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抒情敍事散文

清明，放假一天，從喧囂的城市中逃離，把自己放逐在山裏，為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們理出一方淨土，予其安息。那些沉睡中的人們是否能聽見人們匆忙的腳步停在這裏，那些被寶貝着的孩子都長大了啊，有了自己的寶貝，那些曾經稚嫩的孩子都老了啊，變成了滿頭銀髮。。。。。。

不懂事的孩子奔跑着，我們帶來了喧鬧，我們是否應該來打擾。。。。。。

走在泥濘的路上，我不喜歡撐傘，那被束縛的天空，讓人不適意。綿綿的春雨輕輕打濕了頭髮，髮梢掛上了一滴滴小小的水珠，晶瑩的倒映着一個個躲在傘下的人們，有的從容，有的慌張，有的淡然，有的憂傷。。。。。。

我並不訝異在陵園門口看見叫賣的小販，就像在街上那樣自然，小販身前是一排排小小的花籃，籃中是小小的白菊花拉着小小的黃菊花的手，在雨中悄悄的開放着，卻更顯寂寞。偶爾有幾個婦女打量着小攤，挑選着花籃，再就是討價還價，陵園口竟喧鬧的就像在街上。真是巧舌如簧，我想。

踏在春雨裏洗過的台階上，我發現堅硬的青石板竟有了被踏出的小水凼，有多少人們的腳步從這踏過。一個個步伐匆忙的人們都有各自的方向，有相識的便同行一段。

似乎每年的清明都是有小雨的，也許是為了滌走上一年的塵土，好整潔的迎來祭奠的人們，也有的墓碑總是灰濛濛的，前頭擺的花傷感的枯乾了，或許是積累了太久的陰鬱，這小小的春雨無力沖刷，又或許是已沒有了所要迎接的人，便一蹶不振了。。。。。。

下雨天，依舊點蠟燭送紙錢，這小小的雨澆不熄蠟燭小小的火，燭光得意的搖曳着。還得在墓前放上幾個鮮亮的蘋果，不管它們是否與四周的灰暗格格不入。簡單的往地上鋪張紙，滿頭白髮的老人傷心的祭拜，被管制着的孩子還是耐不住這長久的等待，蹲在墓邊悄悄打量着被打濕的小小花兒，大人們顧自悲傷。待老人輕輕的講述完近來的悲喜憂傷，輕輕的哭泣着走到一旁，小孩子們就被叫道了墓前，一一跪拜，大人們叮囑着“讓祖先保佑你學習進步啊”“讓祖先保你平安啊”。。。。。。都還是孩子，哪有什麼保佑的概念，只知道拜完就能玩了，就邊拜邊想着口袋裏的棒棒糖。也沒有人責備他們的心不在焉。老人們早已泣不成聲，子女們在一旁勸解着，安慰着。走完了過場，大人就塞一個蘋果到孩子懷裏，想着保佑平安，也就笑了，孩子咬一口甜甜的蘋果跑到一邊，也甜甜的笑了。。。。。。

我想，如果墓中人真的看的'見聽得清，應該是更希望聽見孩子們清脆的笑聲吧。他們一定會認真的看他們曾經小小的孩子長成的大人的模樣，再喃喃着感歎時光與成長，他們一定很想摸摸孩子的頭，心疼的抹去臉上的淚，為他們撐一把傘，卻遺憾，就只能使勁的看用力的看，把他們刻在心上，生怕不小心遺忘了孩子的長大了的模樣。他們一定會仔細的聽認真的聽，聽孩子們的歡快笑聲，認真的小心收藏，那將是這一年裏，他們的明媚陽光。

我不知道，他們在聽那輕聲的傾訴是否也會一同悲喜憂傷，傷感的故事是否會感染他們，讓他們同墓前人一同感傷；略低沉的語氣講出的喜訊會不會摻雜着一絲荒涼；他們在那一方窄墓中是不是會偶爾抱怨。。。富足的是否會炫耀得到的財富，貧窮的是否會不安，孤獨的是否會羨慕熱鬧的，而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交談。。。。。

傷心的人兒臉濕了，分不出是老天的淚還是他的淚，步子邁的那麼輕，是不是怕驚擾了那長眠的人們。陵墓邊，憂傷瀰漫着。陵墓口，小販的叫賣傳不進這片遠離塵世的土地。在人們的背後，老天輕輕抽泣着。我回頭，雨，好像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