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故鄉的散文

來源:文萃谷 2.47W

這些年,我就像浮萍一樣四處漂泊。很多時候一見到路邊的豬羊乃至被我驅車驚起的幾隻麻雀,不知為什麼我都會多瞄上一眼,之後便會很自然地想起我記憶裏兒時的故鄉。

醉在故鄉的散文

故鄉的路總是很近,近在咫尺,近在閉眼的瞬間就可走到盡頭。夜深人靜時,它又一次悄悄地向我走來,融入到我的酒裏、融入到我指間燃燒的思緒裏……我知道,今夜我還會大醉一場,醉到飄飄欲仙、醉到器官的麻木、醉至僅剩赤裸的靈魂。因為今夜有故鄉伴我同醉。

人到中年,思鄉情結日趨倍增,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預示着我們開始變老,有機會一定要邀幾位同齡的好友坐在一起多聊聊,探討探討各自的體會。其實思鄉在我看來是件很糾結的事兒,雖思念卻又不想回歸、面對故里。這個困惑我多年的.糾結終於在無數個無眠的夜晚得到了答案——是怕現實的它擾了一個遊子的夢,擾了一個遊子心中永恆不變的淨土,擾了一個遊子童話般的天堂。故鄉呀,讓我把對你的思念一飲而盡,用我赤裸的靈魂對你説——其實我多想,多想回到你的身邊,哪怕是為某家鄉鄰的豬槽裏揚一捧糠,某家鄉鄰的雞鴨前撒上一把米也好,證明我曾來過。有時我在想,每個遊子在思鄉的同時,何不是也在思念着自己的親人。人到中年,徹悟了責任與擔當這四個重若千斤的字眼,自己就像一個擔着扁擔的人,前面承載着妻兒,後面承載着父母。靠着自己的脊樑與臂膀時刻支撐着,在考慮前後承載平衡的同時還要用雙手緊緊握住那兩條繩索。因為他知道,他所承載的經不起一點點的閃失。

我早已記不得故鄉的螞蚱從我離開起至今已經產了幾窩崽兒了,也不知道故鄉的落葉埋葬了幾位鄉鄰。至今最讓我最掛念的是,在當年過家家中一直充當我老婆的二丫兒,她現在是否過得幸福。記憶中故鄉就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畫兒,那裏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張張我熟悉的面孔早已定格、鐫刻在我童年美好的記憶裏,他(她)們在我心中永遠不會老去。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就是那畫中最柔軟的花朵。他們的淳樸像春天裏温柔撫動的風,在一個遊子站在道德的天平上困惑時,總能從他內心之中拂過。

故鄉的路,總是那麼遙遠而漫長。遙遠到要把記憶榨乾,漫長到生死。我看到了東院的老奶羞紅着臉背拿着鐵盆對母親説:“壯媳婦,又揭不開鍋了,借盆米吧。”我看見前街(gai)胡家二舅爺一大清早路過我家的家門。嘴裏喊着豆腐,豆腐,過後許久那餘香還未消散。我看見李家的後生挎着糞筐充當村裏的環衞工人,我看見後院的二黑正在向我搖着尾巴招手,我看見夜晚一羣孩子坐在池塘邊聽着蛙鳴、數着漫天的星星,我看見曙光中一個小村升起了裊裊炊煙……我分明看到一個遊子正在扒開記憶塵封的泥土,悄悄地向故鄉走來,尋找着自己兒時的足跡……我分明看見淚水從他臉頰泉湧般滑落到嘴角。

沒想到淚水也能醉人,醉得滿身抽搐,醉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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