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癖散文隨筆

十月底，我和老伴、大女兒驅車去嘉定給岳父、岳母掃墓。妻弟、妻妹兩家人比我們早到一步。掃完墓，妻弟邀我們吃飯，去他家喝茶聊天。

他家住在杭州路一幢七層老樓房的五樓上，上半年趁小區舊房改造的機會，將兩套連在一起的一居室舊房打通，合理設計，精心裝修，比我想象的還要實用、漂亮。客廳、卧室、廚房、衞生間全都收拾得整整齊齊，打掃得乾乾淨淨，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妻弟夫婦倆原本就是潔癖，以前在房間裏擦地板，不用拖把，蹲下身子，用排筆將地板上的灰塵輕輕掃進小簸箕裏。如今，房子裝修一新，又添置了一套新傢俱、新家電，自然更加珍惜，每天擦地抹桌，裏裏外外，仔仔細細，清掃一遍。妻弟抱怨：“真累呀！”

老伴以前也是個潔癖，雖然工作忙，家務重，我又經常下鄉採訪，很少在家，邦不上什麼忙，可家裏永遠收拾得清清爽爽，乾淨整潔。後來，老伴身患類風濕關節炎，心有餘而力不足，家裏打掃衞生的重擔自然落到我的肩上。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不太講究家庭和個人衞生。結婚成家以後，幾十年來受老伴的'影響，衞生習慣比從前好多了。然而，工作一忙，事情一多，就顧不上家庭衞生了，有時一週也不打掃一次。即便清掃也是馬馬虎虎，應付差事。為此，老伴總是不滿意，嫌我打掃得不乾淨，嘮嘮叨叨，説個沒完。時間久了，她也不得不睜一眼，閉一眼，不那麼講究了。反正是舊房子，沒裝修，再打掃也沒用，湊合着過吧。

前幾年，我們退休回滬定居，住在大女兒家。後來，在北京工作的二女兒、女婿拿出全部積蓄，在上海普陀區買了一套三室兩廳兩衞的商品房，讓我們裝修後居住，安度晚年。大女兒請了個鐘點工，每天下午三個小時，到我們家打掃衞生、做飯，讓她母親好好養病休息。今年下半年，外孫上國中住校了，女兒、女婿和乾兒子小秦也不是每天回來吃晚飯。為了節省開支，換了個鐘點工，每天下午幹兩個小時，隔一天做飯，隔一天搞衞生。新來的鐘點工眼裏有活，幹活賣力，衞生打掃得徹底、乾淨，無可挑剔。可是炒菜做飯不大閤家人的口味，老伴就讓她天天打掃衞生，我們自己做飯。

我認為天天打掃衞生沒有必要，還是隔一天打掃就可以了。老伴身體有病，不能天天做飯，我的廚藝又不太行，何況又要炒菜做飯，又要涮鍋洗碗，一站幾個小時，也吃不消啊。她卻反駁道：“親家老陳還不是天天自己做飯搞衞生，為什麼你就不行？家裏條件好了，請了鐘點工，就什麼家務都不想幹了，人也養懶了，天天坐在書房裏寫博客，也不怕坐出一身病來！”

我無言以對，只得默默地去削薯皮、淘米，先把米飯悶上。等我去準備炒菜時，她卻搶先一步，動手炒菜，邊幹邊催我走：“你站在這裏幹什麼？礙手礙腳的，不是怕站累了嗎，回你的書房去！”我知道她在賭氣，也不好多説，仍呆在廚房，給她當下手，順便學學廚藝。

老年人退休以後，適當做做飯，搞搞衞生，乾乾家務，對身體有一定好處。可是，畢竟年齡不僥人，尤其是年老體弱多病者，除了每天做一頓晚飯必不可少外，家庭衞生就沒有必要天天打掃了，隔一兩天清掃一次也就可以了。如果為了搞衞生，天天沒完沒了地擦洗拖抹，累垮了身體，那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家庭清浩衞生關健在於日常愛護，不亂扔東西，不隨便糟蹋，否則，就是天天打掃也不一定能讓潔癖者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