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尖上的宮城散文隨筆

　　去潼關

去潼關完全是偶然機會。從華山下來，打車去華陰車站買票途中和司機閒聊，才知道附近30公里是潼關。一想離趕坐的火車進站發車還有三個多小時，就和司機商量往返包車去一趟潼關。

一路柏油道，兩旁樹木叢。與我想像之中的潼關道有着天壤之別。出租車師傅因着滿意的租車費，與我格外親近，不時與我講解當地的山川地形、歷史沿革、掌故逸聞、風土人情。但我急欲一睹潼關風采的迫切心情，着實影響了我們之間的交談。一路上，我心中默記的是“峯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好在我還是約略記下了一些，此處就是關中，《關中匪事》就是在這裏拍的，此地自古民風彪悍，此地有豐富的礦產資源等等。同時，師傅也説到古潼關城樓已不在，現在的是近年來重建的，不過也很雄偉，潼關城樓下黃河流過，景像壯觀。雖覺遺憾，但又一想古人的詩詞佳作並不是虛構。

關中應也是平原地帶，周圍的山不高，田野與山體連成一體，山也只不過是隆起的田地，偶而出現縱橫溝壑，才給這片平淡的土地抹上一片神奇，帶來厚重。至此，我還沒有找到歷史。

師傅説道，潼關是進入陝西的門户，也是拱衞都城的一道屏障，進了潼關陝西就無險可守了，潼關可渭山川之險皆俱。

正説間，一座門樓映入眼簾，上寫“潼關”二字。雄偉的是高大，威嚴的是濃彩，而我則是激動。趕忙要求下車，師傅卻説這只是潼關縣城郊的標誌性建築，往前一點是公園，到潼關還有一段距離。

潼關縣城因時間是無法去了，再者潼關縣城裏無潼關，師傅和我開玩笑。

寬道漸漸變小，師傅介紹可以看看兩邊的山，古代是有軍事工事的，現在大多已不見，有的只是殘存的遺址，即使這樣，在車上也難看到，心想一下就可以了。

山上樹木漸少，山腳田禾青青，一座城樓飛入視線。師傅停下車，説這就是了，讓我遠望一番，拍幾張照。

我過去的想像中，潼關矗立於高大的夯土城牆之上，城牆底下是厚實硬朗的黃土崖，城上關樓高聳、垛口密集、旗幟飛揚，巡城的士兵金甲閃耀，或許還能聽到濤聲陣陣，山風獵獵。眼前，關樓高踞山頂，無城牆，無其它工事，在孤獨的陽光下愈顯深邃。

我站立良久，仰視、環視、俯視，時間仍停留在眼前，卻無法帶我進入遠古閲讀歷史。

索性去感受“如怒”的黃河吧，上車司機卻告知，路途仍遠，會趕不上車的，只好作罷。

有遺憾，才是出行可顧眷戀的'美好。回來的路上，我更加認真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山，周圍的地，還有這裏的一草一木。

此行，黃土崗上的樓與廣袤平原的禾苗，或許能成為記憶，還有蜿蜒曲折的道路與湛藍天空中飄來的絲絲輕風，不致讓回憶孤單!

　　圓明園

從頤和園出來，乘車不遠便是圓明園。

頤和園裏遊人如織，夏天的熱浪也因此而更甚。和孩子的圓明園之旅是本次出行的一個節點，我們走馬觀花似的游完了頤和園，也準備以到此一遊的心態遊一圈圓明園。到了門口，想像中的擁擠卻是一點也沒有，很輕鬆就入園了。眼前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坪，還有就是各種各樣的景觀樹。

路上，我給孩子講了有關圓明園的宏大、雄偉之類的情況，當然也講了與圓明園相關的部分歷史。於我來講，心裏是有準備的，但眼前無宮無殿、無廊無閣的景象，還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看了遊覽示意圖，宏大的佈局，讓人讚歎，然而，辛苦到達的地方，依然是青草地或花叢中默立的一塊塊建築遺址簡介牌，偶而能看到一些殘垣斷壁。

真難從眼前看到往昔的輝煌，於是在堅持不迷路原則的指導下，我們快步行走，有時一聲野鴉的叫聲，還會嚇人一跳，畢竟這裏太寂靜了，雖然花草芬芳。

經過千迴百折，穿過中式建築遺址，終於來到了以前明信片上看見過的西洋樓羣殘存的廊柱跟前。以前看明信片上的畫面時，曾有過自豪，然而此刻，儘管從拍照留影的遊人臉上能看到興奮，但我還是選擇了面無表情。這裏遊人最多，先前的寂靜在這裏變成了熱鬧。

稍作停留之後，我們為着去感受清華的文化氛圍，便匆匆離開了。説實在的，圓明園真大，但我不知道它真的有多大，它的樣子也一片模糊。只不過出景區門時，我還是想起雨果先生，他是看到了文明的踐踏，我則看到了精心重建的橋，曲徑通幽的道，還有一棵棵不會説話的人工細植的青青草。

　　大明宮

看過《大明宮詞》，但對大明宮沒有印象。

到西安辦完了事，有大量的空閒時間，於是決定好好了解一下西安，那就從陌生處開始吧!

為了得到真切的感受，我選擇了從住處步行前往大明宮。

一路上，平靜、平淡的步伐，似乎不是出行，而是散步。或許，不抱希望才是最好的期望，因為塵封的歷史不可能會帶來突如其來的驚豔。

不過還好，翻修重建的高大巍峨的丹鳳門，還是激起了我的驚歎。於是，又帶上了好奇心開始了大明宮之旅。

據説，大明宮是“千宮之宮”，分廣場區、宮殿區、生活區，佔地很大，依太極原理、佔龍首而建，氣象恢弘。的確，廣場很大，道路筆直，往前依中軸線依次為含元殿遺址、宣政殿遺址、紫宸殿遺址，後面是太液池，周圍散佈三清宮遺址、大福殿遺址、麟德殿遺址、清思殿遺址等等，一一走過，一一是沒有概念與影像。最後來到玄武門與重玄門遺址旁，腦中飄過一段歷史。

要結束這段旅行心有不甘，但停留又不懂考古，只好再坐坐，想想西安城與大明宮的關係。西安古城分外廓、皇城、宮城三部分，今天看到的西安城是經隋唐明清縮擴建留下的皇城遺址，城內原有隋留下的太極宮遺址，而唐時則另在皇城東北建大明宮，後毀於戰亂。

我瞭解的大明宮就是這樣，一座草地上有着悠久歷史韻味的宮殿遺址。

　　長安城

一説長安城，就會想到未央宮大漢雄偉的歷史背影。

而對我來説，漢古長安城遺址遊覽着實不輕鬆。7.5萬平方公里的遺址，沒有找到電瓶遊覽車乘坐，完全靠步行，還幾次迷路，因為當天的遊人只有我一個，天空中還是細雨。

偌大一個城，城中道路車輛穿梭，兩旁採摘園一個接一個，但這不是旅遊線路。經手機導航，又原路折返才步入正確的線路。

城牆遺址旁，綠樹掩映，其側砂石大道通向遠方，很長。

宮殿遺址旁，農田時現，居然看到了出穗的小麥地。

走了很長很長的路，流了很多很多的汗。

偶遇園中的清潔工人，方才知道來到了未央宮前殿遺址。經指引，登上叢林遮蔽的高大土台基。前，草坡林蔭青磚道;後，宮殿遺址田間路。官署、少府遺址依稀可見，椒房遺址瞭然於眼前。

走下坡道，又遇清潔工人，相視一笑。想起他説的某些建築正在修建，以後來看會更有意思。

於是，出城。

身後，長滿了青草的像過去農村常見的土牆一樣的古城牆，還有看不清模樣同樣淌綠布青的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