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郢二首陸游的詩原文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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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的意思是賞識並解析(詩詞等),依據賞鑑與解析得到理性客觀的認知,既得到藝術創作的整體形象、具體內容的牽制,又依據自身的思想感情、社會經驗、造型藝術觀念和造型藝術興趣愛好對整體形象進行填補和不斷完善。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哀郢二首陸游的詩原文賞析,歡迎閲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哀郢二首陸游的詩原文賞析

哀郢陸游的詩原文賞析 篇1

哀郢二首

宋代 陸游

遠接商周祚最長,北盟齊晉勢爭強。

章華歌舞終蕭瑟,雲夢風煙舊莽蒼。

草合故宮惟雁起,盜穿荒冢有狐藏。

離騷未盡靈均恨,志士千秋淚滿裳。

荊州十月早梅春,徂歲真同下阪輪。

天地何心窮壯士,江湖從古著羈臣。

淋漓痛飲長亭暮,慷慨悲歌白髮新。

欲吊章華無處問,廢城霜露濕荊榛。

創作背景

公元1170年(乾道六年)出任夔州(今四川奉節)通判。初夏,他從家鄉出發,沿長江西上入蜀,九月過荊州(今湖北江陵)。此地為戰國時楚故都郢,他觸景生情,懷古傷今,遂嚮慕屈子,慷慨悲歌,以屈原《哀郢》為題,寫了兩首七律,以抒發自己熾烈的愛國情懷。

賞析

第一首從回顧楚國興起和發展的歷史着筆,與其衰落敗亡的結局以及今日遺址荒蕪的景象,作強烈的對比。“遠接商周祚最長,北盟齊晉勢爭強。”是説楚國遠承商周二代的王業,國統由來久長,在發展鼎盛時期,曾和齊晉結盟,對抗強秦。楚原是商的屬國,後至周,又被周成王正式封為諸侯國。因此可以説“是遠接商周祚最長”了。“祚”,指王統。

第二聯順接上聯意,寫楚國最終由盛而衰,以至為秦所滅。“章華歌舞終蕭瑟”,寫的便是這種歷史的結局。“章華”,即章華台,楚國離宮,舊址有幾處,此當指沙市之豫章台。當年章華台上的歌舞,早已蕭索寂寥了,但是,“雲夢風煙舊莽蒼”:楚地著名的雲夢澤,氣象依舊,風煙迷濛,闊大蒼茫。這裏,詩人以章華歌舞之短暫映照雲夢風煙之永恆,產生強烈對比,抒發物是人非之感歎,揭示出歷史發展之無情。

第三聯由歷史的回顧轉為對眼前景象的描寫:“草合故宮惟雁起,盜穿荒冢有狐藏。”當年郢都宮殿舊址,如今已野草滋蔓,唯見雁羣時時飛起;早已被盜掘的荒墳野冢,如今成了狐兔藏身之所。這景象是多麼淒涼敗落,它既是詩人眼前所見之景,又是當年楚國衰亡的象徵。而導致楚國衰亡的原因,正是屈原在《離騷》中所尖鋭指出的,貴族矇蔽君王,嫉賢還能,朋比為奸惑亂國政。這一歷史的教訓,使得千秋仁人志士莫不感到感慨萬分,熱淚沾裳。末聯“離騷未盡靈均恨,志士千秋淚滿裳。”是詩人對楚之衰亡所作的結論,也是全詩主旨之所在。“靈均”是屈原的字,“靈均恨”,既是屈原在《離騷》中所無法盡情宣泄的家國無窮之恨,也是陸游在這首詩中所要表達的與屈原共命之歎。

第一首以議論起筆,以抒情落筆,中間兩聯寫景,情寓於景。第二首則首尾寫景,中間抒情,情因景而發。第一聯:“荊州十月早梅春,徂歲真同下阪輪。”“荊州”,即指郢都;“徂歲”,猶言過去的歲月;“下阪輪”,即下坡的車輪,這裏用以形容流光迅速。此聯是説荊州十月便是早梅初開的小陽春氣候了,時光的.流逝的感慨,這是一個胸懷大志、迫切要求報國效命的志士的感慨,是在對自然界客觀規律的認識中包含着對人事代謝現象的探尋。第二聯由對屈原的懷想而抒發對古往今來仁人志士壯志難酬的憤慨,這是傷古,又是悼今。“天地何心窮壯士?江湖自古著羈臣。”寫得極為沉重。是啊,天行有常,何曾有導致壯士途窮困厄之心;自古以來,皆因人事之非,以致多少像屈原這樣的貞臣節士去國離鄉,放逐江湖。這一切怎不令人頓生怨憤,非淋漓痛飲焉能排遣,非慷慨悲歌何以發泄。詩的第三聯“淋漓痛飲長亭暮,慷慨悲歌白髮新。”正是表達這樣一種感情。但是,詩人心中那報國無門的怨憤和苦悶是無法解脱的,所以“淋漓痛飲”於長亭薄暮之中,更顯孤獨;“慷慨悲歌”於白髮初生之際,自增惆悵。這種心情只有澤畔行吟的屈原可以與之相通,美人遲暮悲今古,一瓣心香吊屈平。但眼前卻是“欲吊章華無處問,廢城霜露濕荊榛。”末聯勾畫出的這種荊榛滿地、霜露侵入的慘淡景象,深深地印在詩人的心上,也引起讀者的沉思。

陸游的優秀詩篇大都回蕩着愛國激情。在這組詩中,詩人的一紙詩情,又是通過郢都古今盛衰的強烈對比來表現的,並且借屈原的千古遺恨來抒發自己的愛國之情。楊萬里説陸游詩“盡拾靈均怨句新”(《跋陸務觀劍詩稿》),正可概括這首詩的特色,讀後,確如朱熹所云:“令人三歎不能自已。”(《答徐載叔賡》)公元年1178(淳熙五年)五月,陸游又寫了《楚城》:“江上荒城猿鳥悲,隔江便是屈原祠。一千五百年間事,只有灘聲似舊時。”皆抒發同一感慨。

哀郢陸游的詩原文賞析 篇2

原文:

皇天之不純命兮,何百姓之震愆。

民離散而相失兮,方仲春而東遷。

去故鄉而就遠兮,遵江夏以流亡。

出國門而軫懷兮,甲之朝吾以行。

發郢都而去閭兮,怊荒忽之焉極。

楫齊楊以容與兮,哀見君而不再得。

望長楸而太息兮,涕淫淫其若霰。

過夏首而西浮兮,顧龍門而不見。

心嬋媛而傷懷兮,眇不知其所蹠。

順風波以從流兮,焉洋洋而為客。

凌陽侯之氾濫兮,忽翱翔之焉薄。

心絓結而不解兮,思蹇產而不釋。

將運舟而下浮兮,上洞庭而下江。

去終古之所居兮,今逍遙而來東。

羌靈魂之慾歸兮,何須臾而忘反。

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遠。

登大墳以遠望兮,聊以舒吾憂心。

哀州土之平樂兮,悲江介之遺風。

當陵陽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

曾不知夏之為丘兮,孰兩東門之可蕪。

心不怡之長久兮,憂與愁其相接。

惟郢路之遼遠兮,江與夏之不可涉。

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復。

慘鬱郁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外承歡之汋約兮,諶荏弱而難持。

忠湛湛而願進兮,妒被離而障之。

堯舜之抗行兮,瞭杳杳而薄天。

眾讒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偽名。

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眾踥蹀而日進兮,美超遠而逾邁。

亂曰:曼餘目以流觀兮,冀一反之何時。

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

信非吾罪而棄逐兮,何日夜而忘之。

詩詞賞析:

《哀郢》結構上最為獨特者,是用了倒敍法,先從九年前秦軍進攻楚國之時自己被放逐,隨流亡百姓一起東行的情況寫起,到後面才抒寫作詩當時的心情。這就使詩人被放以來銘心難忘的那一幅幅悲慘畫面,一幕幕奪人心魄、摧人肝肺的情景,得到突出的表現。

《史記·屈原列傳》載,楚頃襄王立,令尹子蘭讒害屈原,屈原被放江南之野(郢都附近長江以南之地)。《楚世家》又載頃襄王元年“秦大破楚軍,斬首五萬,取析十五城而去”。秦軍沿漢水而下,則郢都震動。屈原的被放,也就在此時。

此詩不計亂辭,可分為五層,每層三節。前三層為回憶,第四層抒發作詩當時的心情,第五層為對造成國家、個人悲劇之原因的思考。亂辭在情志、結構兩方面總括全詩,為第六層。

詩的開頭,詩人仰天而問,可謂石破天驚。此下即繪出一幅巨大的.哀鴻圖。“仲春”點出正當春荒時節,“東遷”説明流徙方向,“江夏”指明地域所在。人流、漢水,兼道而湧,濤聲哭聲,上幹雲霄。所以詩中説詩人走出郢都城門之時腹內如絞。他上船之後仍不忍離去,舉起了船槳任船飄蕩着:他要多看一眼郢都!他傷心再沒有機會見到國君了。“甲之鼂(朝)”是詩人起行的具體日期和時辰,九年來從未忘記過這一天,故特意標出。第一層總寫九年前當郢都危亡之時自己被放時情景。

詩作第二層,為“望長楸而太息兮”以下三節,寫船開後仍一直心繫故都,不知所從。“長楸”意味着郢為故都。想起郢都這個楚人幾百年的都城將毀於一旦,忍不住老淚橫流。李賀説:“焉洋洋而為客,一語倍覺黯然!”因為它比一般的“斷腸人在天涯”更多一層思君、愛國、憂民的哀痛。詩中從“西浮”以下寫進入洞庭湖後情形,故説“順風波”(而非順江流),説“陽侯之氾濫”,説“翱翔”等等。

“將運舟而下浮兮”以下三節為第三層,寫繼續東行時心情。“運舟”指駕船、調轉船頭。“上洞庭”言由洞庭湖北行,“下江”言順流而下。去之愈遠,而思之愈切。詩人之去,可謂一槳九回頭,讀之真堪摧人淚下。

“當陵陽之焉至兮”以下三節為第四層,寫詩人作此詩當時的思想情緒。在這一層中才指出以上三層所寫,皆是回憶;這些事在詩人頭腦中九年以來,魂牽夢縈,從未忘卻。“當陵陽之焉至兮”二句為轉折部分,承上而啟下。此陵陽在江西省西部廬水上游,宜春以南。《漢書·地理志》説:“廬江出陵陽東南”,即此。其地與湖湘之地只隔着羅霄山脈。大約詩人以為待事態平息,可以由陸路直達湖湘一帶(俱為楚人所謂“江南之野”),故暫居於此。

詩作第五層,即“外承歡之汋約兮”以下三節,承接第四層的正面抒情,進而揭出造成國家危難之根源。朝廷那些奸佞之徒善於逢迎奉承,不僅因為他們無能,還因為他們無憂國憂民之心,只知為了一己的利益而誣陷正直之士,所以在治國安民方面實在難以倚靠。但關鍵還在於當政者喜好怎麼樣的人。“憎愠惀之脩美兮,好夫人之忼慨”,便是屈原對頃襄王的評價。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最高統治者。作品表現的思想是極其深刻的。

詩的前三層為回憶,其抒情主要通過記敍來表現;第四、五層是直接抒情。亂辭總承此兩部分,寫詩人雖日夜思念郢都,卻因被放逐而不能回朝效力祖國的痛苦和悲傷。“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語重意深,極為感人。全詩章法謹嚴,渾然一體。

詩作結構上表現了很大的獨創性:

一,開頭並未交待是回憶,給讀者以身臨其境之感,留下深刻的印象。

二,四句為一節,三節為一層意思,很整齊。語言上的特點是駢句多,如“去故鄉而就遠,遵江夏以流亡”、“過夏首而西浮,顧龍門而不見”、“背夏浦而西思,哀故都之日遠”等,既富有對偶美,也有助於加強感情力度。在風格上,徐煥龍《楚辭洗髓》謂之“於《九章》中最為悽惋,讀之實一字一淚也”,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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