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的愛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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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一樓裏住着一户人家,別人都叫他們啞巴之家,老婆整天啊,啊,啊地説着別人聽不懂的話,丈夫不説啞,蠻的也是説話蠻音格朗的讓人聽不懂他的話,別人乾脆給他們起名叫啞巴人家。啞巴老婆的孃家住離市區不遠的一個村莊,她的父母不啞,兄弟,姐妹不啞,不知怎麼一家人就她一個人啞。啞巴女相貌不錯,聽人説,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一雙眼睛靈活的讓人着迷,像似原本該從嘴裏説的話都跑在了一雙眼睛裏。如果是正常人能長出這麼一雙眼睛,那該是多美麗的一朵鮮花。可惜呀,一個啞巴姑娘長着這麼一雙眼睛,人人見了,心裏就會生出一份悽楚。人人歎息,為啞巴姑娘憐惜。啞巴姑娘一天天的長大,轉眼間到了該談婚嫁的年齡了。眼看同齡的姑娘一個個都嫁去了婆家,唯獨只留下啞姑娘一個。

啞女的愛情散文

啞姑娘有個好習慣,每逢有人要娶媳,嫁女的時候,她總是很積極的會出來遠遠觀看。有時候,有的人家怕她衝了喜氣,怕明年新娘生下的孩子是啞巴。啞巴姑娘很自覺,兩隻腳像是伸出了兩條長長的根鬚,輕易不挪動,挪動了也不往娶親的人家去。有一天啞巴姑娘卻沒管住自己的兩條腿,隨着擁擠的人羣就擠了進去,趁着人多雜亂,就伸手摸了新娘身上穿的一件大紅棉襖,這一摸不當緊,竟闖下了老天大的大禍。事情是這樣的,本應該迎接新娘的兩位姑娘,有一個正趕上要小解,離開了迎親隊伍,當時她也站在其中,別人都在觀看着新娘的到來,哪還會有人去注意她。送親隊伍吹吹打打慢慢的駛了過來,人們一擁而上,這時啞姑娘也不輕閒,隨人羣就擠了進去。別人都以為她是迎親的人,也沒在意她,就這當時她靠近了新娘,因為她很少有機會靠近這種場合,再説她也是個心靈健全的大姑娘,一個個都娶來,嫁去的,她很羨慕,又想嘗試這種做新人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顯得親近新娘,她摸着新娘的棉襖,笑嘻嘻的看着新娘紅潤的臉龐。她痴迷了,陶醉了,像似羨慕新娘身上的紅棉襖,她內心裏在想像,這紅棉襖像似穿在自己身上,美滋滋的在發笑。新娘又不認識她,還以為是婆家迎親的姑娘,看她還蠻漂亮,就沒去管她這些。這時,有人尖叫了一聲,啞巴,把眾人都嚇呆了,還以為怎麼了,緊接着又有人驚叫,手指着她喊,啞巴。送親的孃家人都傻呆了,不知怎麼處理才好。還是新娘乾脆利落,伸手在啞巴姑娘臉上扇了個大耳光,又一腳把啞姑娘蹬在了地上,啞姑娘一聲沒吭站了起來。新娘抓着把柄沒完沒了的和婆家人鬧個不停。啞巴姑娘衝撞了人家的喜事,人家當然不願意了,那能怪人家嗎,婆家人無奈,只好找啞巴家的大人了。啞巴父母請了一些管事的人喝了一頓酒,又花錢給新娘重做了件新紅棉襖,這事才算了結。村裏人很同情啞姑,有人議論該給啞姑找個婆家了,人家也是女人嘛,雖然不會説話,可身上不缺什麼呀。人們議論紛紛,有説這,有説那的,説來容易,做起來難呀,去哪給她找合適的人呀,人們也在為難。哪曾想啞巴姑最終還是找了個很不錯的郎君,還是自己找下的。誰能料到她還挺有本事的,她找的那男人是個蠻子,蠻子人高馬大,身材健全,不疤不麻,不拐不啞。別人都説她還真走運。

是這麼回事,離她們村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村莊,村子裏有一户人家,是從外地來的,那户人家在這裏承包了一片農田,莊稼一年四季,季季不錯,春夏秋種莊稼,冰天雪地也不放過,大棚種菜一個挨一個。在那樣的情況下就得需要人手幫忙,所以他們就招收了幾個也是外地來的工人。在他們當中,就有這個説話很蠻讓人很難以聽懂的小夥子。這位小夥子經常和幾個同伴來田裏看園。啞巴姑娘的村裏人,總是經常來他們這裏偷菜吃,來偷菜的人大多都是大姑娘小媳婦,她們的偷法很靈巧,總是讓人防不勝防。如果是被人發現了,就讓幾個揹着菜跑掉,留幾個小媳婦在後面擋陣,如果他們硬要是死追不放,幾個小媳婦就會把褲子一脱,露出白白的大屁股,嚇的幾個小夥子就會立即停住飛快的腳步。這就是他們的擋陣招數。弄得幾個小夥子眼睛似閉非閉的就是不敢大膽的往前撐,眼看着她們就這樣跑掉。

這一天,啞姑也跟着村裏的幾個女人去偷菜,別的姑娘都跑掉了,她卻被逮住了。只因啞姑沒來過,偷菜還不慣,不老練,所以就被她現在的`這個蠻男人逮住了,也許這就是一個良緣機遇吧。蠻男人有經驗,其他幾個小夥去逮小媳婦,他卻獨自一個人繞着大棚去捉幾個大姑娘。這個蠻男人倒有一股蠻力氣,一把揪住了啞姑娘死不放手。別的姑娘吶喊她,快弄亂頭髮,遠處的小媳婦也吶喊她,把衣服撕爛,這也是她們萬一被抓對付的招數,特頂事,讓他們那些看菜園的人真是有嘴説不清。這個蠻小夥手抓着啞姑娘,聽那些姑娘媳婦這麼一喊叫,兩手像似抓住了一把燒紅的熱鐵鍬,甩開不算,還燙的兩手前後只抓撓,一副神態像似遇到了一個大難題,眨巴着眼睛一時三刻不知怎麼着才好。啞姑娘沒有弄亂頭髮,也沒有撕爛衣服,而是睜着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這個蠻男人。蠻男人從最初的驚慌中穩定了下來,才覺察到啞巴姑娘長着一雙這麼漂亮的眼睛,這雙漂亮的眼睛裏好似一陣陣的暖風向他吹過來。他的心裏又好似一灣淺水再也不能平靜,一圈漣漪擴着一圈漣漪慢慢洇染開來。蠻男人對啞姑説,你是個既漂亮又善良的好姑娘,啞姑娘衝着他‘啊’了一聲,伸出大拇指搖了搖。蠻男人笑了笑了,轉身離開了。

他回來後,同伴們都怪他,捉住了為什麼又放掉,他只好説,一個啞姑娘不放走又能怎麼樣,你能從她嘴裏問出什麼,嗷,大家都明白過來了,説他,你是不是看上啞姑娘了,快從實招來。大家都知道鄰村有個漂亮啞姑娘,但幾個人都沒福眼看到過,他們問蠻男人,啞姑娘是不是像傳説中的那樣漂亮,都説她有一雙特漂亮的眼睛,瞅到哪兒哪兒就有一片光亮。蠻男人承認確實是那樣,像傳説中的,不假,自己就是因看到看她那雙眼睛,才鬆手放了她。別的人聽了,不再有意見了,説自己如果碰到也不會狠心為難她的。幾個人又問他,你是不是早就認識她了,不然你怎麼繞開我們一個人去逮她呀,他笑了笑沒有回答,心裏在想隨便你們亂猜測吧。

啞巴姑娘也長大了,也可以去地裏幹活了,有一天她在地裏,東瞅瞅,西看看,就是無心幹活,她想尋到蠻男人在哪裏,顯然在另一方的蠻男人也在注視她。別人都不清楚他們在想什麼,只有他倆各自明白着自己的心裏在想什麼。這當時蠻男人正低頭幹着手裏的活,沒太注意啞姑娘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起先愣了一下,而後心裏有一股歡喜之感。蠻男人很老實,不知説什麼才好,不過,心裏燃燒的騰騰直跳,他不敢多想,也不敢抬頭多看她一眼,向她笑了笑,又幹起了手裏的活。啞姑娘只顧傻呆呆的看着蠻男人,偶爾注意了也只是笑了笑,算是兩人打的招呼吧。這以後,兩人在心裏思念甚苦,總是還想着能有再見面的機會。

後來這個蠻男人也漸漸變得敏鋭起來了,不論什麼時候要是覺得眼前有道光亮來,啞姑娘肯定就已來到自己的跟前在觀看着自己,蠻男人膽子弱,總想好好的看看她,看看她那雙美麗漂亮的眼睛,可他又不敢直盯着她看。只好每次見面默默的低頭幹着自己的活兒。讓心思去起伏着,讓夢去喚醒着自己的心扉。他知道,顯然啞姑娘是看上他了,啞姑娘也明曉這個男人也看上了自己。她是個啞巴,心裏有話説不出口,蠻男人心裏也是有話可也不敢説出,他太那個了,心裏東西只能死憋悶在心裏。兩人的心思都無法付出,無奈啞姑娘只好回家把心裏想的事“説”給了母親,母親當然能聽懂自己女兒的心裏話兒。母親讓女兒帶她去看看,這個讓女兒中意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母親隨女兒到田地偷偷的瞧了這個男人,也就上了眼,不過她卻沒樂,她在尋思,這麼一個健全的男人會相中自己的啞巴女兒嗎,她説女兒不要多想了,回家吧。女兒搖搖頭,又點點頭,意思是不回,不用擔心,他會同意的,啞女敢確定。母親很為難,思而再三,只好回家找老伴商議。老伴也有點顧慮了,不知怎麼處理,可為了女兒他們只好試一試深淺了。他們老兩口找了蠻男人的老闆把情況談了個明白,老闆説,只要是好姑娘,會不會説話都無妨,只要心裏完美無缺我就可以給他做主了。因為這個蠻男人是老闆的親侄子,可以代表他的父母為他主持婚禮,定下婚約。老兩口聽了高興了,把心也放進肚子了。待他們走後,叔叔把侄子叫來,問明事實,問他願意吧。可出乎叔叔意料之外,他還真的笑盈盈的點了點頭,證明同意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他的叔叔為了給侄子一個圓滿的結局,就在市區我們同一個樓買了一套房子。婚禮的那天特別熱鬧,臘月初八是個大晴天,天氣有一顆暖暖的太陽照着,地下有一片晶亮亮的白雪鋪蓋着。這天,啞巴姑娘起來的還是很早,梳粧打扮停當就靜坐在家裏等候娶親的炮仗聲響了。陪嫁的嫁粧通紅通紅的擺放在四周,啞巴姑娘坐在正中間。啞巴姑娘身上的大紅緞棉襖像火苗一般靜靜地燃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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