了,我説:“肖藝華啊,怎麼瘦成這樣?在學校吃不好嗎?”

她説:“學校還行吧,你們倆都很好吧?”

“好好好,只要你回來了就好了。”

我丈夫説:“來來來,別站着,趕緊過來吃飯,今天我和***特意為你做的菜,吃吧。”

肖藝華來到了桌子前坐下了,她夾起一塊肉放在嘴裏,我説:“怎麼樣?鹹淡?”

她點點頭説:“很好吃啊。”

我丈夫説:“這次回來你就在家多呆幾天吧,我們倆想你想得頭髮都白了,哈哈哈……”

只見肖藝華眉頭皺了皺説:“爸、媽、我明天要去安慶樅陽志願教書了,那裏有很多貧困的孩子,他們需要上學,我想去幫幫他們。”

我和丈夫的臉都沉了下來,女兒也是一臉的尷尬,她説:“我去可能是明年年底才能回來……”此刻,她的眼淚已經在眼圈裏打轉了。我説:“好,我們都支持你,我不是説過了嗎?做好事心裏敞亮,”

之後我們老兩口就一直沒説話,我們就這樣看着她把這頓飯吃完。

1997年7月19日

這天我把女兒送上火車,而她爸在工地幹活,每天工作忙,沒時間。她坐在靠窗户的座位,我給她買了一袋橘子,我説:“這些橘子拿着吃,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也長大了,也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我知道了,媽,你回去吧,我明年就回來,”説這話的時候,她的淚水已經流出了眼眶。這時我也哭了,我擦着她臉上的眼淚説:“好了,別哭,到那邊得吃很多苦,那邊還有很多孩子等着你教書呢,好了,別哭了,到那邊多來電話。”

説完這句話的時候火車已經開了,我看着她把頭伸出窗外看着我,她眼裏滿是淚水,哭得很傷心。漸漸地離我遠去,我也看着她,跟着火車跑,希望能多看女兒幾眼。一直到火車開往遠處看不見了我的心裏才一陣陣痠痛。我知道女兒大了,就要離開父母的身邊,只要她願意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1998年1月1日

這天肖藝華給我來電話了,她祝福我元旦快樂,呵呵,我好高興啊,他還給我們郵過來幾張照片,我打開了一看——裏面全是她和當地的小孩一起照的照片,還有幾張是她過生日的時候,全班學生給她過的生日,她面前放着一塊小奶油蛋糕,正閉着眼睛在蛋糕前許願,後面還有橫幅,上面寫着:祝肖老師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我看着都笑了,她還真是長大了,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只要她過得好我一切都放心了。

1998年7月7日

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心慌、氣短、總感覺好像有什麼事發生。這一天我都沒怎麼幹活,我無意間打開了電視,看到了新聞上説長江水流上漲,南方發洪水了!而且新聞還説安慶是水災比較嚴重的地方。我忽然想到我的女兒還在安慶啊!我拿起電話給女兒打了個電話,不一會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久違的聲音:“媽?是你嗎?”

我一愣,好久都沒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了,我回答她:“是……是……我看電視上説你們那裏發洪水了,你們怎麼樣啊?”

“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我這裏很安全呢。”

我懸着的心放下來了説:“那就好,那就好,下雨天別亂走了,注意點安全,好好帶好那些孩子們。”

“嗯,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現在我在出租屋裏呢,外面發洪水我們學校今天放假。”

“哦,那太好了,我放心了,下雨天打雷就不打電話了,拜拜。”

“拜拜,等我回去咱們好好聚一聚啊。”

“唉,好。”無意中我放下了電話,聽到了她的聲音以後我就放心多了

1998年7月22日

今天早上我的丈夫偷偷地哭了,我問他為什麼哭啊?他説想女兒了,聽他這麼一説我也想哭,想想已經快一年多沒見到女兒了,要是説我也不想那是假話,仔細地算了算,還有不到半年她就回來了,我真想讓時間過得快點,默默地等待她回來的那一天。

1998年8月7日

早上傳來了噩耗,電話裏的一個人説肖藝華被洪水沖走了!現在還沒有找到,我聽到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不顧換新衣服,叫上丈夫就登上了安慶的火車,在火車上,我不斷默默為她祈禱,可是,不管我怎麼祈禱我還是心疼得哭了起來。我就這一個女兒,如果她有事我們將來該怎麼辦?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1998年8月8日

我們老兩口來到了樅陽縣,我們被一羣解放軍帶到了一家賓館裏休息,這裏很貧困,都是一些古老的村莊,此刻下面全是洪水,而我們是在三樓。看着下面的洪水我不禁擔心起肖藝華她到底在哪裏啊?救援隊的説已經盡力搜救了,可一直都沒有消息。

這一整天我們在賓館裏哭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吃飯、沒有喝水,每一份,每一秒都是一種酷刑搬的煎熬。

這時,有人敲了敲我們房間的門,不一會,進來的是一家三口人,那一家三口人一見到我們就跪下哭了,我連忙扶起他們説:“你們起來啊,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那個女人哭着説:“對不起……您的女兒是為了救我家孩子才被沖走的……我們對不起你們……”這時候,我想到了我以前説的話“做善事好,心裏敞亮。”所以我並沒有埋怨他們一家三口,我扶起他們三口人説:“沒關係,我不怪你們,我不怪你們。”那一家三口人在我們倆再三勸説下終於起身了。

1998年8月9日

早上,我聽當地羣眾説當時確實有一個小孩落水了,當時肖藝華還是第一個跳進水裏救人的,她當時把那個孩子帶到了大客車的頂棚邊緣,她當時託舉着那個孩子喊:“先救孩子!”那些人把那個被救的孩子拽到大客車頂上,就在車頂上的人轉過身想去拉她一把的時候,她已經被洪水沖走了,只有這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就不見了。

“先救孩子!”這或許是她最後的一句話了,我從電視上看到記者稱她為最美女教師——肖藝華。我沒有後悔教育她善良,我為有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

1998年8月10日

女兒已經失蹤七十二小時了,我好擔心她,這麼長時間,一般大人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都受不了,她怎麼能受得了呢?我經常打開電視看新聞,看看是否有肖藝華的消息,可電視台總報道肖藝華的新聞,就是沒有一條是她被人救了或者在哪裏找到了,她還活着的新聞,一次次充滿希望,卻一次次迎來了失望。

今天我發現我丈夫的頭髮一夜之間變白了,女兒已經沒了,我不想再讓丈夫出任何事,他眼睛已經流乾了淚水,他一整天都呆在角落裏,目光無神的拿着那幾張肖藝華郵過來的照片看,他一邊看一邊嘴裏唸叨着:“我女兒多漂亮啊,多美啊,唱歌最好聽了……”

1998年8月20日

今天的洪水已經下去了,人已經可以在大街上行走了,早上我一起來,趴在窗台上看見不少市民都打着橫幅在肖藝華失蹤的地點祈福她快點回來,在場有不少她的學生,還有一些互不相識的市民。

到了中午,我下了樓,一位解放軍拿着一張紙説:“下面是死者的名單!大家注意了!周冬雲、李開慧、張子庭……”我從他開始念名單的時候就一直在一旁聽,一直等到他念完都沒有聽見肖藝華的名字。也就是説,她或許還有希望,只是沒有找到而已。

1998年8月25日

這天終於傳來了噩耗,我女兒的屍體在十五公里外的小河裏找到了,聽到這個消息我急忙跑下樓想再看看她。可樓下的當兵的説屍體正在往這邊運,一會就到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擔架從車裏抬出來了,我走上前,掀開她身上的白布,那一刻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我女兒!

我和丈夫看到了她趴在她身上就嚎啕大哭,旁邊的人也有不少落淚的,我和女兒有一年多沒見面了,這段時間我們多麼希望她能早點回到我們身邊,沒想到當我們再見到女兒的時候居然是分別處在兩個世界……

我們哭了很久,殯儀館的車把肖藝華抬走了,我看着她被抬走,想起了她坐火車的時候把頭伸出窗外看着我,她當時哭得那麼傷心,似乎是每一秒都不肯離開我。但是,該走的一定要走。人世間最讓人痛苦的就是眼看着心愛的人離我們越來越遠,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1998年12月15日

我都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寫日記了,我早已忘了曾經的一切,但是,有的時候我還是不得不想起來,因為那些記憶彷彿就是一塊肉,狠狠地割掉這塊肉是多麼疼痛啊。

這幾個月我和丈夫總在看肖藝華生前的照片,要是她還活着,現在恐怕早就到家了吧。我經常站在大街上,等着女兒回家,可等着等着才想起來,女兒已經不在了,只好一個人默默地回到家裏。

我不想再寫日記了,自從肖藝華走的那天,彷彿把我的人生割了兩半,上半的人生該過去就過去吧,下半生就是一個嶄新的自己了,沒有一切雜念。

2013年9月15日

早在1998年12月20日的時候,我就和丈夫鼓起勇氣,剩下了一個兒子,當兒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我就想起了肖藝華剛出生的時候也是不知所措的哭,旁邊的人爭相抱着孩子,都説這孩子可愛。這個小兒子我和丈夫給他起了個名字叫肖藝民,我們把所有希望都寄在他身上了。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生下了一個狼崽子,他從小我們就特別寵慣他,可他卻不認真學習,貪玩、慵懶、愛打架、有一次把一個孩子的臉打壞了,我説他幾句他都能還口罵我,不管我們怎麼管教他,他總想和我們抗衡,有的時候還説我們老土、思想落後。雖然老一輩人老土,但那是因為老一輩人曾經也有過追求時尚,只不過人老了以後想安下心來,度過晚年。

我總在想,這就是命,我那乖巧而又聽話懂事的女兒已經不在了,要是女兒仍活到現在該多好啊,那樣我最起碼不用整天和這個狼崽子操心了。

看完這本日記肖藝民驚訝不已,同時,也感到了萬分的慚愧,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父母那麼溺愛他,還為什麼那麼晚生下他,他拿起了那五張照片,他在想:“這麼説來,這個女孩就是我的親姐姐?”

這天晚上,肖藝民拿出了作業本,認認真真地寫着作業,他已經不知道是多長時間沒有寫作業了,他打開了書上的作業,發現今天的作業的作文題目是以“親情”為主題的。肖藝民拿起筆,他一邊寫一邊思考着母親那本日記本,他從中悟出了一些道理——當父母生下我們的時候肯定是希望我們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從我們不記事的時候起父母們最對我們充滿了希望,如果我們反過頭來當一個不孝子,豈不是辜負了父母當初的一片好心?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作者概不負責)

請您別告訴她

母親老得牙齒快掉光了,兒子開着車送母親到一個牙醫診所鑲牙。看得出來兒子是個大款,一下車就對着手機説個不停。母親問醫生鑲牙要花多少錢,醫生告訴她,鑲牙價格從幾百到幾千元都有,並向她推薦了最好的烤瓷牙。可母親卻要了最便宜的一種。醫生説這種牙易損壞,建議母親鑲好一點兒的,並邊説邊看着兒子,示意兒子勸勸母親。兒子卻站在一旁,任由母親和醫生討價還價,繼續打他的電話。

最後,母親依然是要鑲最便宜的那種牙。和醫生談好價錢以後,母親似乎很滿意,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一層一層地打開,拿出錢交了訂金,醫生讓她兩週後來鑲牙。很快,母子倆就離開了診所。等他們一出門,診所裏的人都議論起了這對母子,紛紛感歎世風日下、孝子難覓了。

正議論着,診所的門被推開了,那個兒子走了進來,他來到醫生跟前説:“醫生,麻煩你給我媽媽鑲那種最好的烤瓷牙,費用我來出,不過請你別告訴她。她是一個十分節儉的人,要是讓她知道了,肯定不會鑲的。”説着,兒子把鑲牙的錢補齊了。

原來,有時愛需要悄悄地進行!

母親的節日

母親節快到了,大女兒打來電話:“媽!我給您買個頭花,讓您更漂亮,”媽説:“不要不要,媽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戴什麼花,”二女兒打來電話:“媽!我給您買條紗巾,讓您更年輕,”媽説:“不要不要,媽該到老的時候了,”三女兒給媽打電話:“媽!我給您買個按摩器,讓您更健康,”媽説:“不要不要,媽身體好着呢,”兒子沒來電話。

母親節那天,媽準備了很多好吃的,三個女兒都很晚才過來,大女兒説:“媽!今天單位有活動,頭花我給忘了,”媽説:“沒事沒事,媽説不要了,”二女兒説:“媽!今天孩子的家長要聚會,紗巾我沒來的及買,”媽説:“沒事沒事,不用買了,媽不喜歡戴,”三女兒説:“媽!今天單位領導的太太過生日,回來晚了,商場關門了……,”媽説:“沒事沒事,媽用不着那些東西,”媽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又拿出了四個首飾盒,媽説:“現在金子便宜了,我給你們姐三每人買了一個金戒子,給兒子買了條項鍊……,”三個女兒都流下了眼淚,兒子沒回來。

過了好多天,兒子帶着女朋友回來了,兒子説:“我把母親節給忘了,”媽説:“沒事,爹媽都挺好的,”媽把金項鍊給了兒子,還給兒子的女朋友送了一千塊錢的紅包,爸有些看不過去説:“兒子!你是不又手頭緊了,你一沒錢花就帶個女朋友回來,***都給你送了多少個紅包了,你這哪是在找媳婦,你是在坑人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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