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父親的美文：心裏在下着雨

陰雨的天，心裏下了雨一樣。

洗了好久的衣服，水滴纏綿的不肯離去，攥攥、晃晃，任憑它們霸佔着陽台衣杆舒展筋骨。

踏步上街，故意踐踏抱成團的水滴，讓水花飛濺，讓心情痛快。找一棵白楊，嫉妒它的筆直，它的挺拔，劇烈的雙手搖晃，水團不情願的應聲紛紛揚揚，灑落一身並放聲大笑，快步奔跑，自尋開心，年齡不是問題，身材不是問題，醜俊更不是問題。

漫無目的地遊蕩，拖着一具丟失了靈魂的肉體。亂，聽覺在。雜，視覺在。焦，嗅覺在。一具尚活着的肉體。

老年男夾克，樣式很好，知道八零碼的合適。老年男褲子，布料不錯，明白二尺七的正好。老年男運動鞋，舒適輕盈，四二的不大不小。

站着，凝望，時時都有收入囊中的衝動。

一位老人蹣跚而過，白透的銀髮引人注目，不知不覺竟跟着他走過了半條街，難以阻擋的慈祥誘惑，只是心底空落落的。

手機音樂響起，淒涼的《梁祝》，選擇這首歌，不是顯得我有多高雅，而是它能讓碎裂的心冰冷到底，喜歡這種被蹂躪得沒有心的感覺。

電話那頭是賜予我生命的人，愛我和我愛的人，孃親。有事嗎?沒事!沉默，長久的沉默，掛斷。心扭成一團。

再撥另一個愛我並給予我生命的`人的號碼，空號，茫然。哪兒了?街上這些合適的尺碼怎麼辦?慌亂。

開車回，不管時間。找尋肉體出生，喪失靈魂的地方。輕車熟路，一路飛奔。

熟悉的人，熟悉的房子，尤其是那顆歪脖子的老棗樹。親切的感覺，暖暖的。

門口沒人，努力的搜索，呆呆的望着，以前一説要回來，門口都是在早早的等待。

進門，一間屋，陰雨的天讓屋裏白天也要亮着燈才能看到人，冷，透骨的冷，壓抑的冷。娘驚訝於我的突然出現，“我沒事的，只是想打電話問問你在幹嘛?”

看着她呆呆的消瘦臉上更加深壑的皺褶，喃喃自語：“我也沒事，就想回來看看你在幹嘛。”四處張望，怎麼只她一個人?慌亂的找尋，看到了牀正對着的門上掛的照片，爹的照片，滿頭銀髮，標誌的大背頭，笑的很燦爛，心突被針扎的流出血，我特想對您笑，可我卻不爭氣地淚流，還不能放開痛快淋漓的流，因為我特想讓娘也笑。

兩年了，真快，只想着您在遠行，不能接受永久的離去，那樣手會抖，心會顫。

不能聽到父親這兩個字，不論何時何地，聽到即可就會淚流滿面，這輩子永久的失去了叫父親的資格。每每想到就會心被撕裂，太痛!

望着這個給與我生命，賜予我成長快樂卻又讓我丟失靈魂的地方，心無處安放，呆呆的坐着，沉默無語。在這裏，終究，有一天，我將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是。

陰雨的天，流淚的天，期待那一縷陽光。

樑智芳 林州市腫瘤醫院工作。

【本文作者：樑智芳。(公眾號：芝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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