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父親的散文：冬至雪花開

《冬至雪花開》這篇散文是朱之輝的佳作，文中主要講述的自己和父親之前發生的事情，我考上了好的學校時的自豪，後來父親生病了，最後還是離開了。我們一起來感受作者對父親的思念之情吧!

冬雪雪冬小大寒。大雪過後，冬至就踩着滿滿的寒意快步走來。今年的雪花也特別應景，竟已悄悄地飄在這陰冷的雨中，零星的，偏又帶着無可躲避的冷。

聽着連綿的雨聲，無由的，便想起了逝去的父親，音容笑貌，一如眼前。

父親的少年時代正碰上了共和國最動盪不安的災難性階段。他高小畢業後考上了當時的`一個會計學校，卻由於家庭成分的問題無法上學。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他心裏對讀書有一種特別的渴望。可是我自小對讀書特不用心。記憶中，父親曾經撕了我的《春秋列國故事》，曾經把我的書包扔到了家門口，也曾經把我擰得青一塊、紫一塊……奇怪的是，我對他的依戀卻越來越深，甚至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讓父親因為讀書開心地笑一次。

一九八八年的初夏，直到現在我還可以清晰地聞到那個夏天裏的汗水味道。那年會考，我上了初中專的分數線，名字也上了光榮榜，在小鎮的最熱鬧的地方張貼了出來。父親很開心，在幫我辦城鎮户口(我之前一直是“黑”户口)的時候，説了一句：“還是這張錄取通知書好啊，也不用求這個求那個，辦户口一句嗯按都沒的。”我清晰地記得，父親説這句話時，臉上那自豪的神情。

人有旦夕禍福，這話講得一點沒錯。就在我們一家沉浸在快樂之中時，一場意外的車禍突然降臨了。那天，我騎自行車帶着父親從龍遊的親戚家回來，就在轉到公路上的時候，一輛卡車撞向了我們父子倆。也許是因為只是刮擦，也許是因為父親坐在車後座，我除了擦破點皮，其他什麼事沒有。可父親的腳踝卻傷得很重，臉上也有很多絲絲縷縷的傷痕。我揹着父親，耳邊傳來的是父親的呻吟。那聲音，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父親住進了醫院，在我哭泣的時候，他忙着安慰我，彷彿躺在病牀上的是我一樣。那一眼看到父親，我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心酸：眼前的父親再也不須仰視。皮膚黑黑的，在他並不高大的兒子面前顯得那樣瘦小。唉，那時我如果遲一點轉彎……

生活真的很會開一些無奈的玩笑。就在我們家的條件漸漸好轉，就在我兒子出生沒幾天，父親卻被查出了肝癌，而且是晚期!知道結果的那幾天，我真的不知所措。看着父親躺在病牀上，呼吸如潮水般洶湧，抑制不住的淚水盡情地奔流……短短的一個星期，父親就不甘心地告別了我們，告別了他剛見上一面的孫子……

而今，父親離開我們已經十一年了。十一年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經常會想起和父親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妻一談起父親，每次都講到一件事：兒子這麼喜歡吃甘蔗，是因為她懷孕時，父親每天在她下班時都有甘蔗削給她吃，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今天，窗外飄起了的雪花，父親，你冷嗎?這個週末，兒子來看您了……

2015年12月

【本文作者：朱之輝。(公眾號：和安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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