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的雪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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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全國很多地方的氣候,都進入了少有的嚴寒期。很多地方更是大雪飄飛,就連南方一些地方也飄起了雪花。那日看新聞,看到廣西把41年來的第一次雪圍了起來,人們爭先恐後地欣賞並拍照。在北方人看來,那怎麼算得上是雪,零星幾片,連地面也沒有完全覆蓋,就像誰不小心灑落在地的薄薄一層面粉。可對於廣西來説,這樣的雪無疑是少有的寶貝,讓人眼前一亮。想一想,多少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幾次雪,對他們而言,雪是多麼的美麗和新奇。

廣西的雪優美散文

我所在的北方,雖然比不上東北地區的大雪覆蓋,卻每年也必定要下幾場雪。雪對我來説並不新奇,甚至許多記憶就在有雪的冬天裏存儲着,關於雪的故事也記憶悠長。

小時的冬天不但冰結的厚,就連雪也下得深情。有時厚積的大雪甚至沒過了雙腳,走在上面咯吱作響。整個村莊在雪的粧點下,變得抒情而美麗。若是夜裏,整個暗夜都明亮起來,人在夢裏,便着急地踏雪而行了。幾日過後,天氣漸好,我甚至不捨得潔白的雪花融化。再幾日,等雪花大半融化,殘雪之美,竟又寫出無以言説的美麗。我總是覺得,那是一種殘缺之美,讓人傷心之餘,又為你留下更加豐富的詞句。

有雪的日子,人們個個神清氣爽。農人不懂得偽裝,把所有的喜悦都掛在臉上,好似村裏迎來了最大的喜事。老人説瑞雪兆豐年,這話不假。滿地的麥子被雪覆蓋,融化的積雪,乳汁般滋潤着莊稼。於是每年幾場大雪過後,來年的收成總是出奇的好。

一切恍在離開之後更覺珍貴。或記憶才更加懂得發酵與珍藏。故鄉在時光中漸漸遠去,故鄉的冬天漸漸遠去,故鄉之雪也成了夢裏才有的風景。於是常想常念,便把整個人都安放在温暖的思鄉情裏。兒時的嬉鬧如雪花漫天飛舞。來來去去的人,把或喜悦或悲傷的故事,化為光陰之酒,讓我在多年以後的今天,一點點品嚐。

熟視無睹,該是人與生俱來的一份本能。廣西之雪,更讓我想起了這個詞語。因為稀少,所以珍貴。那麼,熟識的事物是不是就真的不值得珍惜。就像雪,整天埋在雪中的人,一定有了審美疲勞。或覺得愛與不愛,它都在那裏。想與不想,它都在那裏。

便如我們總是望着遠山,卻很少顧及身邊的風景。

其實,對所有的遊子來説,故鄉已是他鄉。對所有的外地人來説,此處亦是彼處。我們一直忽略的風景,對別人而言卻總是有着新穎之意。於是我們奇怪於日日而見的再普通不過的風景,為何讓外鄉人滿臉興奮。就像每年春天,我總是如約到附近的山裏看梨花,在那裏,我常看見外地的遊人,他們如飢似渴的欣賞着滿樹滿山的梨花,手中的相機快門按個不停。

一旦失去,才覺珍貴。這樣的話語,更是驗證了身邊的許多事物,其實是滿載了讓人心動的美麗的。我曾經目睹一個個老人離去。他們活着的時候,總覺得他們那麼普通甚至可有可無。而一旦失去,即便是我寫過的甚至叫不上名字的鄉親,他們的離世竟然也讓故鄉的某個角落變得空洞起來。我一次次在破敗的房子前尋找過去的痕跡,一次次在村莊的路口,遠望着背身而遠的模糊的身影。是的.,我聽不見他們走開的腳步,不記得本該熟悉的面孔,卻聽見了他們活着的時候,關於村莊的一些話語。

在許多人看來,用完的破舊的瓶瓶罐罐毫無美感可言。在繪畫寫生中,這些瓶瓶罐罐卻成了寶貝。在寫生台上,它們被認真佈置起來。當它們變成畫中的形象,更是煥發出了熠熠的光輝。很多畫家甚至專門描繪“破舊”之美。陳舊得不能再陳舊的物件,破損得不能再破損的靜物,甚至一面老牆皮,都在他們的畫裏重新呼吸並藴含着豐富的內涵。於是有人説,審美又是審“醜”的過程。那麼,我們若是用審美之心重新審視熟識的事物,是不是也可以發現更多的美麗。

所以,熟視無睹的不是我們的目光,而是那顆麻醉的、忘記了生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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