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漠,走進額濟納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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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多沙,多風,少樹。

走進大漠,走進額濟納抒情散文

走進額濟納,大漠裏,卻少了些風,多了些樹。

在這裏,你聽着童話,一不小心,就會將自己框進一幅油畫裏。

一、海之居延

在這片孤海里,佇立,或遠望。

歷史的變遷,你或許無力將大漠潤成桑田,或許是因為時光需要有個倒影。於是你留了下來,靜靜地依在戈壁中,延續了那一波的温婉。沒有波濤的吼聲,你顯的那麼的文靜。在那些起伏的蘆花裏,我想象不出一座城與一片海的淵源。

明媚着寧靜。你用虔誠,守侯着一份邀約。守望中你的風姿,更加幽婉,更加秀韻。在你的柔情前面,大漠收斂了荒蕪,風沙頹廢了野性,於是額濟納就有了生命的繁延生息。

今天,我應邀而來,褪去那些人為假植的偽裝。你以輕盈的蘆葦作裙,半裸着。夕陽的光暈呈現的酒紅,像你久別而羞澀的臉。那優柔的杏黃下,灑落你的倩影,露一眸詩情給我。

風過中,我看見你的睫毛上,晶亮亮的點綴霞紅,然後,一聲嚶呢。那一河流淌,延漫成你胸前的暖熱。此時裸露的豐盈,讓我咽吞的脣,不知所往!

我藉着夕陽的垂眸,讀你每一小簇蘆花間夢幻的時光。〔濱密生蘆葦,入秋蘆花飛舞,宛若柳絮。馬牛駝羣,隨處可遇。鵝翔天際,鴨浮綠波,碧水青天,馬嘶雁鳴,綴似蘆草風聲,真不知天上人間〕在董正鈞的詩中,我一次,再一次沉浸,沉浸於你的柔美。

二、廢城之黑

往事如煙,歷史鈎沉。

黑城原為大漠主城,後因戰事被廢,城廓彌然,城標依舊。城內斷牆殘壑依稀可尋。站在千年的廢墟里,審視着滿地的白骨,碎瓦,那些飛舞的黃沙與廝殺的兵刃,場景已無跡可尋。

整座城史記模糊,描述不清。正如我赤腳翻越沙丘臨城,帶走的是一鞋的灰塵。

出城時我遙想起王維的“居延城外獵天驕,白草連天野火燒,暮雲空磧時驅馬,秋日平原好射鵰”。我只能用心去聆聽,聆聽那些逝去的駝鈴。那些叮噹聲裏,或許談笑着遠古的人影。

藍天,白雲下。漫漫沙海綿延着曠遠,烈日中風塵不驚。繁華與荒蕪,天堂與地獄。離去時,再轉身,那一眼,頓時,默然。

三、怪樹之殤

世上凡有生命的物體,皆有共性。讀你,我選擇遠看。

這是一個墳場,或是一個墓羣。

失去頭顱的樹樁張揚着詭異;被剝光了皮的肢幹痛苦地扭曲;扭斷撕裂的身軀披頭散髮着望天。在寂滅前面,你深知逃離無望,面對死亡,你選擇了坦然。一場大火後,你涅槃。卻以另一種矗立存在。

一根筋骨、一條脈管、一段肢體,似乎在掙扎,或在凝聚一種力量。抗衡着上蒼沒有給子三千年苦行的輪迴。

“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你以生命塑就一種悲壯,埋殤了奴性的懦弱,埋殤了忍讓的'屈從,埋殤了駝行的跪拜。一彎涸河,衍生夢想;一片晚霞,斜映洪荒;一個抵死的雕像,還原着生命的堅毅和倔強。

落日不經意間,掛上了怪樹的枝丫。遠處的沙海,映不出一絲波瀾。一幕靜肅下,將最後的沉淪定格為一張剪影。

當生命的顏色,被呼嘯的風沙侵埋;當戈壁的風聲,把我穿越成原野的瘦駝。當一壺濁酒,把情感暖成落日的餘温。我吟着李白的出塞行,從遙遠的地方朝拜,朝拜一場天地間生與死的無畏。黃沙地,碧雲天。死亡與輪迴。

只一念,此時的大美,競無語凝噎。

四、胡楊之美

走近你,我只能仰視。

你在沙漠的深處等誰?當我從你的背後走來,那一刻,我想抹去此刻多餘的時光,又怕你一轉身的羞嗔,亂了我暇想的純美。

或許你已有百年,可你的風華依然。你的眼中少了些青澀,是因為那太久的等待,你將那守望描成了夕陽的容顏,任一抹歲月憂鬱了金色。

在你高揚的枝杈邊,我聽見風,在誦讀一篇古風律詩。那抑揚的吟哦聲中,你舞動着如椽之筆,上書蒼穹藍天,下繪流雲風沙。藍天與沙地間,你用杏黃的華蓋,將時光的史詩吟得如此的華美。

我悄悄的從樹下拾起一技落葉,向着天空舉起,小心地攝入風,也攝入一場記憶。

此刻只有色彩,只有陽光。只有你,只有我。

請別轉身,讓我沿着你優雅的身影,透過你的髮梢,捕捉那一縷豔陽,影射出你寧靜的喜悦,然後緩緩地,緩緩地呼吸,傾聽一個童話,訴説生命的千年。

那一瞬,定格,便是永恆。

走過大漠,走近居延,走進胡楊林,幾千年的歷史就這樣一步步跨過。於風沙的起源,讀邊塞的風情。額濟納用它做了最好的註解。

從來時途中的憧憬,到歷經後的恍惚。如同夢遊。在這個夢是天堂,也是地獄。

在欣喜與悲哀中。

我悟讀出一個生命的名詞,它叫做: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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