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故事的開頭抒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2.79W

這故事開頭的時候,它還是一株翠竹,一株名副其實的翠竹。站在青山綠水之間,終日裏驕傲地裏挺着小腰板,卻害羞地垂着頭。

那故事的開頭抒情散文

如果不是那隻唧唧喳喳的小鳥,也許它現在都還站在那裏,翠綠得彷彿沒有喜怒哀樂。

然而,那隻小鳥畢竟來了。它至今也沒弄明白,那是上蒼的特意安排,還是純屬偶然?那一隻鳥兒也許是飛倦了,也許只是貪玩好耍,憩在了它柔韌而單薄的肩頭。

看着氣喘吁吁的小鳥,它好奇地問:“你很累是嗎?”

“啊!我真的是累極了!”小鳥誇張的説。

“那你幹嗎還飛啊?”

“難道你可以不用飛嗎?”小鳥奇怪的問。

“怎麼飛啊?”

“真笨,連飛都不會!”小鳥輕靈地做了一個示範。

它試着抖了抖枝葉,沙啦啦彷彿就要飛起來,感覺味道真是好極了,正遲疑着請小鳥再教教自己,那隻憩夠了的小鳥卻撲啦一下沒了影

從此,那一株翠竹沒日沒夜的做起夢來——一個關於飛翔的夢。偶爾,在夜裏清醒或是日裏迷糊的時候,它也會警告自己:即使是一株翠竹,也不能這麼沒日沒夜的做夢啊!我想我這是要死了嗎?

攬鏡自照,卻見自己越發的青翠了起來。更讓它吃驚的不已的是:自己的稍尖上竟有了一蔟細細碎碎的竹花,翠綠裏調進了些陽光的顏色,明晃晃的顯着幾分妖嬈,它不禁悄悄一笑:原來這夢跟飯似的,能養人呢。

要不是那父子倆的到來,它也許就這麼沒日沒夜的.夢下去,可是那父子倆畢竟也來了。男孩兒脆聲叫道:“爸爸!爸爸!你看這株竹子是要死了嗎?”它已經好久沒照鏡子了,而男孩兒的眼睛就是兩面明淨的大鏡子,鏡子裏的它無可救藥地變得憔悴不堪。它不禁苦苦一笑:原來這夢跟病似的,能耗人呢。它跟男孩兒説:“我在做一個關於飛翔的夢。”男孩兒立刻興奮得拍手直跳:“我也在做這樣的夢啊。”

“那你們就飛去吧!”農夫這話原是一句雙關語,對翠竹表達的是灰飛煙滅的飛,對兒子表達的是飛黃騰達的飛,而翠竹和男孩都很滿意,他們全聽成了他們夢見的那種飛法,一致迫不及待地要求農夫快點成全他們的心願。農夫有一把蠻力,刀卻有些鈍,一個痛快的過程讓他弄得有些痛慢,好在翠竹和男孩都忽略了痛,只一個勁興奮的催:快點!快點!

翠竹砍下來,連誑帶哄的,農夫只把稍尖的一小節給了兒子,餘下的做了什麼,翠竹.男孩和我全都不知道。

就那一節翠竹的稍尖,在男孩並不靈巧的雙手裏,竟也成了一個有模有樣的風箏骨架,糊上白紙,翠竹和男孩都搞不清夢裏夢外的,風箏就在天上了。

飛翔的味道跟夢裏一樣好玩,以至於風箏和男孩都覺得:生命本來就該是在天上的。他們沒法弄清,也沒想過要弄清,風箏怎麼就會從天上滑落下來呢?也許,那只是風箏的另一個夢?

不知過了多久,久違了的小鳥與風箏開始了另一場對話:

“難道你不想再飛了嗎?”

“不想。”它淺淺一笑:“飛起來的味道確實美妙,可我已經飛過了。”

“不想飛?那你是想滑落了?”小鳥的語氣帶着不屑。

它依然淡淡一笑:“滑落也很美,可我已經滑落過了。”

“難道你還想像魚似的在水裏游來游去不成?”小鳥莫名其妙地尖叫起來。

那株翠竹,不——那隻破舊的風箏立刻兩眼放光:“你是説,有一種叫做‘魚’的,可以在水裏游來游去?”

風箏又開始了它的另一個夢想,或者,繼續演繹它的故事。

於是,這世上就有了一本完全不合邏輯和語法的故事書。它是以這樣一句妙趣橫生的病句開的頭:“有一株翠竹,自由自在地在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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